傅斯诚爱极了她的脖子和锁骨,每次都喜欢顺着往下咬。
有时没个轻重,平白惹出叫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宋佳意倾身,仔细看向镜中。
呼了口气。
还好,他知道今天什么场合,痕迹难免,但不算很明显,用粉底稍微遮掩一二就行。
只是,方才那男人的眼神。
那会儿,她脑子装着事,根本没把那男人瞧清楚,现在才想起,他外貌有些扎眼。
还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脸瘦,鼻挺。
吸烟的时候,下颌绷得笔直,线条生硬。
接着,他看了过来。
眼型狭长,很好看,只是眼神锋锐,有侵略感,似乎还藏着丝不明显的冷意。
令人心悸。
宋佳意再次推门时,走廊已空。
傅斯诚替她扶着门,衣冠楚楚,神色淡然。
好像一刻钟前,试图将她压在化妆台一寸寸拆吃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这人真是,大多数时候都克己冷淡得不像活人,倒像一尊活佛,到了床上也不像人,像头狮子,专挑肉嫩的地方咬。
宋佳意发泄似的在他胳膊上拧了把,抬手便要挽他。
他捉住她的手,顺着往下,大拇指捏一下纤细的指尖:“你先过去。”
宋佳意不明其意,看他。
傅斯诚默了下,指手机:“我接个电话。”
宋佳意目光下移。
他手机亮着蓝光,屏幕上是来电者的名字。
雪晗。
晚宴果然如同傅斯诚所说,推迟了半小时,气氛非但没有低迷,反而愈加热烈。
周太太看到宋佳意现身,惊讶得合不拢嘴,连声感叹“不愧是陈家,替来宾准备的备用礼服都这么不凡”,又追问宋佳意这礼服的品牌、设计师等等信息。
宋佳意耸肩,表示不知。
她当时留心过,但不知是不是有特意处理,总之礼裙上看不出任何相关信息。
周太太看得眼馋,怂恿郑应薇去问主人家。
郑应薇不接招,睨她:“你怎么不自己去?那可是陈夫人,我看她一眼都怵得慌,还敢去搭话?”
陈家的日化公司虽然最初由陈先生创办,但近几年的实际掌权人却是陈夫人卫兰。
陈夫人在商场厮杀征伐久了,气场不怒自威,不是寻常豪门太太能比的,她们这群小辈都对她又敬又怕。
周太太讪讪:“我这不是没你能耐嘛。”
郑应薇懒得多费口舌:“我再能耐给你问出来也没用,这裙子腰围设计这么变态,你能穿还是我能穿?”
郑应薇没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事实如此,但听周太太耳里却不是滋味。
她脸色变了变,碍于郑应薇身份不好和她吵嘴,好在她先生过来叫她一起应酬,她立马挂上了笑。
走前想起什么,亲亲密密地挽着周先生的胳膊,对着宋佳意笑得稍显刻意:“咦,怎么没见着你家傅先生?不会又把你丢下,一个人潇洒去了?”
宋佳意撩起眼皮看她。
这是把气撒自己头上了?还真是柿子捡软的捏。
宋佳意端起酒杯,懒得跟她废话:“没,他就接个电话。”
刚说完,手包里振了下。
她打开包,摸出手机。
是傅斯诚发来的:我有急事,先走了。
短信很符合他的风格,简短,不带感情色彩,像群发。
周太太离得近,眼一瞥看到信息,惊讶地捂了捂嘴,语调上扬:“哟,不是说接电话去了嘛?怎么给接走了呀?”
宋佳意杯子递嘴边,头一仰,红酒见底。
郑应薇睁着大眼睛,皱眉:“有没搞错!傅二真走了?”
宋佳意没说话,玻璃杯顺手往旁边台子上一搁,眼神渐冷。
郑应薇音量提高:“婚纱让你一个人去试就算了,这么重要的晚宴也临阵放你鸽子?宏远那位大佬都快亮相了,他有什么天大的急事,非要这时候过去?他走了谁替你引荐陈夫人?”
宋佳意这段时间的处境,她略知一二。
所以更不能理解傅斯诚所为。
周太太在旁边诧异:“不会吧,婚纱也让你一个人试?我定婚纱那会儿,我先生……”
宋佳意现在没心情听她秀恩爱,手安抚地拍两下郑应薇的手背,拎起手包:“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侧门安全通道外,一排楼梯。
吱呀一声响,通道门被推开,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摇曳而来。
宋佳意侧着头,拨电话。
脖颈修长,线条勾人。
那头接通了,她开口:“已经走了?”
“嗯。”
过两秒,她笑:“不是说晚上回去收拾我么?你走了怎么收拾?”
声线软了两度,“收拾”两个字咬得格外勾缠。
电话里,是傅斯诚比平时略低的声音,明显被她挑得情动:“等着,晚上回。”
宋佳意鞋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光洁的地板上捻着:“现在回不行吗?”
他现在调头,还来得及。
对面陷入安静。
片刻,终于开口:“佳意,我有急事。”
他解释,却闭口不谈什么事。
傅斯诚注重隐私,认为即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也要给对方充足的个人空间,平时宋佳意绝不会再追问,但今天。
她往墙上靠,露着背,贴上有点凉:“是你有急事,还是顾雪晗有急事?”
不出意外,回应她的又是沉默。
沉默间,通道灯灭,四周陷入一片黑寂。
“多久能解决好?”
“不确定。”
不确定,就意味着引荐陈夫人的事告终。
宋佳意笑容一点点敛去:“傅斯诚,你知道辰宋的情况,公司现在急需一笔投资。”
“我会再找机会帮你引荐陈夫人,但今天,抱歉。”
宋佳意靠着墙,任凭凉意在蝴蝶骨蔓延。
她很想回他一句“去你妈的机会,老娘不需要”,但话到嘴边她憋了回去。
因为她深知,这个机会,她很需要,也只有傅斯诚能帮她。
所以,当他轻而易举地拿捏住她,毫不在意被掐着脖子的她有多难受时,她心头涌上一股可怕的窒息感。
她也很想问他一句“是不是只有顾雪晗的事是急事?”,但她也不会说出口,她的高傲和自尊绝不允许。
于是,宋佳意什么也没说,最后手指一摁,掐断了电话。
她在漆黑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抬脚,高跟鞋跟在通道地面上敲出“笃笃”两声,廊灯依旧没亮。
黑暗叫她烦躁。
蹭一声响。
不远处,通道阶梯顺着往上的转角,微弱的火苗蹿起。
宋佳意闻声抬眼。
橙黄的火光勾出阴影里高大的黑影。
他低头,火舌舔上烟尾。
下颌微动,似吸了一口。
“噔”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打火机合上。
下一瞬,廊灯乍亮,黑雾被驱散。
宋佳意盯着被火光照亮的侧脸,眉头微皱。
——是刚刚走廊上那个男人。
并且,看样子他一直在这。
所以,她此刻仿佛被抛弃的狼狈,她和傅斯诚的吵嘴,包括那句暧昧又不正经的“晚上回去收拾我”,都被他看了去听了去?
甚至更早,还让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斑驳痕迹。
宋佳意低咒了声。
倒霉。
然而,男人似心情不好,斜倚着墙,自顾自地吸烟,眼风都没给她一个,好像她不存在。
他眼里没有窥探欲,对私密事毫不在意。
这样的反应让宋佳意心安不少,她提裙,准备回到宴会厅,临到门口,却顿住脚尖。
好像无意间,已经被他窥到了很多事,再多一件也无妨。
她破罐子破摔地回过头,潦草地笑:“还有烟么?”
-
宋佳意背脊松松点着墙,打火机放回手包,仰头,吐出一股青烟。
她不常吸烟,中途被呛得咳了两声。
“这什么烟?”宋佳意蹙眉,问了句。
“你没抽过?”男人没直接回答,反问她。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嗓音很低,像粗糙的磨砂纸从耳边擦过,带着明显的颗粒感。
宋佳意懒得想:“忘了。”
男人静默了几瞬,撩起眼皮盯她,半晌扯了下嘴皮,声音透着凉气:“这都能忘,真行。”
宋佳意吸着烟,没回话。
她不觉得这种小事值得被记住,毕竟她忘记的事多了去了,或者不是忘记,只是她不想记起。
烟很呛,带点辣,隐约劣质的味道很适合此刻的宋佳意,能让她迅速提起精神。
傅家和陈家是世交,她原本想让傅斯诚帮忙引荐陈夫人,寻求合作可能,现在还没开场引荐人便谢幕,她只能见机行事、另择出路。
至于那位万众瞩目的宏远资本合伙人,她就跟不指望能结交上了。
时机这东西,一步先步步先。
相反,落后一步,有时候就是千丈之隔。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徒然,宋佳意并不打算沉浸在这种糟糕的心情里,她遇事习惯解决问题,而不是消耗情绪。
一根烟毕。
宋佳意的心情已然平复,也是时候再度进场。
转角处有低沉的讲话声,男人手机松松贴耳上,点了两下头,最后回了两个字:“来了。”
他直起身,抓起小臂上挂着的外套,三两秒穿上,领带往脖子上一套,长疤被遮了个干净。
凌厉的压迫感却依旧。
他单手抄西裤兜,从台阶至上而下,一步步走下来。
伸手,推开安全通道大门,停顿住。
宋佳意觉得他应该是在履行一个绅士的职责,尽管他看上去并不屑于做绅士。
她冲他扯了下唇,提着裙摆进入宴会。
手机振动。
郑应薇发来微信:你磨蹭什么姑奶奶,听说大佬马上进场了!
手机装入晚宴包,宋佳意四下扫一眼,找到郑应薇的位置,直接朝她走过去。
那男人的目的地似乎跟她同一个方向,宋佳意转头,瞥一眼,懒声:“喂。”
宴会吵杂,他没听到。
宋佳意胳膊轻撞他一下。
男人回过头。
“这脏了。”在右肩膀的位置,可能是墙角蹭的。
男人看一眼,下巴朝她点点。
宋佳意莫名会意,挑眉:“你还真是不客气。”
她扫一眼脏污处,这个位置,他的确够不到。
小事而已,她没犹豫。
直接伸手,在他肩膀的灰污处拍了两下,还有残留灰痕,不太好处理,于是踩着高跟鞋凑近他,身子前倾。
宋佳意穿着露背红裙,塌了点腰,更显线条惊心动魄。
男人略一低头,便将她背后大片的瓷白尽数收入眼中,宴会厅灯光流转,像层层叠叠的波纹,在皑皑的雪山上翻滚。
她手指很长,纤细如葱,指尖从他肩后的位置轻轻刮过,蹭了两下。
男人眸色深沉。
“好了。”宋佳意处理好,很有分寸地退后一步,继续往里走。
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旁边,两人并肩而行,看上去像是一同入场的宾客。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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