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看着杰森，却迟迟没办法张口。
如果说莫德雷德是因为杰森来到哥谭，他相信二者一定存在某种共性，比如：
在平行世界的记忆里，他曾经以另一个自己的视角亲历了被小丑和稻草人加自己的好大儿一起针对的地狱难度副本。
在那个世界里，小丑的意外死亡致使他感染小丑病毒，无时无刻都要与身体里隐藏的疯狂抗争；而稻草人跟化身阿卡姆骑士的杰森合作制造的大事件，催化了小丑控制蝙蝠侠身体的过程，甚至险些真的让那个最疯狂的罪犯以最伟大侦探的身躯回归哥谭。
尽管最后杰森·陶德再次站到了布鲁斯·韦恩身边，久久没有落地的罗宾鸟落在大蝙蝠的肩上。
二百磅的压力还是压垮了蝙蝠侠，稻草人的直播让哥谭义警的真实身份不再是秘密，或者说终于被摆在了明面上。
骑士陨落，在盛大的烟花里韦恩宅变成了历史，黑暗中巡视哥谭的守护者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给自己时间去与老对手在自己的神经与血管里继续博弈。
那么，相比较那个发生在他们之前并不知晓时空的故事，亚瑟王的落幕要更为传奇。
广泛涉猎各方面知识的布鲁斯当然明白，如果传说是真，眼前看起来像孩子一样简单的女孩，是造成了一个时代终结的操刀者，是真正意义上，亲手点燃了不列颠这艘破损大船桅杆的那个弃船者。
这样的两个人聚在一起，布鲁斯很难不联想到他们俩事迹中，抛开那些光环，最本质最本原的部分：
逆反，坑爹。
杰森知道布鲁斯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在讲完自己认为重要的信息和规划后，就安静地开始填饱肚子。
他倒是觉得，阿卡姆骑士跟莫德雷德比起来就是小儿科，至少他只打算折磨蝙蝠侠，没有跟蝙蝠侠来一场决斗，掀他的头盖骨。
莫德雷德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啊，是谁在念叨我，我都成为英灵了难道还会感冒吗？”
她已经品尝完了自己感兴趣的菜品，在毫不犹豫地喝完果汁，喝完牛奶，喝完第二杯牛奶，喝完第三杯牛奶后，得到了老管家的小饼干投喂。
莫德雷德一边咀嚼着，一边摇头晃脑地看向杰森和提姆。
两个因为把自己的牛奶塞给莫德雷德而被剥夺了小甜饼份额的家伙，在阿福的注视下补上了新的一杯，同时，只能眼睁睁看着盘子里三人份的小甜饼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少下去。
“小莫，我刚刚就想问了——在我们能够知悉的传说里，包括你在内的圆桌骑士们都是男性，而今天遇见你，打破了这样的认知。”
布鲁斯看着趁机喂给小儿子的牛奶回到自己的手边，微微撇开脸不去看莫德雷德盘子里新增的第四份小甜饼。
“你的那些兄弟，我的意思是，你母亲的姐妹们生下的亚瑟王的那些子侄们，其实是你的姐妹？”
莫德雷德的小甜饼掉在桌上，又被她眼疾手快地丢回嘴里：
“唔……你说的是高文他们？”
她若无其事地接下话题，把脑海里女装圆桌骑士的画面丢到一边。
“不，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喜欢提到那个大猩猩啊？”
莫德雷德嚼小甜饼就像在啃深仇大恨的敌人。
“他很有名吗？难道不是兰斯洛特那个家伙跟我齐名在迫害不列颠大赛特等奖吗？”
杰森也是，那个平行世界的叫什么夜翼的也是，布鲁斯也是，一个猜她是高文，一个说话像高文，一个觉得高文是女的。
什么也不知道，猜她是高文也就算了，正午的高文称得上她认可的强者，那到底是谁散步的这种谣言啊？
难道，难道大家喜欢的是高大肌肉女那种类型吗，现代的审美难道已经被高文同化了吗？
“噗。”
杰森的确很能跟莫德雷德同频，他看见莫德雷德忽然阴云密布的表情，结合他从莫德雷德那里得到的关于圆桌骑士的印象，大概能够理解这是一种类似迪克女装的画面。
话又说回来，夜翼那么翘，就算女装也不会被人觉得是假吧。
“我明白了，不，实际上只是巧合……算了，也就是说，只有你跟我们印象里的亚瑟王传说性别不同，而其他的骑士们大多还是男性吗？”
布鲁斯从莫德雷德的表情里读出很多，他的确是为了更容易得到有价值的回答，才专门挑了莫德雷德同辈的，除了亚瑟王以外血缘亲近的对象来第一个进行询问。
只是看莫德雷德的反应，她跟这些堂表兄弟们应该不是那么亲密，而且，应该像她这样与传说相悖的特例也不会很多。
就在布鲁斯壳子里的蝙蝠侠分析信息时，杰森直接丢出了王炸：
“小莫，我也有个问题。”
莫德雷德靠在椅背上，一脸惬意地享受资本家的快乐生活，说起来，亚瑟王作为不列颠之王，拥有的财富和城堡不亚于韦恩家和韦恩庄园，但是莫德雷德是一天也没享受到。
亚瑟王信任的近臣们，诸如兰斯洛特，贝蒂威尔，阿格规文，常常能出入王宫，而莫德雷德大概是圆桌骑士里最少出现在亚瑟王面前的。
不是不愿意，不是不想，只是谁能够接受和自己从小敬仰的对象面对面时，看见她眼里的冷漠呢？
是的，亚瑟王的直觉何其敏锐，即便是摩根制作的道具遮掩了莫德雷德的外貌，她依然能够透过牛角头盔，感受到王姐的气息，只是，不清楚那种厌恶是因为王姐罢了。
更不用说作为亚瑟王之子享受荣华富贵了，莫德雷德从亚瑟王那里得到的只有从宝库里抢来的王剑，甚至因为这样的过程，代表着王权的剑刃暗淡，作为宝具发生了降级。
“什么？”
她眯着眼看向前方，应了杰森的问话。
“虽然你说过，自己是人造生命，但是，那个亚瑟王，是一位女王吧？和你的母后……”
人造生命，人造生命……
蝙蝠侠对莫德雷德的猜忌始终没有停下，莫德雷德表现出来的强大而单纯的状态，因为她领导叛军毁灭不列颠的传说而显得可疑。
要不，就是真的纯粹，为了毁灭而毁灭；要不，就是格外的高明，掩饰着自己达成目的。
英灵的概念在这一点是相通的，所有重新回到这世界上的人就跟那些夙愿未了的幽魂一样，生前真正在意的事情在死前的走马灯中格外耀眼。
北欧神话之所以挑选战死的战士加入英灵殿，大概也是为了保证这些死而复生的人能够定格在战意最昂扬的时刻。
莫德雷德再怎么鲜活，也已经是终结了自己和他人人生的死灵，从地狱归来。
这样的人所表现的状态往往是生前最期望的，所追求的东西也是生前最遗憾的，莫德雷德在餐桌上的表现没有逃开蝙蝠侠的观察，这样的作风恰与从那个物资匮乏时代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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