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这地底算不得深。
季与京很快落地。
但这里实在是太黑了,一颗夜明珠照亮的区域实在有限。
摸索着前行,季与京在一片漆黑中瞧见了一个个偌大的坚实的木箱。
他取剑,开了那箱身上刻有“始”字的木箱上。这箱子太过坚实,以他的力气配上利器都费了好大工夫才弄开。
微光下,金光闪闪。
这地宫,果然藏有宝藏。
季与京拿高了夜明珠,这样的箱子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
季与京心中难免欢喜。
他终于,可以和宋家还有张祺远清算了。
片刻后,他的目光撤回。
细看了箱内外,这才发现这个“始”下面还刻了许多细小的字。
吾乃昕国国君兆弦。
从平民中来,因万民拥戴坐上九五至尊之位。然高处奢靡华美,吾渐渐忘了来处。
吾羞于承认自己
出身贫寒,更甚者堵**寒门的升迁之路。
吾老迈时,偶遇一幼童,他不识国君却在说国君,“我爷爷说,国君原该是万民的希望,万民眼中的光。”
“可最终,他成了刺向万民的刀。”
那一刻,吾才惊觉过去自己做了什么,又让多少人失望了。吾想弥补,但为时已晚。吾已年迈肉身将死,再无法做什么了。
奈何,想要弥补的心意生出了执念,夜夜不能寐。遂将私库和从世家那里索来的财富藏于隐秘之地,设下层层禁制。
若他日有人能抹去所有禁制来到这里,那人定是将万民放在心上之人。
吾没能做到的事情,吾希望有人代为达成。
当这宝藏用之于民,吾也能从执念中解脱,从此安眠。
季与京也读史,但是深及记忆,也没能寻到有这么一位国君。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季与京朝着箱面的字迹深鞠躬:“安息吧,感谢你为这片土地上万民所做的一切。”
“史书上,会为您留下这一笔。”
无论前尘如何,昕国国君兆弦都称得上传奇君主。
季与京回到地宫亮处时,裕永等人飞快走向他,“怎么样?”
“有没有?”
即使压抑着,期待也是明晃晃显出。
季与京神色很淡,也没有即刻回应。
看这样儿,就是梦想破空。
裕永老人正想出言安慰几句,结果季与京忽然笑了。
“我们可以剑指皇城了。”
惊喜结实地砸向众人,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不少。这么大的宝藏,还牵扯着南部地域,保管是个大问题。
宁东军季与京有别的安排,实在分不出足够的兵力守住这里。
这一
夜,季与京几乎一夜未睡。
翌日,视线之中仍是灰暗之时,州主段为亲自来报。
南部来了一万大军,由**毓和在南部选将中声名鹊起的女神将明浅亲自带队。
季与京听完立马坐起身来,眉眼中有笑意漫开。
黛黛,她真的知道他要什么。
次次都是他还没开口,她便主动送到了他的面前。
有妻如此,是老天对他的奖赏。
他该日日感恩才是。
稍作收拾,季与京和段为一道去见了**毓和明浅。现在大军已经入城,段为给他们找了驻扎点。他们拿着**黛的手书,段为未请示就放进来了。现如今,岭东还有谁不知道林二姑娘在将军心里的分量?
“妹夫,惊喜吗?”
“姑爷好,姑爷辛苦了。”
季与京到驻扎地的时候,**毓和明浅已经和几个南部军高层一道用着早膳。
其他将士散落各处,也都吃上了。
看到季与京过来,**毓和明浅直接嚷上了,欢天喜地的,完全没有注意形象这一说。
季与京走了过去,和段州主一道坐下。
“惊喜。”
“最近混得不错,明将军。”
明浅:“保护小姐,明浅有责。”
众人听了,纷纷笑开来。
这明浅姑娘在斗武场和在亲近的人面前,完全两个样儿。特别在林二姑娘面前,跟个小孩儿似的。
段州主拿了碗粥,递给季与京。
他接过,话朝着**毓而去,
“你们怎么来了?时间还掐得这般好。”
**毓:“你媳妇儿那聪明劲儿你还不知道啊。”
季与京笑了笑,“知道,太神了。”
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舆图上的标注她是什么时候弄的。在岭东时,他确实和她讨论过几回,但每次持续时间是很短的。她也没要那图细看。
就这,都精准地找出了藏宝地。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由我们和段州主为你守着。除了这一万大军,南部每隔三城就能调动不少兵力,若遇险,可即刻赶来支援。”
“黛黛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季与京:“什么?”
**毓:“她不允许季与京输。”
一瞬间,季与京齁甜在心。
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
“那也帮我带句话给黛黛:很快,我就会去接她回家。”
从此,再不分离。
后方有**毓这个林氏商行少主亲自镇着,秘宝很顺畅地化作了各种军用物资,源源不断地流向岭东。
待到季与京率大军出岭东时,将士们的铠甲鲜亮,武器也升级了。
还未战,士气已经高涨。
岭东十万大军,除了留守在孤云城的那三万,七万余季与京带走了三万。
留了四万和陈斯年等二将护岭东。
临走时,季与京叮嘱陈斯年:“若无法支撑,立刻去康乐城请援兵。
陈斯年应下。
后方有夫人镇着,真是让人心安呐。
昭顺三十七年春,三月过大半,宁东军异动。他们沿着孤云城而上,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已连下三州。这三州亲宋家,誓死抵抗。
季与京并未手软,给过机会不要的,那便只有死一条路了。
三月末,宁东军抵中部第一州天鄱州。
这里是通往帝都的必经之路,也因此常年驻守着八万大军。
自宁东军异动拿下第一州开始,兵部执掌章回宁便亲自坐镇这里。
挑战这才开始。
季与京不慌不忙,在距离城楼外三十里的地方扎了营。
连着三日,没有任何动静。
第四日夜间,章回宁派了黄黔过来,邀季与京在城楼下见。
城楼下,无遮无掩,原不是聊事儿的好地方。只是当下是晚上又是战乱之时,城门紧闭也无人来人往。聊天,倒也算安全。
无桌椅无茶,两位大人物第一次对上了。
“章大人找季某何事?
章回宁:“季将军,有些仗可免,劳民伤财啊。
“岭东边境线又当如何?
季与京:“这话是太子让您说的,还是您自己的意思?
章回宁闻言愣了愣,“我的意思。
季与京低低笑出声,这一声极为短促,“章大人,您还没看清楚局面吗?
“季将军此话是何意?
季与京:“宋家已经烂透了,当然了,必须将宋云彦摘出去。
“只要这江山还是这些烂透了的宋家人说了算,那么谁爱民谁就有了软肋。
能够轻松被拿捏,甚至要付出生命。
比如宋云彦,又比如吴庭善。
“章大人,一旦上了战场心还是狠点好。
“万民受战乱之苦,你心不疼啊?
“心疼,但总比苦难一直不能翻篇好。
长痛不如短痛。
季与京的态度很强硬,又或者说,他一直如此。
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为之努力,直到他把想要的控在手心。
现在和从前最大的区别在于,若是他过激了有人会拉住他,柔声告诉他:不能再往前了。
在她没有拉住他之前,他便知晓他仍在方寸之内,无需向任何人妥协让步。
季与京的强硬,也预示着谈判破裂。
章回宁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而笑了,“那便让我这个老东西瞧瞧宁东军的实力吧。
“章大人,多多保重。”
话落,季与京转身离开。
借着城楼上微弱的光,章回宁目送他远去,怔怔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场谈话之后,两军又陷入了对峙。
两方主将谁都没有发动进攻,如何想的,无人知晓。
第一缕春阳拂向东韶国帝宫时,玄知身着黑甲沿着层层阶梯而下,蓝沁站在高处,目送他离去。
忽而一瞬,她高声喊道:“望太子早日凯旋。”
“太子英明神武,定是战无不胜。”
玄知没有回头,但他无疑是愉悦的,这一点从他不断上翘的嘴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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