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匆匆赶到后院,魏锦培也急得直跳脚,声音裹着按捺不住的焦灼与无奈,“我的祖宗啊!你到底是从哪儿听到这些的?”
十二过去抚摸黑驴的鬃毛,调皮地吐了吐舌,“我也不清楚它从哪儿来的。”
说来也怪,一回生二回熟,仅仅见过两次面,桀骜的大黑驴就亲切地跟她回家了。
简直答非所问,魏锦培肃了神色,“总之,不准再同别人说龙渊五影。”
“为什么呀?”少女满脸困惑,她还没讲到具体是哪五影呢,还没来得及提到云麾将军和拏云义从......
魏锦培一听这话,眉毛倒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惶。这些可全是要命的禁词,越不让提,反倒一个个往外冒。随便哪个词传出去,都足以招来杀身之祸!
头一回见阿爹这么紧张失措,先前还想辩说两句的心思顿时散了,十二只好乖乖应承下来。
她不明白为何大家一提到云麾将军就如此惶悚。云麾将军像她这岁数时,已单枪匹马南下平叛剿匪。倘若云麾将军还活着,至少百姓们日子过得能松快些。云麾将军一定也没想到,他费尽心力打退外敌,朝中那些无能之辈竟然会把拏云义从给……
“小胖侠昨晚跌了一大跤,今早天刚亮,他爹就急急忙忙上门来讨草药消肿,说是屁股摔得又红又肿。”魏锦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移了话题。
“扑哧......”
十二忍不住笑出声,见对方望来,又连忙抿紧嘴唇,指尖用力按了按嘴角,生怕笑意再漏出来。她早提醒过徐浮闲多些锻炼,勿使身体懈怠。这下可好,熊还没追他呢,自己先摔了个结实。
魏锦培瞥一眼少女手背上的血痕和淤青,终是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
“女儿昨晚和猞猁狲追兔子去了,那野兔精得很,我不知滚了多少回,好歹保住喀兰若第一猎手的宝座。”少女笑嘻嘻说着,亲昵地蹭了蹭父亲。
这张脸还是一团孩子气,瞳孔睁得又大又圆,汪着浅浅水光,殷切之意明晃晃的。魏锦培心知十二来讨他怜爱,自己没法抵挡,不但生不了气,再一会儿定会被她带笑了。
见魏锦培表情仍未完全松动,十二只得自招道,“书堂的葛黑蛋......就是葛夫子的幺儿葛元吉,是我揍的,嘿嘿。”谁让他不专心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乱教剪剪风唱歌,差点害得她差点做了鞭下亡魂。
还嘿嘿?!魏锦培无奈摇头,葛夫子早给他告状了。
听说十二揍完又觉得她习武的欺负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童,不太讲理,又让葛元吉使足劲儿揍回自己两拳。就算当小霸王也知道胜之不武。
“阿爹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出乱子。”因为魏十二本人就是最大的乱子。
魏锦培不接话也不点破,只把跌打药轻轻塞进她手心,转身离开。
“喀兰若第一猎手”时不时带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回家,魏锦培已经见惯不怪。当下,便先把黑驴安置在后院一处空置的角落。
冬季没多余新鲜的草,只有堆枯脆发黄的干草,风一吹簌簌掉渣,寒酸得连十二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悄悄采了魏锦培在温室种的忍冬花和苜蓿草喂驴。
那百余株草药是魏锦培的心头宝,连墙角也见缝插针种满。每一株都系了名签,再逐畦盘点记录,但凡那片叶子上多了个虫眼,他都能立马道出它的名字。
可驴子慢悠悠嚼两口就不吃了。十二劝道:“你现在不是人,别挑食了嘛。”
驴尾巴不客气地一下甩过来,力道不轻不重。
十二无奈又好笑,从兜里摸出烤核桃,捏开两颗倒在掌心喂它,“这个呢?阿爹说以形补形,吃了补脑.....”
驴兄赏脸地嗅嗅,表情像是嗅到傻味,打了个响鼻。
少女遗憾地收回手,“剪剪风最爱吃呢。”
黑驴嫌她唠叨,脑袋一偏,望着屋外寒风飒飒,白雪皑皑,寒气从眼睛蔓延进了心里。
“你想出去吧?”十二轻声道,在它背上捋了几把,“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
黑驴:“……”
还让不让驴安静了?这人的话匣子看来一时关不住了。
“觉得无聊吗?那听我给你讲故事吧,”她清了清嗓子,“《攻战奇策》里讲用兵之道,军旅布阵,当循地形、装备运用不同的战术,择善策而用......”
既然不能提龙渊五影,云麾将军写的兵书她还是能私下悄悄讲给驴听听。
“话说那云麾将军用兵如神,如身使臂,如臂使指。昔年边疆动乱,民不聊生。朝廷苦战多年都收复不了失地。直到云麾将军领兵出征,才赶退蛮夷,护我山河。云麾将军满门忠烈,其事迹连黄口稚子也知。”
十二对英雄人物极为向往,轻抚黑驴的背脊,心中暗想:将来自己若能从军,也要像云麾将军一样,闯出一番名堂。
“可惜啊,云麾将军早已不在人世了。”少女的声音渐渐低沉,不禁感叹惋惜。
在她出生之前,云麾将军和龙渊五影就已经销声匿迹。
那年风云突变,龙椅易主。
新主临朝之初,便有流言构陷云麾将军和拏云义从。与其相关的许多人被冠上“通敌叛国”罪,被收押起来。一纸诏令下,“龙渊五影”成了讳莫如深的禁语,史书不敢载其功,百姓不敢言其名,唯恐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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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屋外下起雪。
魏十二往温暖的褥子里咻地一钻,琳娘拿熏香熏过一回,人像跌进柔软芬芳的云朵。少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小脸埋进去,仿佛一朵小花收拢了花瓣,蜷进月光织就的梦里。
一觉睡得酣畅,赛过活神仙。
翌日,天边还未泛起鱼肚白,十二被一阵急促的驴叫声从黑甜乡拽了出来。
她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起身走到后院,给黑驴解开缰绳。
驴子异常兴奋,在门口绕一圈后,又用蹄子急切地刨了刨地,目光炯炯看着少女。
“啊?想让我跟你一道儿出门呐?”
十二解读驴言驴语,笑着问道。
驴子似乎对她的理解表示赞同,尾巴一甩,昂首阔步地走在了前面。
十二更觉好笑,不过既然出来了,倒也好奇驴兄究竟要带她去哪儿。
一人一驴就这么上路了,走了一程又一程,翻过高坡,当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边时,驴子突然一纵一跳,身影瞬间消失在树丛中。
十二愣了一下,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哪还有黑驴的影子。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树影深处出现一道黑影,晃了晃,“扑通”一声倒下了,看不清是什么。
十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得很,没有丝毫犹豫,跑过去一探究竟。
离近了,才发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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