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队伍,走在宵禁后的街道上。
这是一个沉默的队伍,也是一个古怪的队伍。
为首的,是一个极为可怖的人型怪物,一个躯体并蒂长了两颗人头;怪物手中的铁链,又各自缀着几个四处张望的笑嘻嘻的人,唯一一个不笑也不张望的犹如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游魂。缀在队伍最尾端的那个,反而像是最正常的一个人。正常得格格不入。似乎他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胡凤鸣往地宫去的牛头马面一行人。
“二爷……不是我多嘴。”那个白衣文士走得慢了些,压着嗓门同王亚离搭话,“您就这么着把那小弟弟放走了……他会不会……”
“他不会。”
“嘿嘿,您就这么信得着他?”
“他答应了我的,必然会做到。”
只是我答应了他的,却做不到。
白衣文士见他脸色寂寥下来,也知情识趣地不再问了。早先他们几个全是慑于宋汀州的积威,现在又来了这一位爷,真是郎心难测。
但既然“大爷”放权给“二爷”,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
他自顾四下打量一阵,抬头只见天际的月亮,早已悬挂了这许多年,仍与数年前他堕入幽冥之前一模一样,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兀自出神之时,忽然听到这位横空出世的“二爷”问道:
“这次出来,感觉怎么样?”
“‘红藕香寒翠渚平,月笼虚阁夜蛩清’。这月色当真很美。”
“你读过书?”
“哈哈,二爷小瞧我。我家世代读书,祖上还中过状元哩。”
他说起这些,脸上的表情倒很自豪似的。或许他也很寂寞,又或许他见了月亮,平白生出许多乡愁来。王亚离只是静静地听着。
“当年,我曾祖父,一个人从岭南来到顺天,考过状元,做过编修……诶呀,啧啧,真是光耀门楣!后来,家里都败落了,顶多算是小富即安。父母本想让我继续考学,没想到,我却张罗要练武。武状元也是状元!”说着说着,他一咂嘴,月色从眼中黯淡下去,“我学得不错,只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只可惜的是什么,他们都知道。他的父母呢?王亚离也没有问。
他只是淡淡一笑,也同他一起去望那天上的月亮,“月亮看了,下一次,想不想再看看太阳?”
*
还是那条地下河道,还是那个钟乳石小庭院,甚至也还是那个姑娘。
这一次,他浩浩荡荡地见到了她;她守在这里,投来轻飘飘,白蒙蒙的一个眼神,似乎是失望:“你还是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安静。人们敏锐地看出了他身上的变化,尽管说不清那是什么具体的变化,但他的肩膀是放松的,他的表情是微微笑着的,站姿也是挺拔的。
“我以为,你是第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
“我当然是。而且我说过,还会有更多人从这里出去的。”
方大姑娘没有回话。王亚离感到那双半盲的眼睛正在努力地想要看清他,于是笑道:“你等着看。”说罢,便走在众人之前,从宽阔了许多的暗道之内,走进了地宫的中心——那个宽敞的议事堂。
议事堂内亮如白昼,已经坐满了人。
长桌正首,坐着面带微笑的宋汀州,他下首第一个位置,坐着一个青衫子的人,正是程雪时。他甫一进来,所有人的脸孔全都转向了他,其上表情各异,他付之一笑,已经走上前去:“大哥,我回来了!”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宋汀州离席迎了上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脸庞兴奋地发红,“诸位!这是我弟弟亚离,你们之前也都见过了。”
此话一出,有些人低下了头,有些人脸上则绽出热切的光彩。
“想必你们都听过他的名字。现在,”他一面说,一面亲亲热热地拉着王亚离的手,直到引他走到长桌的主位,不顾他推拒,将他按着坐在了首位之上!“现在,他说话,同我说话,是一样的!”
“大哥……”
宋汀州的手依然放在他的肩膀上,只是那样一放,却仿佛力有千钧,令他动弹不得。
“二爷!”众人齐齐叫了他一声,这一声使得王亚离几乎汗毛倒竖,但是与此同时,却感受到一种许多年都没有过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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