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开霁说一早就回燕京,是真的一早就回了。
林月溶醒的时候,身侧的被褥已经凉透了,她恹恹地翻了个身,看到自己这一侧的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工作用的便签纸。
上面写着两个电话,一个是天宇台的,一个是徐开霁办公室的。这是提醒自己主动给他打电话?
林月溶冷笑,“哼——”
想的美。
周二被工艺美术专业的学生称为“黑色星期二”,因为周一全天有课,周二又是全天有课,连着两天下来,再有活力的大学生也得被扒一层皮。
姚秀觉得她这一天下来,妆都被累花了。转头看向笼在阳光里依旧神采奕奕写笔记的林月溶,她突然有点怀疑人生。
“溶溶,你不累吗?”
林月溶头也没抬,只笑着回了一句,“不累呀!”
重来一次,一切都那么顺利,她现在可不是单纯的有活力的大学生,还是一头生机勃勃的小牛犊,埋头耕二里地都不带喘气的那种。
姚秀凑近了些,“你老实跟我讲,是不是你家二十六晚上不行了啊?”
不过几天,姚秀口中的“二十六”已经变成了“你家二十六”。
她早就看出来了,溶溶嘴上说着不喜欢,只是遵父母之命,实际上……
啧啧啧,不喜欢能天天睡一个被窝儿?
林月溶的笔尖一抖,在纸上留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瞎、说。”
“哦——那就是,很行?”
“……”
“你再乱说我不给你抄作业了。”
姚秀再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宋老头儿最近留的作业越来越刁钻了,好好的历史不讲了,让他们研究浙派古琴。
不是,她们一群学国画学油画学素描的凑一块学工艺美术这些专业课就已经很辛苦了,这怎么还要跑到隔壁校区音乐系去扒拉人家古琴呢?
还要将相关内容进行文字解释、拍照或者绘制?
综合下来不就等于实践劳动课吗?
关键这实践劳动课还需要自己找时间自己想办法。宋老头儿这课只上到一半自己就先溜了,只留了一句,剩下的时间自由讨论,下周二上课的时候带着成品来,他在课上一个一个看。
姚秀生无可恋,“溶溶,我好像不能抄你的。”
宋老头儿要一个一个看?那她抄了作业不得当场被拆穿。
“抄大纲,换汤不换药,你的绘画功底在那,用手绘插图,我用照片配图。”
“这个主意好。溶溶,我觉得你结婚之后,比以前更学霸了。难不成你家二十六也是个学霸?”
“……”
“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
“我觉得我不能再沉迷于你了,应该找个学霸当男朋友。”姚秀双眼一亮,“正好!咱们不是要去隔壁学区的音乐系找素材吗,我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学霸、琴霸,都是霸!”
“……”
徐开霁在杭城的时候,林月溶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太多,他要是忙起来,好几天见不到人也是常事儿。
但他真的回燕京了,林月溶却觉得家里冷清了一大半,吃晚饭的时候都恹恹的,吃完了也不说“饭后九十九”,也不说“贴墙十五分钟了”,直接跟五只猫一起瘫在了沙发上。
“太太?”
“啊?容姨,怎么啦?”
“今天很累?”
“嗯,一天的课。”
“上一天的课确实是辛苦。电热毯已经铺上了,电暖风也已经按好了,您房间的电话也接好了,要是想给三爷打电话,被窝里暖和很多。聊困了就直接睡觉。”
“?”
这怎么还在卧室里按电话了。
“谁要给他打电话了……”
容姨看了一眼她手边的电话,意思很明显,要是不想打,一直守着电话干什么?
“……容姨,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躺。”
林月溶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把五只猫都翻懵了。
人类的心思真难猜啊!
林月溶洗漱完,卧室里的温度已经上来了,电暖风在角落里,存在感很低,电热毯温度适宜。
终于,整张床都是她的了。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月溶慢腾腾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认真裹起来,才接了电话。
“溶溶?”
“干嘛?”
“铺好床了?”
“嗯。”
“睡吧,明天还有早八。”
“……”
不是,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来扎一下她的心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孟照的声音,但听不太清说了些什么。
“徐开霁……”
“你不会还没回家吧?”
“嗯,还在公司。”
“那你吃晚饭了吗?”
徐开霁轻笑,“马上。”
“你快吃饭,吃完走一走再坐下办公……那你得几点才能回家啊?”
“家里又没有小情人,几点回家、回不回家都没影响。”
“……”
“这么说你公司有小情人呗。”
“没有,倒是有一间单身狗用的卧室。”
单身狗这个词,还是徐开霁跟林月溶新学的。
“……”
“电热毯和电暖风的温度合适吗?”林月溶还没应声,徐开霁又道,“应该都不如人形暖炉合适。”
“……”
“我困了,挂了!”
林月溶说完就挂了电话,就不能指望徐开霁在她面前多正经一会儿。
她睁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拽了徐开霁的枕头抱在怀里,这才找到合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周三下午没课,林月溶和姚秀决定中午去隔壁校区的食堂蹭隋远的饭卡,下午蹭浙派古琴专业的课,看能不能认识一下这个专业的同学,借点儿材料,最好是,借来个古琴观摩观摩。
“浙派古琴?”隋远不解,“你们工艺美术的研究浙派古琴干什么?”
姚秀吐槽,“宋老头儿年纪大了,最近特别喜欢心血来潮,搞东搞西。工艺美术专业的就业问题一直都是个大问题。或许,他想让我们这一届大四毕业生多试试新的就业方向?”
“就业方向也不能跑来音乐系找灵感吧?”隋远想了想,“是不是想让你们深入了解一下浙派古琴,以后给人家雕刻琴面?”
姚秀被噎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米饭,“你们校区的米饭真难吃,下次还是去我们那边吃吧。”
她顺了顺胸口,又道:“你说的真没准儿。上次让我们了解东莞木屐,是怕我们毕业了没饭吃,让我们去给人家画鞋面?”
“噗——咳咳咳——”隋远一口汤差点儿没喷出来,“我觉得还是雕刻琴面比较体面一点。”
“这样说的话,你们是不是也能做钢琴外观的设计?溶溶,你能不能给我搞个私人订制的,比如那种彩色的,或者把我喜欢的曲谱直接刻上去?”
林月溶应声,“可以呀!到时候给你搞个水晶钢琴。灯光一照,亮晶晶的。闪瞎听众的眼睛。”
隋远虽然是个男生,却从小对玻璃、琉璃、水晶这种东西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姚秀瞪大了眼睛,“隋远你竟然喜欢这种风格?”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隋远脸有点儿热,“下一个话题。”
说到就业方向,姚秀想到了徐开霁。
“还是徐总体面,他那个天宇集团的室内设计专业,对我们工艺美术专业的人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觉得,明年毕业前再来企业做企宣,怕是就只能捡天宇集团不要的学生了。”
“徐总?”
隋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徐开霁,一抬眼,果然看到林月溶拼命给自己使眼色。
她没跟姚秀提自己跟徐开霁的关系?
隋远的心底突然升起一团隐秘的欢喜,溶溶不喜欢旁人知道她跟徐开霁的关系吗?
姚秀问:“你不知道?”
“不是,你们校区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们校区的八卦吗?天宇的徐总上周三来做企宣,这都一周了,消息没传到你们这儿?”
“同学,我知道。”旁边桌上的女生瞪着一双星星眼往这边凑了凑,“同学,刚刚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了。我就是浙派古琴专业的。咱们认识一下,我叫蒲星星,我可以带你上课,给你找资料,下次天宇的徐总再来企宣的时候,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呗!”
“好呀!”姚秀伸手,“姐妹!来,击掌。”
“……”
林月溶没好意思说话。
看来这次的作业只能靠出卖徐开霁的个人行程,再加出卖色相了。
蒲星星看了隋远一眼,有些刻意的解释,“其实我就是,就是想去看徐总的企宣,就是跟追星一样的。最近钢琴专业的请来了那个女明星周语嫣讲课,我也总去蹭课。”
她说完还很憨地笑了几声。
隋远听了这话抬眼看了过去,蒲星星立马举手,“同学,你看我眼熟吗?我叫蒲星星。”
“你好。”
“眼熟。”
不管是真熟还是假熟,直接说眼熟总不会出错的。
蒲星星努力压住了上扬的嘴角。
“那个,隋远,你们下午第一节课是不是周语嫣的?”
林月溶微愣,周语嫣?
她飞杭城来讲课的?那她跟徐开霁还真挺有缘分的。
姚秀的眼神在蒲星星和隋远之间逡巡了一遍,突然就明白了,这蒲星星的目标不是徐总,是隋远!
啧!万一隋远要是脱单了,三人行可就只剩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对于蒲星星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隋远根本没在意,只应了声是。
“那我第一节要去听课,咱们一起吧。然后第二节再去听我们的古琴课?”
蒲星星问的是姚秀,看的却是隋远。
钢琴课上,姚秀偷偷踹了踹林月溶,示意她看蒲星星。
“她要是能追上隋远,你就有嫂子了。钢琴和古琴也挺配的。”
“不过,她一直这么伸着脖子一动不动,不累吗?”
毕竟是旁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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