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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锦盒

小说:

折谋

作者:

一只芰荷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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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珠停住脚步,回头茫然看过来:“怎么了殿下?”

江琅略思索片刻,问道:“今日伯清来了吗?”

素珠道:“指挥使今日没来,来的是秦千户,不过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

江琅问:“没有别的了?”

素珠想了想,道:“旁的倒是没了,不过秦千户忙着走,像是锦衣卫里有什么事情,我就多嘴问了一句,秦千户说——”

素珠说着,望了一眼江琅,见江琅没有阻拦的意思,才继续说:“说是谢镇抚今日带着锦衣卫去了首辅家,要拿陈公子回去问话呢。”

“谢致?”江琅惊诧道,“他也太大胆了,首辅家也是轻易去闯的吗?他真把陈盛钧带走了?”

素珠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陈公子晚上还能惦记着给殿下送东西,想来是没有跟谢镇抚回去的吧。”

江琅忽然看着那锦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怎么想都觉得有端倪。

她突发奇想,靸鞋从素珠手里把锦盒拿回来,对素珠挥挥手,素珠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江琅端了一盏烛台,把锦盒打开,拿起那头发,拆了红绳,把头发搁在掌心,一本正经地盯了半晌。

她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重新系好红绳,把头发搁回锦盒里,把锦盒和琉璃灯罩、放着簪子的锦盒并排收在柜子里。

陈盛钧的母亲是沧州人,听人说陈盛钧的模样酷似其母,连头发都随了她母亲,是有些弯曲发卷的,陈盛钧觉得不好看,从前费了不少功夫,想把头发给整得笔直顺畅。

不过都没成功。

那既然陈盛钧的头发是卷的,微微泛黄的,那锦盒里这乌黑如瀑般的一撮头发,又是谁的?

江琅披了衣裳,推开门,独自往隔壁的院子里去。

柳碧书和虞萱也没睡,两人散了头发,偎在烛火边上说话,见江琅来了,两人要起身行礼,江琅按住二人:“咱们私下是姐妹,不必这样规矩。”

虞萱眼圈还红着,显然是刚哭过,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白天那道圣旨。

她给江琅让了座,挨着江琅坐下,只主动握着江琅的手,低下头不说话。

柳碧书叹了口气,也握着江琅的手:“这真是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竟成了这样。”

江琅抚着虞萱的头发,低低地唤了一声:“阿萱,是我对不住你......”

虞萱眼泪再也忍不住,她伏在江琅膝上,失声痛哭。

江琅和柳碧书也没再多劝,只得抚着她的背宽慰她,过了好半晌,虞萱满脸泪痕地仰起头,哽咽道:“阿琅姐姐,这不能怪你,我明白你的难处,只是......”

江琅握住虞萱的手,把她拥在怀中,心疼道:“我明白的,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往后怎样尚且没定数,你放心,我是不会......”

“姐姐。”虞萱掩面痛哭,“如果没有今日的赐婚,我和他,也已经走到尽头,没有以后了。”

虞萱心结未解,能劝的,江琅和柳碧书平日里都说了,夜深人静的,再提这些,只是平白给虞萱添伤心。

江琅拧了热帕子,给虞萱擦了眼泪,扯开话题,问柳碧书道:“柳姐姐在裴府还好吗?受了什么委屈不曾?”

柳碧书道:“语念极其和善,她知晓我是珩朝之妻,并不曾为难我,反而对我多加照顾,这次能逃出来,也多亏了她。”

或许是因为裴语念在琼州长大,她的行事作风多了几分善良,和裴玉一干人等并不相同。

江琅问:“既然平安出来了,不知姐姐和珩朝往后是什么打算?裴玉想抓了姐姐辖制珩朝,现在姐姐逃脱,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柳碧书目光坚定,她望着跳跃的烛光,一字一句道:“我和珩朝早已被他们逼上绝路,既然他们不肯相饶,那我便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江琅敏锐地发觉柳碧书说的不是“我们”,而是“我”。

她没有立刻追问,宽慰了几句柳碧书,见虞萱这样难过,就出去叫了素珠来,抱了自己的被褥,今晚三人住在一处,也能帮虞萱解一解心事。

素珠抱了被子来,江琅给她整了整翘起的衣领,温声道:“夜里风大,你别守在外面,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找我。”

素珠心中觉得暖,她笑着应了一声,进去要帮江琅铺被子,江琅也没让她去,而是问她:“我的生辰八字已经备好了吗?”

“云琴姑姑已经备下了,明日就着人送去菩提寺呢。”

江琅道:“你明早让人备好车马,我和柳姐姐,还有阿萱,一齐往菩提寺去散心,不要声张,明早再张罗套车也不迟。”

素珠一一应下,目送着江琅抱着被褥进了房内,里间吹了灯火,才迟迟离去。

翌日清晨,素珠先将江琅要穿的衣物,要佩戴的首饰都带来,摆了早膳,得了江琅的意思之后才去让人套车。

江琅带着虞萱和柳碧书、素珠一走,就剩江让在府中了,江琅就让素珠多备了一顶轿子,带着江让一同往菩提寺去。

正巧碰上谭净来问江琅安好,他见这么多人要一起出门,怕路上出什么差错,就也带了十几个锦衣卫护送着一起去。

十月中旬,寺庙里落了一地枯叶,年纪不大的小和尚在石阶上扫着落叶,见江琅一行人来,应上前双手合十,见礼道:“施主。”

江琅望向山下的车马,问道:“这么早,寺里就来了香客吗?”

江琅戴着帷帽,小和尚不认得她,只如实道:“今日公主府和陈家都送了要紧的东西来,故而清早山下就有车马。不过方才裴家的大人和一众锦衣卫也来上香,倒显得今日比寻常的人更多些。”

“锦衣卫?”江让皱眉道:“谁带的人?”

小和尚道:“阿弥陀佛,这小僧不得而知,不过听人称呼,领头的大人似乎是姓谢。”

江让眉心一拧,显然有些不高兴,还想再说什么,素珠忙上去岔开话:“殿下今日来是为上香,旁人来不来的同咱们有什么关系,不如先进寺里去吧?”

江琅赞许地点点头,江让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那小和尚道:“小师傅,劳烦备几间厢房。”

小和尚见江琅一行人气度不凡,江让的穿戴又像是皇室贵胄的规制,他施了礼,忙领着众人进了寺庙。

他为江琅指明了大殿的方向,自己先去安排师弟们备下厢房,又连忙跑去住持那里,向住持说明今日都来了哪些人,尤其多提了一句锦衣卫和江琅一众人。

路过大殿,江琅和柳碧书、虞萱进去上了香,江琅今日来此并不只为上香供奉,她原本要走,但见虞萱仍旧跪在蒲团上,似乎在诵读什么经文。

她看向柳碧书,柳碧书会意地朝她点点头,和素珠一起留在此处陪着虞萱,她和江让、谭净去了大殿之后的苍梧园。

寺庙外落叶纷飞,苍梧园中却满目苍翠,高出的树冠遮住了日光,秋日走在石子铺就的小径上,别有一番幽邃。

寺内的历任住持都住在苍梧园深处的小园,这里除了洒扫的僧人,少有人至。

但江琅三人走了不远,就见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处,为首的人身着显眼的红色官服,气宇轩昂地立在人群中,他手下的人拦了寺里的僧人,倒像是在盘问,更像是在为什么对峙着。

江让见到裴玉该上去问礼,他刚要动,江琅拉着他弯腰躲进一边的林子里,沿着林子里蜿蜒崎岖的小路,放轻脚步往那边靠近。

裴玉指着托盘中的两个锦盒,冷嘲热讽道:“若是镇抚使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打开查验?”

江琅听道“镇抚使”三个字心中一咯噔,方才被人群和树木挡着,她没看见谢致也在这里,并且正是他领着锦衣卫和裴玉对峙着。

为的是僧人手里端的托盘,两个锦盒里装的该是江琅和陈盛钧的生辰八字。

原本生辰八字不该这个时候送来寺庙问吉安的,但启成帝催得急,像是想尽快敲定这门婚事,昨日才下的圣旨,今日就要送了生辰八字来菩提寺。

谢致和裴玉对视着,他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裴玉留,嗤笑道:

“我心里能有什么鬼?我身为北镇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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