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这么急？
秦书抬眼看电子钟，她进公司不超过十分钟，左骁的通知就到了，显然有人顶着触怒新上司的风险为他通风报信。
人缘还挺好。
或许吧。
“查查刚刚谁见过我。”秦书施施然翻页。
星辉娱乐力捧左骁，其余男艺人只能挑他用不上的资源，层层瓜分下去，自然有人视他为绊脚石眼中钉，通风报信的人是善意是恶意，秦书不予置评，但若是后者，她决不允许手下人不务正业勾心斗角，甚至做出不光彩的事，损害职场环境。
秘书应是，“那解约的事……”
“按程序走，”秦书快速翻阅前十页艺人资料，“明天召集所有经纪人开会，来不了的进线上会议室，通知前十位艺人的经纪人准备汇报资料，重点汇报人设塑造和职业规划。”
她合上资料册拿在手中，“找法务出一份解约合同给左骁，我回来之前让他在会客室等我，对了，条件能多苛刻就多苛刻。”
秘书一愣，“如果泄露出去会影响公司和您的形象。”
“没事，还价需要而已。”
“其他人也这样做吗？”
秦书摇头，“本来也没赚多少，按流程放他们走。”
不比左骁这棵摇钱树，一旦跑了，她真的会心疼。
-
距离左骁预约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秦书抵达训练室所在楼层，按照资料册更新的行程信息，今天至少有一半人在公司参加培训。
现在刚好是下课之前，适合签到打卡。
秦书挨个训练室转过去，抓了不少旷工早退的，值得一提的是，团队不在，他们甚至连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出来，但凡追问一句，就支支吾吾地说身体不适，回休息室\家里休息。
意识到艺人自身随机应变能力差到极点，秦书皱了皱眉，大笔一挥，在计划表中加入“特殊情况应急课程”，简单表扬了在场的艺人，马不停蹄去休息室送温暖。
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适法，他们最好能演出一副病了的样子。
小艺人没有单独的休息室，按照性别年龄类型分类，秦书推开门，冷眼扫过去，刚还有说有笑的男生们原地给她表演一二三木头人，她挨个端详，让他们排队签字。
“姐，签好了。”
秦书接过册子，简单介绍：“我姓秦。”
签名册写了许多人名，字迹一个赛一个差，都说见字如晤，如果她是粉丝，拿到这样的签名，怕是要当场转黑，改天取些名家真迹过来，在礼堂办个书法展熏陶熏陶，好歹把名字写漂亮点。
打定主意，秦书转身往外走，听到有人追出来。
“秦总，我们会受处罚吗？”
“嗯，等着上课吧。”
思想政治课，学学怎么做个有觉悟有担当的五好艺人。
敲打完员工，秦书看了眼时间，正好二十分钟，想必左骁即将耐心告罄。她提步往电梯走，路过一间休息室，门敞开着，不由驻足看门牌。
门牌空着，是个人休息室。
秦书眼睛微微一亮，自愿加班的优秀员工，值得培养，先好好认认脸。
“当当当。”
“请进。”
迈过门槛的刹那，秦书悚然产生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下意识寻找危险来源，始料未及地，与一双漆黑眼眸对视，汹涌复杂的情感交织成漩涡，几乎将她吞没。
他不是在会客室看合同，怎么会出现在休息室？
秦书没想到重逢和初见一样充满意外，她心中翻起浪潮，表面却淡然，移开视线，看向休息室内另一个中年男人。
郑升，左骁的经纪人。
郑升早察觉出左骁情绪不对劲，但怎么也想不起眼前的女人和自家艺人有什么过节，见她看过来，连忙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秦书递出签名册，“例行查岗，在空白处签字。”
“哦哦好的。”郑升接过册子，从胸前口袋取下签字笔。
忽然眼前一花，册子和笔被横伸过来的手掌截去。
左骁单手拨开笔盖，夹在无名指和小指之间，托着签名册，落笔签名一气呵成，在一众歪歪扭扭的狗爬字中，龙飞凤舞的定制签名脱颖而出。
秦书看了默默点头。
不仅字体漂亮，字也够大，一个顶别人三个。
秦书捏住签名册一角，稍微用力拉扯回来，“多谢配合。”
离开休息室，因为门敞着，郑升的声音毫无遮拦地传入秦书耳中。
“奇了怪了，没听说有查岗这回事啊，我找人问问。”
“左骁，我好像见过她，你有印象吗？”
“没见过，”左骁语气凶巴巴的，“大众脸长得都一样。”
“嘿——你别睁眼说瞎话。”
秦书捏紧签名册，加快脚步。
电梯刚好停在这一层，按一下便开了，她走进去，按完楼层接着按关门。
“啪！”
秦书一惊。
只见一只手拦停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修长的手指覆在内侧，微微用力，电梯门卡顿了下，缓缓开放。
左骁收回手，声线低且不真诚：“抱歉，有点着急。”
此时太阳西垂，他站在斜射进走廊的昏黄夕阳里，眼神懒散，却带着细致描摹的意味。
或许回忆是重逢的必备单品，秦书没能免俗，想起他们的初见。
昏昏欲睡的午后，本该沉闷的校园轰然喧嚣，一路延伸至与世隔绝的行政楼。
少年慌不择路拦停电梯，看见有人，习惯性站直露出微笑，浩大声势突破森严的校规限制，没多久便清晰起来，他回神，闪身进入电梯，拼命点按关门键。
电梯门将世界分割成两部分。
少年靠着箱壁喘气，不忘抬手安抚她：“抱歉同学，有点着急，没吓着你吧？”
秦书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生，不穿校服，染发，戴首饰，喷香水，视校规为无物，张扬又出格。
她忘了自己有没有被吓到，只记得自己问：“你哪班的？”
“你不认识我？”
他眼底迸射出惊讶，紧接着似乎有些羞臊，“我叫左骁，你呢，你哪班的？”
“一班。”
“记住了，以后我和你一个班。”
电梯上行至顶层，两人一起走出来，秦书往左，左骁向右。
走了一段路，她回头，不期然与他对视。
少年站在光里，他也在发光。
回忆不过一次对视的时间。
郑升追过来，“左骁！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余光瞥见轿厢内的人影，他脸皮僵了下。
完蛋了，故意拦截电梯，明显过节不小，到底什么时候结的梁子，他怎么一无所知！
秦书赞同郑升的话，对他点了下头，然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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