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环扶着裴殊起了身,也不问谢归川验尸验出了什么,三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赵元章的住处。
村民早已聚集在此,谢归川让人转达的话令众人慌乱不已,剥皮妖带来的恐惧刚被驱散几日,便又成倍的扑了回来,胆小的人已哭了起来。
三人刚一露面,混乱焦躁的局面瞬间变的寂静,无数双眼睛随着他们的步伐而挪动。
有人怯怯的开了口:“道……道君,剥皮妖真的……真的卷土重来了吗?”
“不是卷土重来,它一直潜伏在暗处,如今出现,是因为它按耐不住,想要更多人的血肉和皮。”
这话使得安静的众人再度慌乱起来。
谢归川趁热打铁道:“并且此妖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厉害,所以,为了诸位的安全,还望大家能配合我们。”
赵元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谢道君的要求先前那位小道君都告诉我了,开棺验尸一事,我没有异议。”
“村长!有些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再挖起来不好吧!”
“是啊!都已经埋下去了,再挖出来……这……”
面对众人的抵触,谢归川笑道:“大家不必担心,只是验明尸身而已,不会惊扰逝者,捉妖一事了结后明月楼也会做法事超度逝者。再者,他们若是在天有灵,知晓大家为了一具尸身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恐怕那才是真的难以瞑目。”
这番话说的极有水平,不少人因此动摇,赵元章直接大手一挥:“挖坟,开棺!”
他在村中极有威望,少数几人反对的声音也被彻底压了下去,村中剩余的青壮年在捉妖师的带领下开始挖坟。
太阳渐落,一片新起的坟地上用竹竿撑起了数块粗布,两个捉妖师为一组护在坟堆旁,防止意外发生。
书环蹲在裴殊的影子里听谢归川同赵元章谈话。
“村长可曾听说过什么有关此处的传闻?”
“传闻?唯一和赵家村有关的传闻便是此处是个穷鬼乡,上百年都出不了一个大人物。”
谢归川又问:“没有什么同精怪妖邪有关的吗?”
赵元章摇头道:“没有,若是有,早在见到莫道君一行人的那日便同她们说了。”
谢归川静默片刻,听书环道:“有点不对啊。”
“有何不对?”
裴殊闻声侧了侧身子,他一动影子也跟着动,书环半张脸因此露在了外面,她急忙道:“裴殊你别动!”
将自己重新藏进影子后,她看向赵元章。
“赵村长,我再确认一下,赵家村没有任何关于鬼怪妖邪的传闻吧?”
他十分肯定道:“绝对没有。”
书环莞尔一笑:”这,便是问题所在了!”
“凡是民间,无论是山清水秀的富饶之地,还是山穷水恶的贫瘠之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于鬼怪的传闻,但赵家村这地,周围都是大山,按理来说鬼怪传闻应只多不少,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盛产怪谈的地方却一点吓唬小孩的传闻都没有,不觉得很奇怪吗?”
赵元章听后愣了愣:“是有一点……过于平和了。”
“赵村长,我见周围多大山,想必山洞也应该不少,你们在此生活多年,可曾有见过什么造型诡异的?”
“说起山洞……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赵元章眯了眯眼,慢慢的回忆起来:“那是数月前的一个傍晚,村里上山砍柴的人下山说,与他们同行的老刘失踪了,我听闻后带着人上山去找,在山上一处密林中找到了不省人事的老刘,那时刚下过雨,我以为他只是脚滑摔晕过去了,便将人直接带了回来。
谁知老刘醒后竟说他见鬼了,我一追问才得知,砍柴途中下了雨,他远远看着前方有个山洞,便想着去避一避,走近一看才发现,洞中竟立了一群姿态各异的黑衣人,隔着雨幕,那群人缓缓转过头来,脸是一片虚无的黑。
老刘被吓坏了,转身就往山下逃,途中不慎滑倒,再醒来时已被我们抬回了村里。”
谢归川面色慎重:“此事没听你提起过。”
“因为事发之后我带着人将那座山翻了几遍,没找到老刘说的那个山洞,所以便以为是他淋了雨烧糊涂后产生的幻觉,谢道君,你们不会真找到了那个洞穴吧?”
谢归川只问:“老刘在哪?”
赵元章一愣,指向一口刚从土里刨出的棺材。
“在那!”
谢归川:“……”
书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干脆开口问道:“老刘看见山洞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她摸着下巴:“也就是说,两个月前石盘上的阵法便开始出问题了?”
谢归川道:“阵法只是用来隔绝外界,即便出了问题,也只会让人误入此地,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些黑衣人是怎么出现在那一方天地内的。”
裴殊负手立在两人前方,闻言头也不回的道了一个字:“水。”
“水?”
脑中设想过的许多种可能在此刻轰然塌陷,只余一场春雨浇活那一方天地,谢归川面上一松,抬眼望向远处悉数沉落山脚的夕阳,突然一道紫电照亮了他的眼眸,随着这道雷劈下,最后一口棺材也被人从深坑里抬了出来。
谢归川缓下心神,从歪七手里接过一方面纱覆在脸上,命人打开第一口棺材,他左手敛着袖子,右手探进棺材之中,像在摸索什么。
书环和裴殊就站在不远处,见状她侧过身子道:“你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吗?”
裴殊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摸骨。”
“你连摸骨都知道?”
“学过。”
书环来了兴趣:“教教我呗!”
裴殊朝她看过来,目光平淡,书环以为是自己表现的不够正经,遂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没什么好学的。”
书环皱眉:“怎么会?”
裴殊难得多说了几句:“提前知晓命运,并非是一件好事,你这位朋友摸骨断命的本事一绝,却也不像他所表现出的那般,凡事都胜券在握,可见过度窥探命运,本就不是明智之举。”
说到最后,他的话里俨然已染上了几分嘲弄,书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心想既然裴殊也会摸骨断命,说不定在某个她不曾将笔尖对准他的时刻,他也曾窥探过自己的命运。
于是书环沉默了。
在自己一手造就的悲剧面前,她总是不免带上几分愧意。
谢归川摸完最后一具尸体的骨头,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盆里净了手,摘下覆面的轻纱后,他对着两人道:“我想我已经猜到黑衣人的意图了。”
书环:“什么?”
“死者根骨奇佳,且各有所长,简而言之便是,十分适合修行。”
一旁的歪七听闻一惊:“死的全是适合修行的人!难不成是那黑衣人跟修行之人有仇?”
谢归川似笑非笑道:“或许不是有仇,而是有缘呢?”
远处跑来一个捉妖师。
“少主,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谢归川转身道:“书环姑娘,该你废神了。”
看到堆了将近半间屋子的黑布时,书环才明白谢归川口中的劳累指的是什么。
“你想复制出黑衣人身上那块黑布?”
“我看过了,这对阴阳符威力强大,黑衣人之所以会逃窜而出,多半是因为黑布上的符文历时已久,符力消散所致。曵骨有灵,它画出的符不惧水火,且符力深厚,所以此事只能劳烦书环姑娘。”
“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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