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舟车劳顿,快快进来”。
就在李昭愿从马镫上踏上地面的那一刻,妇人亲近的问候已传到耳边,接着,一双纤白的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她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疑惑。
和蔼的贵妇人立马会意,手帕一拍衣裙,佯装自责。
“我真是老糊涂了,殿下如今正风华正茂,上次相见,殿下还是个小孩子”。
说罢,贵妇人便俯身行礼。
“妾身周如意,见过公主殿下”。
即便是此刻,她都难以将面前珠光宝气的妇人和那个永远待在角落里书香气满满的女子联系起来可这张脸,除了眼角的几道细纹,毫无变化。
“舅母客气了”。
李昭愿扶起她,温柔道。
“舅母,怎么未曾看见岸兰?”
岸兰,是面前这位大夫人唯一的孩子,更是大舅舅生前视做珍宝的小儿子,年方十二,可却被宠的无法无天,平日里在府里可谓是混世魔王,无恶不作。
周如意佯装嗔怒的模样环视一周,又狠狠瞪向贴身丫鬟,斥责道,
“那孩子平日不听管教也就罢了,今日殿下归来,你们也不看着!成何体统!”
丫鬟立刻抖若筛糠,跪下。
“夫人!是奴一时不察”。
“罢了,舅母,一桩小事罢了,何必动怒”。
听到耳边的求情,周如意立马换上笑脸,捧住李昭愿的手。
“早就听闻殿下宽仁,今日一见,果真不虚。你们就先起来吧”。
说罢,她亲昵拉着李昭愿望府中而去。
为她介绍每一处。
一言一行,松弛有度,态度亲和。对待下人,又恩威并施,狠辣果断。李昭愿忽然就明白了,偌大的家族,为何她能越过父老后辈,以单薄的女子之身执掌大权。今日一见,果真是精明至极,手腕铁血。
“多谢舅母”。
说罢,李昭愿打了一个哈欠。周如意立马给侍女使了个眼色。
“殿下舟车劳顿,早些歇息”。
二人身边,侍女放下了滚烫的汤盅,小心翼翼打开,带着香气的雾气四散。放下这些,周如意便带着奴仆退下,将温暖的屋子留给她。
看着周如意的背影彻底消失。
李昭愿放下纱帐,准备躺上去歇息。鞋袜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立马后退几步,是一只手,一只孩子的手,床底忽然传来放肆的笑声,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从黑暗里滚出。
“你就是昭阳公主?”
他仰卧在地,依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模样,李昭愿眯起眼。少年见她不说话,从地上爬起身子,准备离开。
“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多美的女子呢?哼”。
“殿下!”
忽然,李昭愿的身体仿若一片浮萍,朝着地面重重砸去,在婢女和祝岸兰意外的目光里,床角落下一片猩红的血迹。
良久。
床榻边围了许多人,婢女满脸不悦。
“殿下身子极弱,怎能经得住小郎君的吓唬!”
少年站在不远处,逗着手中的蝈蝈。
毫不在乎。
周如意见状急忙上前抚慰,可还未等得及说话,族中的老人就已匆匆赶来,将周如意隐到身后,俯身心疼道。
“殿下,身子如何了?”
“三舅舅放心,我并无大碍,那孩子也是无心的”。
李昭愿咳嗽了几声,面前这位亲近的三舅舅立马呵斥道。
“孩子犯了如此大错,还不好生管教,非得搅得这府中天翻地覆才甘心!”
他的话不留一分情面,早已再府中呼风唤雨的周如意听了不禁窝火,可如今理亏在前,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随即向李昭愿投下一个关切的目光,就气势汹汹拉着祝岸兰离开。
“三舅舅,你我许久未见了”。
“阿满,你母亲的病如何了?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李昭愿神色微变,不过刹那,又恢复如常。
“母亲并无大碍”。
“那便好。哎——”
他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三舅舅,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烦心?”
说到此处,他忽然朝身后忘了一眼,目光警惕。
李昭愿唇角微勾。
“我同三舅舅叙叙旧,你们先下去吧”。
待到门稳稳阖上。
三舅忽然情绪激烈起来。
“阿满,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简直太嚣张了!”
李昭愿目光迷茫看向他。
“周如意!”
三舅一字一字吐出她的名字,目光愤恨。
“舅母做事麻利,将府中打理得极好,三舅舅何出此言!”
“那个女人狠毒的很,阿满,你知道吗?”
“极有可能,是她毒杀了你大舅舅!”
李昭愿当即捂上了嘴,满眼惊恐,可她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尽量冷静下来。
“三舅舅,若无人证物证,这样的话可万万不能乱说!”
很久以后,这位三舅舅才匆匆离开。
对于这位三舅舅,她并不全然相信。毕竟,大舅舅一死,他才是得利最多的那个,况且,他也并非外祖父亲生,而是养子,管家之权,觊觎已久。
只是他那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一个赌鬼,在他管家之后欠下巨额赌债,被逼上门,钱还了,他的家主之位也不翼而飞。
只能说,活该。
不过,他恐怕真能折腾出点东西。
他们要斗便好好斗,她只需坐山观虎斗,再在合适的时候添上一把火。
这日午后。
李昭愿刚喝过药,鬓角还缠着绷带。
一个不速之客来到眼前,不情不愿道。
“对不起,今日是我不懂规矩,搅扰了你休息”
周如意看着儿子终于妥协的样子,终于欣慰一笑。
“不必放在心上,当时也是我没站稳”。
李昭愿和气一笑。
少年头垂的极低,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不情愿。周如意上前掐了他一把。
少年顿时大怒,甩开母亲的手,
“是她故意摔倒的,凭什么要我赔罪!你满意了吧?”
说罢,他夺门而出。
少年跑到结冰的湖上,疯狂捶打,他已经快被逼疯了。
这时,一个提着药箱的医师路过。
医师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怎么?又吵架了?”
“如果你最喜欢的蝈蝈咬死了另一只你最爱的蝈蝈,你会如何?”
少年的话像是万年寒冰。
惊得那只手脱落下来。
“或许,接受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
周如意离开。
小丫鬟匆匆开门进来。
“殿下,我瞧见祝岸兰和医师在一起,不过,那医师是路过,听着,是在说什么蝈蝈”。
“蝈蝈?”
“有趣,真是有趣”。
很快。
夜色降临。
一个男子被赌坊里的人轰了出来,他满脸不服,骂骂咧咧地行在街巷里。
“呸,总有一天,大爷我发财了,让你们跪着求我!”
渐渐,他察觉出不对。
怎么,脚边总有个影子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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