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经过那场离谱的“睡粉”风波后，秦予谋对着莫杳那股刺头劲儿明显收敛了不少。虽然嘴上还是没几句好听的，但至少她吩咐下去的工作，他会皱着眉听完，偶尔还能“嗯”一声，算是给了回应。
期间，莫杳也试探着想把话题引向崔家和崔丹尼。可一提家事，这小子要么冷脸岔开话题，要么就吊儿郎当地甩来一句“关你屁事”，防备心重得如铜墙铁壁。
进展停滞不前，莫杳心中暗暗焦急，只能偷偷在三人微信群里诉苦取经。
孟思渔的语音率先弹出：“崔丹尼那个人我太了解，他极度自我又善妒，尤其讨厌秦予谋这个‘便宜弟弟’，认为是秦予谋分走了他妈本就不多的关注！”
江晓的消息紧随其后：“所以，如果你能把秦予谋捧红，红到引起崔丹尼注意的地步，以他那小心眼的臭德行，很可能会忍不住做点什么。他在国外躲着，我们找不到他，但可以逼他主动跳出来，这叫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这思路虽然冒险，但不失为一个方向。
莫杳深吸一口气，回复：【明白了，谢谢，你们也多加小心。】
看来，急是急不来的。她只能按下内心的焦躁，继续扮演好经纪人的角色，从工作入手，一点点撬开秦予谋的信任外壳，也为自己积累反击的资本。
她开始更细致地观察他。
有一次在他家对行程，他心不在焉地听着，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就着冰美式吞下去，动作自然得像吃饭喝水。
莫杳目光在那药瓶上不经意地停留一瞬，那药名她太熟悉了，是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常用药。
“看什么看？”秦予谋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像被窥见秘密般心虚地藏起药瓶。
“你为什么吃这个药？”
“因为我有病啊，大姐。”秦予谋依然是那副欠欠的语调，脸上自嘲的表情甚至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莫杳没说话，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的记忆碎片：秦予谋确实时而精力旺盛，想法天马行空甚至有些暴躁的状态。有时又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的模样……
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她没追问，也没露出任何同情或异样的表情，只平静转回话题：“下周三有个音乐节的签约见面会，我陪你去。虽只是拼盘，但舞台和曝光度不错。”
秦予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准备好的呛声卡在喉咙里。
莫杳开始真正像一个金牌经纪人那样为他运作，不再仅仅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看管的“麻烦精”，而是沉下心来研究他的特质和潜力。
她动用了过去积攒的所有人脉和面子，硬是从几个大牌手里，为他撬来一个顶级音乐节的重要表演位次。
筛选杂志拍摄时，跳过那些一味追求甜美少年感的无聊内页，瞄准更能凸显他叛逆不羁气质的独立时尚刊物，亲自飞去和主编沟通理念，几乎磨破嘴皮。
甚至开始留意一些能让他展现音乐想法的小众音综节目……
莫杳用专业和高效的执行力，让工作室里那些最初对她翻白眼的工作人员，渐渐闭上了嘴。
更重要的是，她似乎能精准地把握秦予谋情绪的起伏。
在他状态亢奋时，会适当增加一些需要爆发力的工作。而在他情绪低落，明显抗拒社交时，果断推掉不必要的饭局和采访，给他留出独处的空间。
这种不着痕迹的尊重和理解，悄然瓦解着秦予谋坚硬的外壳。
秦予谋自己也感受到了。在莫杳接手他们工作室三个月的时间里，工作逐渐走上正轨。他也第一次尝到被工作填满，被粉丝真心喜爱的甜头，慢慢接受了自己是个“爱豆”的身份。
而一开始与莫杳的那个赌约，秦予谋也没有再提过。
可莫杳前所未有的忙碌，却让段齐晞苦不堪言，两人现在见面的时间被压缩得所剩无几。
……
傍晚的黄昏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莫杳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手机贴在耳边，正全神贯注地跟合作方沟通下一个音乐节的细节。
段齐晞在她眼前晃了好几圈，见她完全沉浸在工作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内心泛起无奈。转身钻进厨房，端着刚洗好的新鲜果盘坐在她身旁，拿起颗饱满红润的草莓，投喂到她唇边。
莫杳正说到关键处，下意识偏头想躲，却被他用草莓执拗地碰了碰嘴唇。她只得张口含住，清甜汁液在口中漫开，匆忙间对他点头表示谢意，注意力又再被电话那头拉走。
段齐晞看着她鼓着腮帮，眉头微蹙认真工作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又有点不是滋味。他安静了没几分钟，又忍不住凑过去，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她唇角上。
电话那头的人正好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猛地被这一下亲昵打断，莫杳呼吸一滞，扭头瞪向一脸坏笑的罪魁祸首。
他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再次凑近。莫杳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他的唇追过去，她再退，直到整个背陷进柔软沙发垫里。
她一手还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抵在段齐晞胸膛，对着话筒飞快说道：“抱歉李主编，刚才信号有点不好，您请继续说……”
同时使眼色无声地控诉：别闹！
段齐晞抓住她抵在胸前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挠，脸上摆出被冷落的无辜表情。他拿起茶几上的日历举到她眼前，修长手指着重点着上面的日期，眉头高挑，嘴唇无声地做口型：“周——末——！”
莫杳被他这幼稚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边听着电话里对方喋喋不休的要求，边对着段齐晞连连点头，腾出手轻轻推他，眼神朝楼梯方向示意，无声地恳求：乖，先上去，马上就好。
段齐晞看她这副左右为难又强装镇定的模样，最终无奈地叹气，起身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幽怨。
直到夜幕降临，才好不容易结束这通漫长的工作电话。莫杳合上电脑，揉着发酸的脖颈，想起段齐晞刚才那副样子，唇角不自觉弯起。
推开卧室门，里面没有开灯，一片神秘的蓝调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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