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合约正式到期还有一个月,段齐晞与夏知逸那晚摊牌闹掰后,确实冷了一段时间。偏偏在这风口浪尖,夏知逸突然一通电话打来,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偿还某时尚杂志主编人情为由,指定段齐晞必须出席这场慈善晚宴红毯。
“稳住舆论,体面收场,对你没坏处。这是你合约期内,最后一次以诺夏艺人身份公开露面。就算走,也要风风光光地走,证明给外界看,这七年我们诺夏可没亏待你,别搞砸了。”
夏知逸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段齐晞握着手机,沉默片刻。
想起那些支持他多年的粉丝,这或许是在聚光灯下,给予她们,也给予自己和莫杳一个交代的最后机会。
他应了下来。
莫杳替他整理好西装,她手指将领带穿过,动作细致缓慢,想借此留住什么。她抬起头,眼底的担忧化不开:“真的非去不可吗?这个时候……”
段齐晞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安抚的力量:“不怕,我们的事又不是见不得光。”
出门前,他从首饰盒重新取出他们的结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红毯现场,闪光灯以惊人频率爆发出刺目白光,将傍晚天色映得如同白昼。粉丝尖叫声与主持人的暖场声混杂在一起,形成沸腾的喧嚣。
这场以“慈善”为名的晚宴红毯,更像是暗藏危机的名利场角斗场。段齐晞放眼望过去,每张脸上都戴着精心雕琢的面具,眼底藏着算计与攀比。
当他身影出现在红毯尽头,原本有序的现场瞬间沸腾。
一身黑色丝绒高定礼服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领口别这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胸针,成为整套深沉穿搭中唯一的亮色,冷冽而矜贵。额前的刘海心打理成随意的背头,露出有着优越骨相的脸庞。
相较于往日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偶像,更多了被世事打磨后的成熟质感。面对几乎闪瞎人眼的闪光灯,他训练有素地保持镇定,构成极具冲击力的气场。
特别是他无名指上那枚闪耀夺目的结婚戒指,所有媒体镜头和闪光灯如同嗅到“今日头条”的味道,疯狂聚焦。问题冰雹般砸来,尖锐刻薄,无一不指向最近的隐婚风波和与他准备离开诺夏的问题。
“段齐晞,关于隐婚传闻你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离开诺夏是否因为个人感情问题影响了事业?”
“你和秦予谋先生真的如传闻所说……”
段齐晞站在炫目的光晕中心,脸上表情未因任何尖锐提问变色,只偶尔配合朝向某个镜头微微颔首,刻入骨子里的教养与风度,让他唇边始终维持礼节性笑意。
他宛如独自行走在刀锋,四周是万丈悬崖,表面越是平静,内心浪潮越是汹涌。
下车前,夏知逸再三叮嘱他不要发表任何有关传闻的回应,他准备好的措辞被堵在喉间。
他在背景板签完名字,微微吸气转过身正要开口,红毯另一端忽然掀起更大的骚动,所有镜头齐刷刷调转方向。
是崔丹尼。
沉寂多年的昔日顶流崔丹尼,竟在此刻高调复出。
他穿着一身扎眼的红色西装,领口大开,露出小片胸膛和晃眼的高奢项链,与段齐晞的沉静优雅形成极端而刻意的对比。他脸上挂着意气风发挑衅般的笑容,不断向两侧挥手,眼神假装不经意瞥向段齐晞方向,宣示着“王者归来”的姿态。
段齐晞胸腔里的火气“噌”地窜起,几乎灼穿理智,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镜头转回瞬间,脸上已恢复一贯的疏离与平静,将所有翻涌情绪死死压回心底。
他们一黑一红,形成两极反差。而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后台休息区域,相对安静许多,段齐晞正要走向独立休息室。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人不再掩饰,带着十足嘲弄和恶意,在空旷走廊里回荡。
“啧,这不是好久不见的段大明星吗?怎么,老婆跟小鲜肉跑了,还有心情出来走秀?怎么今天造型不戴顶绿帽子啊?”
段齐晞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果然,人渣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还是那副渣样,不会改变。
崔丹尼不依不饶踱步上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吐出更加污秽不堪的字眼。
“这么急着走?是没脸见人,还是赶着回去看你那个不知跟多少男人睡过的老婆?”
段齐晞听着不堪入耳的字眼,脑海中浮现出莫杳这些日子被舆论击垮的苍白脸庞,想起束伽年轻的生命,和这些年积压的所有愤怒与无力……
就是现在。
他猛地转身,带着积攒已久的力量,一记狠戾精准的右勾拳砸在崔丹尼的脸上!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崔丹尼猝不及防的痛呼,他被打得踉跄着向后倒去撞在墙上,不敢置信地瞪着段齐晞。
几乎在拳头落下同一时间,夏知逸不知从何处冲出来,从后面死死抱住段齐晞,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段齐晞!你疯了!”夏知逸低吼,声音惊怒焦灼。
崔丹尼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看着被夏知逸紧紧禁锢住的段齐晞,先是愣住,随即露出一个胜利者般混杂着痛苦和得意的诡异表情。他毫不犹地转身,脚步踉跄却目标明确冲向外面等候的媒体区,一秒切换成受害者姿态。
后台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只剩死寂。
夏知逸松开段齐晞,看向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只剩冰冷失望和切割的决绝。
“这次,我护不住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段齐晞。”
……
老房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外界一切隔绝在外。空气里漂浮着细微尘埃,混合着木质家具略带潮湿的气味。
莫杳蜷缩在沙发一角,一遍遍刷新手机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条和视频片段,“段齐晞暴力倾向”、“段齐晞滚出娱乐圈”……每一个标签都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视频里,段齐晞狠戾的拳头,以及崔丹尼对着镜头惺惺作态的委屈嘴脸反复播放,形成令人作呕的割裂感。
类似的画面,与江晓几天前发来一段多年前的偷拍视角视频几乎重合。
画面晃动,光线昏暗,似乎在某个后台角落。年轻的段齐晞穿着打歌服,脸上还带着舞台妆,但他那凶狠暴戾的表情是莫杳从未见过的,他双眼猩红,额角青筋暴起,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
段齐晞揪住对面那人衣领,对方赫然是更年轻时期的崔丹尼。他拳头毫不犹豫地砸下,动作狠戾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气息,嘴里似乎在怒吼着什么,但视频没有声音,只有无声的暴力画面冲击着视觉。
电话里,江晓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痛苦:“这事发生在束伽走后不久,崔丹尼在后台用恶毒的话侮辱束伽……齐晞哥他一时没忍住。”
“莫杳姐,我当初不让你告诉他复仇计划,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因为我亲眼见过他失控的样子,我害怕……如果他知道全部真相,知道束伽的死可能另有隐情,他会做出比这更不可挽回的事……”
莫杳沉默听着江晓讲起当年的事,攥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夏知逸当年就是用钱和资源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一方面确实保护了他,避免更恶劣的舆论,但也借此拿捏住齐晞哥的把柄,让他心存顾忌,同时顺势和崔丹尼做了切割,一石三鸟。”
真相如同冰冷潮水将莫杳淹没。她看着视频里那个陌生凶狠的段齐晞,再看坐在对面的他,暖光勾勒出段齐晞难掩疲惫的侧脸轮廓。
静谧中,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段齐晞察觉到莫杳担忧的目光,伸出手穿过昏暗的光线,轻轻覆在她冰凉手背上。
“别担心,”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莫杳喃喃重复,心脏因这个词揪得更紧。
这计划太过铤而走险,代价是段齐晞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顷刻间会土崩瓦解。
段齐晞看穿她的心思,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双总是盛着温柔星光的眼眸,此刻沉静得像深夜的海:“看着我,阿杳,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秦予谋现在到底是向着哪边,我还是看不清,到底能不能赌对……”
提到秦予谋,倏然打开记忆闸门。时光倒流回几天前,同样是这间老房子,那场决定一切走向的密会。
那天,气氛远比此刻要凝重紧绷……
秦予谋离开母亲家后,反复回想那晚崔丹尼的威胁和母亲的沉默,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不能再置身事外,更不能让莫杳独自面对那些疯子。
他手指无数次划过手机屏幕,那个熟悉的号码始终无法接通。莫杳名字下面,是段齐晞合同到期准备离开诺夏的热搜新闻,一种说不清的恐慌攫住他。
秦予谋烦躁地将手机扔在副驾,车子驶入公司地下停车场,一眼瞥见段齐晞的助理小叶正抱着纸箱走向一辆黑色轿车。
“小叶哥!”秦予谋跑了过去,声音在空旷车库里带着回响。
小叶闻声回头,看清是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神色。
“你能联系上莫杳吗?”秦予谋顾不上寒暄,急切地问起,“她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也联系不上莫杳姐,”小叶摇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不过……我知道有个人能联系上她。”
“谁?”
“齐晞哥,”小叶顿了顿补充,“他们……住在一起,我正好要送点东西过去,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去。”
这信息在秦予谋心湖激起层层涟漪,随后直接坐上小叶的车。
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一片墙皮斑驳的老旧房区。
秦予谋看着窗外掠过的低矮楼房,忍不住疑惑:“他们住这里?”
“他们以前住这里。”
“以前?”
秦予谋跟着小叶爬上昏暗的楼梯,老旧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味。停在某扇普通的防盗门前,小叶敲了几下。
门开,他终于看见许久未曾露脸的莫杳。她手里端着一杯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清亮,在看到他的瞬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种了然的复杂。
悬了一路的心,在见到她安然无恙的这一刻终于重重落下。
秦予谋刚想开口,视线越过她肩膀看见房内还有其他人,目光齐刷刷投来好奇凝重的目光。
段齐晞抱臂靠在对面的墙边,目光沉静落在他身上,沙发上还坐着三个陌生女人,他们似乎正在密谋什么。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紧绷。莫杳侧身让他和小叶进来,关上门隔绝了外界一切。
她看着秦予谋,语气平静直白道:“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所以,你决定好……是来帮我们的吗?”
这句话像道分水岭划开所有虚伪球迷客套。秦予谋能感觉到段齐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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