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云的处罚决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却也经历了一番波折。
校内预选赛的录像清晰无误地记录了他的“失误”——
尤其是那记精准“背刺”公子的“极寒射线”。
学校高层起初的态度是“家丑不可外扬”,试图内部消化。
毕竟李云曾代表育人中学参加过两届市级高中生御兽联赛,虽然成绩平平,未曾在市级赛场上扬名,
但他那只外表华丽、实力不俗的霜语蝶,也算得上是育人中学的一个“熟面孔”,
在校外多少代表着学校的形象。
校方的初步方案是:
校内记大过处分一次(留档),留校察看,同时上报市级御兽师协会。
协会的裁决也很快下达:禁赛一年,并暂时冻结其作为初级御兽师的宠兽培育权限。
消息传到孙长孙耳中时,她正和黄秦艽、汪大夫在训练场边休息。
她听完,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够。”
她要的是彻底的清算——
开除学籍,
以及为其蓄意伤害(未遂)承担法律责任,至少拘留。
没有丝毫犹豫,孙长孙直接找到了负责赛事组织的教导主任办公室。
她没有咆哮,没有哭诉,只是挺直脊背,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清晰而坚定,
如果连这个事她都解决不了,那她上辈子真的白混了。
“主任,这个处理结果,我认为并不足以体现公平和对规则的敬畏。
李云的行为,在性质上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比赛失误,涉嫌故意伤害队友宠兽,破坏竞赛公平。
如果学校方面出于某些考虑,不便以校方名义向治安部门举报学生的违法行为,那么,”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会考虑以个人名义,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我的要求很简单:他必须被开除,
并且,至少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拘留的代价。”
教导主任显然没料到这个高一女生如此强硬且有主见,被她话语中的分量和不容商量的坚决震了一下。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缓和但带着官腔:
“孙同学,你的心情我理解,学校也很重视这件事。但处理学生需要程序,也需要考虑多方面影响。
你的诉求我会立刻向上级汇报,请先回去等通知吧。”
孙长孙没再多言,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她知道这种层级的事情,一个主任确实做不了主,但她表明了态度,也埋下了种子。
所幸,事情的发展并未让她等待太久,也无需她真的去联系律师。
就在当天晚上七点刚过,她就收到了来自学校官方和市级御兽师协会联合签发的最终通告:
> 育人中学关于学生李云严重违反竞赛纪律及校规的处理决定:
> 经查实,高三(X)班学生李云,在XX月XX日校内御兽团体预选赛中,存在严重违背竞技精神、故意干扰队友、致使队友宠兽遭受重创的恶劣行为,情节严重,影响极坏。
依据《育人中学学生管理条例》及《联盟高中生御兽联赛竞赛规程补充细则》,经校委会研究并报请上级教育主管部门、市级御兽师协会核准,决定:
> 1. 给予李云开除学籍处分(处分记入个人档案);
> 2. 由治安部门依据《联盟宠兽保护及竞赛安全条例》,对其处以行政拘留七日的处罚(立即执行);
> 3. 市级御兽师协会维持原判:禁赛三年,冻结初级御兽师培育权限三年。
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孙长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尘埃落定。
李云为自己卑劣的行径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同时,通告也明确了团体赛最后一个出线名额的归属:
由在预选赛中表现出色、指挥C组(钢叶荆棘所在组)的张乐及其搭档钢叶荆棘补位。
至此,育人中学出战全国高中生御兽联赛市级赛的最终阵容正式敲定:
孙长孙(膨膨蝾螈·汉堡)、黄秦艽(炸羽雀·公子)、汪大夫(忆梦菇·进宝)、张卜(格斗力士)、张乐(钢叶荆棘)。
五人名单确定,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挪开。
市级赛的开赛时间定在十一假期之后,赛程安排在每周的周四和周五,直至最终决出市级冠亚军。
傍晚,新队友张乐主动找了过来。
他是个身材高瘦、眼神锐利的男生,带着一种属于训练家的干练气质。
他走到孙长孙三人面前,伸出手,开门见山:
“我是张乐,钢叶荆棘的训练家。接下来的市级赛,请多指教。”
他的目光坦荡,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锋芒:
“赛场上的事情,当时立场不同,我必须抓住一切机会争取胜利,若有冒犯,见谅。”
这话显然是指预选赛中他抓住内战的时机,指挥钢叶荆棘对汉堡发动的攻击。
孙长孙伸出手与他相握,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力度和那份直白的野心。
比起李云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这种把目标写在脸上、坦荡竞争的对手(现在是队友),反而让她觉得舒服。
“孙长孙。合作愉快。”
她简洁地回应。
黄秦艽和汪大夫也分别与张乐握手认识。
气氛虽然算不上热烈,但至少是建立在清晰认知上的初步接纳。
学校迅速将最终的五人名单提交给了市级赛事组委会。
处理完这些正事,终于可以暂时将联赛抛在脑后,迎接期待已久的十一假期了!
孙长孙内心其实更倾向于利用假期抓紧训练,但计划早已定好——
她和妈妈早早就订好了行程,要回乡下姥姥姥爷家。
几人交换了通讯号后在训练室告别。
孙长孙三人回到教室上最后一节晚自习。
班主任方老师显然早已得到了消息。
当她走进教室时,脸上带着一种努力想压下去、却又掩饰不住的、喜滋滋的笑容。
她目光扫过孙长孙、黄秦艽、汪大夫,清了清嗓子:
“咳,那个…校内预选赛的结果,还有后续处理,大家都知道了。
嗯…老师我呢,也没想到,咱班一下子能出三个打进市级赛的选手。你们仨,挺争气啊。”
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
“那老师,我们给您长脸了没?”
汪大夫笑嘻嘻地接话,引得全班一阵低笑。
“长,太长脸了。”
方老师笑得眼睛弯弯,
“不过嘛,要是你们能在市级赛上再进一步,让咱班的名字在全市露露脸,那老师我这脸啊,能长到天上去。”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好了好了,安静!”
方老师拍了拍讲台,但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
“为了庆祝咱们班的‘三剑客’旗开得胜,也为了大家辛苦学习这么久——
今天最后一节晚自习,特许大家,看电影!”
“哇——!!!”
“老师万岁!”
“太棒了!”
讲台下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桌椅板凳被兴奋的情绪带动得一阵乱响。
“但是——”
方老师拖长了声音,等欢呼声稍歇,才板起脸强调,
“看电影需要绝对安静!谁要是把年级主任给我招来了,以后这种好事,想都别想!靠窗的同学,把窗帘都拉严实了!”
“好——!”
全班异口同声,动作麻利。
几个“有备而来”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私藏的零食饮料。
很快,教室里就弥漫开辣条、薯片和碳酸饮料混合的、独属于学生时代的“幸福”气味。
灯光熄灭,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成为教室里唯一的光源。
光影在幕布上跳动,又反射到一张张年轻而专注的脸上。
不会有比在教室里偷偷摸摸看的电影更令人着迷,也不会有比在校园里看到的晚霞更绚烂夺目。
孙长孙望着窗外最后一丝沉入天际的霞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上辈子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那些夏天傍晚,天空总是被涂抹得无比浓烈。
绯红、烟紫、藏蓝层层叠染,美得惊心动魄。
总能引得学生们偷偷拿出手机记录。
后来毕业了,看到黄秦艽在社交平台上感慨“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她才恍然,那样肆意的学生时代已经过去好久。
而此刻,她何其有幸,不仅重回了青春,还带着前世的感悟。
那些曾让她开心得流泪、难过时强笑的遗憾,正以另一种方式被悄然填补。
那些模糊的同窗面孔,此刻也变得鲜活清晰。
方老师坐在讲台前,借着幕布反射的微光批改着一摞试卷。
这景象让底下几个偷偷观察的同学暗暗咋舌,心里默念:
老师,真不用这么拼,作业可以晚点再判的……
悠扬的下课铃声打断了电影的精彩片段。
在一片意犹未尽的叹息声中,方老师笑着保证下次继续放。
收拾书包的嘈杂声里,夹杂着对假期作业的哀嚎——
当然,除了孙长孙这种打算假期头两天就搞定作业的“卷王”。
走出校门,妈妈的车已经等在路边。
孙长孙跟黄秦艽、汪大夫挥手道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
“妈,走吧。”
孙女士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发动车子,车载音响流淌出舒缓的音乐。
姥姥家在本市管辖的县城里,车程大约四五十分钟。
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或许是车内的冷气太舒适,孙长孙靠在椅背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时,车子已经稳稳停在姥姥家的小院门口。
车灯照亮了等在门口的两个身影——
姥姥姥爷早就翘首以盼了。
“呀!我的宝贝孙孙回来啦~!”
车门一开,姥姥就欢喜地迎上来,捧着孙长孙的脸蛋左看右看,亲昵得不行。
接着又转身紧紧抱住下车的孙女士:
“我的宝贝女儿也回来啦!”
姥爷在一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不如姥姥那般情感外放,只是伸出手,宽厚温暖的手掌在女儿和孙女背上轻轻拍了拍,关切地问:
“路上累了吧?吃饭了没?”
孙女士挽着姥姥的手臂,笑着打趣:
“爸,我们都吃过了,您老可没机会给自己偷偷加餐了哦!”
姥姥一听,立刻瞪了姥爷一眼:
“听见没?闺女都说了!让你控制,控制!一天到晚就管不住你那张嘴!”
姥爷委屈巴巴地想辩解:
“我没……我不是想加餐……”
但根本没人听他“狡辩”,一家人笑着闹着走进了温馨的小院。
刚踏进院子,孙长孙的目光就和角落里一只探头探脑、形似大龟的宠兽对上了。
那龟兽通体覆盖着墨玉般深邃光滑的甲壳,四足粗壮有力,一双绿豆眼透着警惕。
一看见孙长孙,它如同见了天敌,绿豆眼猛地瞪圆。
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四爪刨地,以与庞大身躯不符的敏捷速度,“嗖”地一下钻进了院墙边堆放的柴火垛里,只留下一片晃动的柴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姥爷见状,忍不住开怀大笑,指着柴火垛,
“壳壳啊壳壳!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怕我们家孙孙哟~”
姥爷的笑声瞬间激活了孙长孙脑海深处关于这只宠兽的记忆碎片:
玄甲龟·壳壳。
它的来历堪称“传奇”。
那是孙长孙刚学会坐没多久的夏天,姥爷带她去村边的小河游泳消暑。
玩着玩着,姥爷忽然发现原本在身边扑腾水花的小孙孙没了动静。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姥爷心里一咯噔,赶紧循声望去,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心脏停跳——
小小的孙长孙正撅着屁股,在河滩的泥地里奋力挖掘,已经刨出一个不小的坑。
她满手污泥,手里正紧紧抓着一个沾满泥巴、还在拼命挣扎的小东西,作势就要往自己嘴里塞!
姥爷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过去,险之又险地从“小祖宗”手里夺下了那个泥团子。
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刚破壳不久的玄甲龟幼崽!
姥爷本想把它放归自然,可小孙孙一看“玩具”被抢,顿时嚎啕大哭,怎么也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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