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顾府后,焦夫人带着丫鬟婆子亲自等在大门口迎候姜吟一干人等的到来。
尤其是见到姜吟的面容,焦夫人愣了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称姜吟为“罗掌药”。
姜吟与焦夫人客气寒暄了几句话,切入正题,将一并带出宫的顾太后的亲信宫女引荐给焦夫人认识,由得那宫女去与焦夫人传达顾太后说给自己母亲听的体己话。
姜吟则带着四名女吏、十二名宫女随一个穿着体面的管家妈妈去往徐莺莺住的院子。
走到半路上,姜吟便纳闷,顾府后院的格局她再熟悉不过,可这并不是去她以前和顾泽住的沧濯院的方向,于是便旁敲侧击道:“顾尚书的先头夫人还在时,本官也曾领受过赐药的差事,上次来时,本官记得好像不是走这条路,这宅子可是翻新过了?”
那管家妈妈腆着笑脸儿说道:“我家二爷的先头夫人那可是金枝玉叶,那位二奶奶是已故姜太后的亲妹子、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家的二小姐,娘家祖上世代为官,正正经经的簪缨世族出身的贵女,且与我家二爷青梅竹马,模样儿又与我家二爷登对得很。”
话锋一转,谈到徐莺莺,那管家妈妈瞬间变了脸色,语气也甚为轻蔑。
“这位新二奶奶嫁进来虽有个郡主的名头,但是个半路享富贵的野鸡,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的。不谈新二奶奶的家世,相貌人品就比先头的二奶奶差得远了。您没瞧见这位新二奶奶刚嫁进来时,可闹过不少笑话,府里女眷吃饭有饭前洗手漱口的习惯,人家将洗手的香汤、漱口的茶汤全喝进肚里,以为我们顾府没有好茶招待呢。”
说罢,那管家妈妈边笑边摇头。
姜吟想到外祖家中山王府里那些丫鬟婆子都是看她外祖母眼色行事的,定然没怎么教过徐莺莺在高门大户人家生活的规矩。
那管家妈妈似乎十分讨厌徐莺莺,又眉飞色舞讲道:“我家二爷对这位新二奶奶并不上心,住得还是先头那位二奶奶住的沧濯院,并不许新二奶奶踏足沧濯院。新二奶奶进门后,一直住这边的听竹轩。这听竹轩在府里西北角,那沧濯院在府里东南角,就算隔这么远儿,我家二爷还是只要能睡礼部衙门值房的,便不会回府里来睡,生怕这位新二奶奶痴缠他。”
姜吟从那管家奶奶口中得知,顾府上下都不怎么待见徐莺莺,好像嫁给徐莺莺兄长徐斯年的顾蓉死得很蹊跷,且死因与徐莺莺有关。
但后面的闲话儿,姜吟都来不及听,就已经到了听竹轩院门口。
踏进院门后,便见徐莺莺摆足了正头夫人的架势,坐在正房门口的圈椅上,左右皆是一字排开的丫鬟。
十二名宫女将捧着的药材盒子打开给徐莺莺看,徐莺莺看也不看,目光死死定在姜吟的脸上。
她抿了一口茶,居高临下看着姜吟。
“罗掌药,可有人说你像什么人?”
姜吟笑意盈盈,“奴婢能像那位,是奴婢的福气。”
徐莺莺冷哼一声,便知道顾太后找一个长得像姜吟的女官来敲打她,言外之意就是,她要是在顾府不安分守己的话,就让别的女人与她抢夫君。
“罗掌药应当听过人死不能复生,姜吟那贱人生前再好命,也没料到自己是个短命鬼。”
她低首掸了掸自己新染的蔻甲,“这泼天的富贵,姜吟那贱人受不起,还不是我来替她享。”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我能给二爷生儿子,她是真可怜,一个人孤零零不知道被葬在哪里,估计死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夫人犯不着总拿死人出来说嘴。”不等姜吟怼完。
那管家奶奶也道:“二奶奶,您是双身子的人,可得为肚里的小姐或是公子积点口德。”
徐莺莺瞪了那管家奶奶一眼,又斜睨了姜吟一眼。
“听说你们司药司专擅推拿之术,我最近浑身不舒坦,罗掌药来给我捏捏。”
姜吟推辞道:“本官精通药理针灸,并不擅长推拿之术,对夫人爱莫能助。”
徐莺莺咄咄逼人。
“那就随便捏捏,捏疼了,我也不怪你这贱胚子。”
女吏们不服气,一个个出言顶撞徐莺莺。
姜吟允她们放肆了几句,自己拾阶而上走到徐莺莺身后,道:“本官手劲儿大,先帮夫人捏捏手腕。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了,本官说了不擅长推拿之术,是夫人硬要本官给她捏的,且夫人极为体谅人,说捏疼了也不怪本官。”
“别废话了,赶紧捏吧。”徐莺莺脸上露出洋洋得意之色。
姜吟轻轻一摸徐莺莺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听到骨碎的声音。
徐莺莺大叫起来,痛得眼泪直流,差点从圈椅上跌坐下来,起身就要拿不痛的那只手掌掴姜吟。
手腕抬起,却被一柄折扇打了一下,徐莺莺吃痛一声,左手腕只是酸痛,右手腕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姜吟去寻那扔折扇阻止徐莺莺打她脸的人,一张冷艳至今、俊美绝伦的脸映入眼帘。
是顾泽。
徐莺莺见到顾泽,立刻扮起柔弱可怜来。
“夫君,这位罗掌药想害妾身和妾身肚里的孩子,夫君,你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顾泽行至阶下,对徐莺莺冷面相待。
“罗掌药代表的是太后娘娘,夫人可知你差点闯下塌天大祸。”
徐莺莺放声大哭,将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夫君,你定是被这个贱人的脸给迷惑了,她长得再像姜吟那贱人,也不是她。”
姜吟感受到顾泽周身的杀气,撇了撇嘴。
“顾大人好好照看自家夫人吧,奴婢赐药的事已完毕,赶着回宫向太后娘娘交差。”
姜吟行完礼,带着女吏、宫女们出了听竹轩,知道徐莺莺与顾泽且有得闹呢。
行至后宅与前院相通的一处月牙门洞时,有一名女吏提醒她道:“罗掌药,顾大人跟在奴婢们身后呢。”
姜吟回首,顾泽上前请姜吟借一步说话。
女吏、宫女们等在月牙门洞前,姜吟与顾泽坐到远处一座凉亭里说话。
顾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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