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岛、入江和越知三个人刚好在双打二正式开始的时候赶到了现场,“小毛利和小赤也呢?”种岛环顾了一圈没看见他们立海大两只宝贝猫猫的身影,一边落座一边问道。
“种岛前辈你们来了啊,毛利前辈和赤也一起买水去了。”丸井扭头打招呼,入江有些疑惑:“就寿三郎和赤也两个人吗?”这不是他们立海大惯有的相处方式,一般来说毛利和切原是不会单独出去的,身边肯定会有人陪。
仁王抽了个单打二,根本上不了场,此时悠闲得很,扬了扬头:“毛利前辈好像不太开心,只让赤也陪他去,我们就没管。”
听到毛利不太开心,越知开始留长的刘海下,被半遮住的眼睛抬起来:“怎么回事。”秋叶和藤咲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人和越知不是很熟,没想到这个印象里挺高冷的前辈居然会主动开口关心毛利前辈。
藤咲回答道:“似乎是因为四天宝寺的原哲也前辈本来约好和毛利前辈在单打三碰面,但是现在去了双打二。”在双方赛前握手的时候,毛利还瞥着原哲也哼了一声,原哲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但也没说什么。
这个毛利在四天宝寺交到的好朋友,种岛入江都还是记得的,何况两年前的半决赛上,四天宝寺为了针对立海大的双打弱项,把二三年级的好手都堆在前三场,原哲也这个一年级出任单打二,被一时兴起跑来单打二的种岛随手平零了。
“这样啊,就是小毛利被放鸽子了嘛,”种岛一听没什么大事,就放下心来,“可以理解,现在的他不可能在小毛利手上拿下一球,还不如去双打碰碰运气。”
然后他又看了看场上的柳和柳生,耸肩:“只不过运气也不太好呢——?”“如果运气好是指有赢面的话,那应该是好不起来了吧,”丸井抽了个单打一,和仁王是不相上下的轻松,他嚼着泡泡糖随口应道,没有继续这个毫无争议的话题,“狐狸,你头发长长了不少,是不是该考虑扎起来了,这天气你不热吗。”
仁王缩在太阳伞底下,左右晃了一下头,感受到脖子被头发丝扫来扫去的感觉:“是该绑起来了,puri。”他倒也没打算全都留长,只打算留一撮小辫。
一只负重上套着三四个皮筋的手腕伸到仁王眼前,秋叶善解人意地说:“仁王前辈你自己挑一个吧。”仁王一下憋不住笑了:“你又不是长头发,带这么多皮筋干什么。”秋叶挺无辜的:“之前看和彦手上戴着,觉得挺好看就买了。”
最后仁王挑挑拣拣,选了个浅红色的给自己后发际线那扎了个小揪揪,其他人都说好看,让他以后就用这种色系的头绳。
这个网球公园似乎翻新过,自动贩卖机的位置和之前不太一样,今天也请了假的大和佑大让其他后辈留在观众席,自己带着第一次来的后辈海堂熏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却在自动贩卖机旁边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两件土黄色的校服分外显眼,其中红色卷发高个子的那个大和再知道不过了,当初几乎把各种网球报刊从六月屠版到八月的立海大天才一年级正选——毛利寿三郎。
两年前大和还是副部长的时候,就在关东抽签会上见过毛利,现在已经在U17地位颇高的种岛和入江当时始终把他围在中间,和越知聊天的声音却没收着。
既想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立海大的独苗苗,又替他挡去一切打量的窥伺,可以说是把毛利捧在手心里照顾,面对网球报刊的采访也大大方方地说毛利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立海大下一届王牌选手”“拥有绝对天赋的孩子”。
至于毛利旁边这个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的黑色卷发孩子,应该是立海大今年的超级新星,也是继毛利之后第一个敢在国中网球界用这个名号的新生——切原赤也。
要问今年刚进训练营的大和为什么会知道,这还要多亏了五月份的时候,同一个球场的队友聊八卦,说最近一军的那两位立海大前正副部长跟教练闹呢,非要请假出去看小学弟。
训练营的任务特别繁重,他们刚入营的新高一生手机被暂时没收,因此大多时候苦中作乐的话题就是说点前排那些怪物的爱恨情仇,其中又以种岛和平等院的互怼最有看头。
原因有很多,首先,他们一个no.1一个no.2,身处训练营金字塔尖的两个人却不对付,其次,他们的国中前后总共打了五年全国决赛,冠亚军的位置轮流坐,平等院断了立海大的三连冠,立海大去年又以牙还牙,断了牧之藤的三连冠。
最后,这俩又不是真的相互讨厌,总之就是很复杂,很有谈资,但不是什么雷区。
当然,这些跟他们还在后面的球场兢兢业业打排位赛的人没什么关系,不过大和虽然实力不算是拔尖,但做部长时能发现一批国一的好苗子说明他眼光很不错,他看得出来那些当年在国中就叱咤风云的怪物们个顶个的傲气十足,不是会因为“直系后辈”这个词就特意跑一趟的人。
就像今年入营的高一生里,只有海外归来的精英德川和也被鬼和入江看中,中断了他和平等院的比赛,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一样,只有天赋实力心性都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入他们的眼。
果然,大和拿到手机后在国内运动新闻里一搜立海大,就是各种关于切原赤也的报道,在县大赛和关东前两场比赛担任单打三的立海大超新星,因为其张扬狂妄的性格和略显粗暴、偶尔会把对手弄伤的球风而被冠以“小恶魔”之名。
后续的单打三换成毛利之后,切原作为甚至还不在正选里的一年级生依然在持续参加赛程,只不过大多时候是双打,只有全国首轮比赛出任了单打一。
那是因为除了关东和全国首轮必须打满五场以外,立海大全都是3-0结束比赛,其中6-0的占比达到一半以上,切原要是不双打就根本没有出场机会了。
就连决赛都上了,还是那个皇帝真田亲自带他,不仅待遇和当初的毛利如出一辙,甚至于立海大难得愿意接受采访时说的话也像是两年前的复刻:
“赤也是我们立海大今年的超级新星,天才一年级正选,这一点毫无疑问。”
“小赤也的天赋不下于我哦。”
“这一届国一生里——包括其他所有学校——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赤也的啦。”
“小恶魔?这个称呼不错,那小子肯定会喜欢的,那我们就满怀感激地收下了,puri。”
“不好意思,关于赛前挑衅的问题,在下认为是赤也说话过于直率了。”
“对一年级生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是太松懈了!”
“毕竟学姐都说赤也是立海大的一年级王牌选手。”
从那篇短得可怜没话找话的新闻稿的字里行间,读者能感觉到记者当时有多沉默,其实他问的问题都比较犀利,也是关注国中网球的人想要看的,无奈立海大的人个个不走寻常路。
面对记者采访,去年还很公式化的立海大队员们不约而同地用了亲昵的称呼,是把回护的意思摆在明面上。
有关切原网球风格、行事作风的问题也都或轻描淡写地揭过,或说不清是真没听懂还是在阴阳怪气地当好话全盘接收,那个看起来最严厉的真田甚至干脆直言是对手实力不济。
然后夸起切原来,用词都不带重样的。
不是,你们立海大的传家宝是不是除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抽签盒之外,还有一个叫做“对小学弟的滤镜”,种岛入江毕业的时候怎么不带走啊!
“小赤也,就在这里喝了吧,不然小柳和小柳生看见又要唠叨了。”毛利打开自己的那瓶汽水,在饮食方面他和切原可谓是难兄难弟,一个因为正处于快速生长期,一个因为要控制血压,都是不可以多喝碳酸饮料的。
切原应了一声:“对哦,”也赶紧打开自己的可乐喝了两口,就算是他,也知道刚刚毛利前辈是有点不高兴的,“话说,那个原哲也很强吗?毛利前辈想和他比?”
听到原哲也的名字,毛利颇为嫌弃地撇了一下嘴:“原哲现在跟我打肯定是0-6。”他也想明白了,原哲也在关西大赛后就把部长位置交给了白石,肯定是那时候就想好,如果全国大赛自己还一直做单打三的话,就把单打三交给白石。
他当然知道原哲也和忍足谦也靠着能力互补去双打位,让单打实力最强的白石守门是最好的选择,可他现在又不是四天宝寺的人,才不管对方如何苦心孤诣,他只觉得被放鸽子了有点生气。
两校的实力差距可不是排兵布阵能解决的问题,已经粘在蛛网上的蝴蝶不管如何挣扎都不过是走向既定的结局而已。
毛利现在对上除了幸村以外的国中生都能大比分获胜,因而对比赛本身兴致缺缺,反而更看重和友人的约定,毕竟是国中最后一场比赛了。
“欸,这样毛利前辈还想和他打吗,那个白石应该比较强吧。”切原的性格注定了他对强者更感兴趣,而且白石对目前的他来说,也确实还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对手。
想起来切原今天是和真田双打,毛利怜爱地拍了拍小学弟的发顶:“要是能临时换人,我就和你换了,反正小真田应该不会和我抢球,”他说完又有点不确定,“...抢也抢不过我。”
可是副部长抢得过他啊!切原绞尽脑汁地想出来一个好方法:“大不了,大不了轮流单打。”他总得发球的吧?
大和刚简单向海堂介绍了一下毛利,走到自动贩卖机旁边,听见这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好像双打一的切原不是很想和真田组队,难道立海大内部有什么分歧么?
“是双打一的切原同学吧?我们出来的时候双打二已经快过半了。”大和善意地提醒道。
毛利瞟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切原一看来的两个人穿着便装而不是遇见过的对手校队的队服,就也没了那股嚣张气焰,抓着头发道了个谢,询问地看向毛利前辈,是不是真的该回去了?
看见小学弟把目光投向自己,毛利勾住切原的脖子:“没事啦,真结束了他们会打电话催我们回去的,而且大不了就让小真田一个人打嘛,反正小赤也也抢不到球。”
被戳中痛处的切原立马跳脚:“毛利前辈!”“好啦好啦,你就陪陪我啦小赤也。”毛利戳着切原的脸颊,看着黑色卷毛小猫猫充满活力的样子,他就不觉得很生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么一时半会有点情绪上头。
毛利一装乖,没人抵挡得住,切原也一样,他安分下来嘟囔着:“总有一天我会打败副部长,把球全都抢过来的。”
这场面看得大和哭笑不得,国一生海堂则有点费解,在他的概念中,或者说普遍意义上双打应该是用1+1>2的默契去打败对手,作为全国冠军立海大的队员更应该对此深有心得,但为什么却一口一个跟搭档抢球呢?
“切原同学,可以问一下你和真田同学两名单打选手出任双打一的原因是什么吗?”大和有点好奇地问道,这看起来不像是说好了的,但毕竟出赛名单这种多少有点机密了,如果切原拒绝回答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啊?”切原一下被问住了,他眨了两下碧色猫眼,“抽签抽到的啊。”
随意任性到如同开玩笑的答案超出了大和的设想,立海大打乱排序是常有的事,但大多人都觉得这样做是为了锻炼不同的双打组合,谁能想得到以校风严谨著称的关东霸主会用这么儿戏的方法来决定出赛名单。
而且这可是全国大赛的决赛啊?
前面的对手你们立海大看不上,拿来给新生练手,抽签上场就算了,全国决赛的对手,今年no.2的队伍你们也看不上吗?
“全国决赛也抽签吗?”大和往自动贩卖机里投了币,把饮料递给海堂,自己再买了一次。
毛利耸肩的样子和在观众席的种岛莫名有些相像:“决赛就决赛呗...”四天宝寺又没多强,双打抽到丸井桑原仁王柳生这几个双打选手那正好,他们几个随便排列组合都是很不错的,要是抽到真田和柳,他俩不挑搭档,一打二都可以。
区别在于,一个是挑了也没用,不管搭档是谁都会演变成相互抢球和一打二两种模式,一个是靠着数据网球的独特性和小学双打经验,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万能双打选手。
要是抽到小幸村...嗯,自求多福,希望能竖着下场吧。
然后单打三又是自己,无非就是早点或者晚点去吃饭的问题,今年立海大的人手,特别是单打选手溢出太严重了,本来就几乎一场比赛只能上一个单打,还足足有五个人,不抽签上场去双打的话,一年的赛程都轮不上两次。
还有短短三个月内进步神速已经可以从切原手里拿分的秋叶和藤咲,也是县大赛和关东前两轮上了几次双打之后就雪藏了,估计明年也够呛轮得到,谁让他们立海大这一届国二有七个小怪物呢。
常驻全国四强级的四天宝寺在毛利嘴里轻飘飘的引不起一丝波澜,然而他的表情和语气并非轻蔑傲慢或瞧不起,而只是理所当然的,陈述事实的,习以为常的,轻松平淡的。
对于毛利而言,国中联赛的胜利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天经地义。
“反正怎么抽都不会输的,”切原也不怎么在意这种没必要讨论的事,他看对面那个黑色头发很顺的人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问道,“你们也是打网球的吗?”
一般而言来看国中联赛的人里,要么就是来拍摄采访的记者、观察有潜力的顶级好手的职业教练这种成年人,要么就是和他们一个年龄段的某个学校网球部的成员。
大和按住自家后辈的肩:“我们是青学的,不过我已经高一了,但海堂和切原同学是同一年的哦。”
切原对这个学校毫无印象,他有印象的学校也就只有冰帝、四天宝寺和牧之藤而已,所以他指望毛利能给出答案,毛利也托着下巴想呢,他打了三年比赛,记住的学校就比切原多了个狮子乐,只不过这青学是有点耳熟的。
“...哦,好像是小柳发小的学校?”毛利恍然大悟,“柳前辈的发小?”切原警铃大作,怎么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仁王前辈就说过因为真田副部长是幸村部长的发小,幸村部长对他的容忍度才格外的高,连真田副部长一直对那个打败了他的叫手冢的人念念不忘都没说什么。
等会,当时仁王前辈提了一嘴说手冢是哪个学校的来着?
切原灵光一闪,扯住毛利的衣摆:“毛利前辈,那个打败了真田副部长,叫手冢的人是不是青学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好过。
在幸村的默许下,托了仁王的福,网球部没人不知道真田和手冢的那点单方面纠葛,毛利点点头:“好像是欸。”就像触发了关键词似的,一些被遗忘的信息也逐渐回想起来,比如去年夏天听说手冢的惯用手被人打伤的事,小赤也应该不知道。
这事毛利没打算提,切原就开始琢磨着,既然有柳前辈的发小在,又有能打败真田副部长的人在,那青学的实力听起来也还可以嘛。
“那你是打什么位置的?单打?双打?”海堂是切原遇到的第二个外校网球部的同龄人——他看不上的学校不算——而且和日吉一样是个稳重寡言的人,左右也是闲聊,切原就上去搭话了。
海堂似乎没有料到切原会突然跟自己说话,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都有吧。”偶尔参加的部内练习赛单打多,但双打练习赛有时候会被学长叫去凑数,毕竟他也算是一年级里不错的。
比起从国小就在单打位定死了的日吉,好不容易遇到个跟自己一样单打双打两边换的,切原简直大为感动:“我就知道日吉那家伙才是一年级的叛徒!”关东半决赛和全国首轮日吉都出任了冰帝的单打位,还跟他炫耀,可恶。
在切原的概念里,网球选手只有单打选手和想单打的双打选手之分,没看他那些双打前辈最近都疯狂训练弥补短板么,肯定是想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选手然后抢单打的位置。
所以这个一年级生也一定和自己一样有一颗单打王牌的心,但是屈服于前辈的威迫之下,被逼无奈才去双打的。
“我懂,”切原脑补完毕,狠狠点头,“我们以后一定能在单打碰面的。”他把单打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以示自己明白对方也有想抢单打位的决心,早日一起让日吉那小子闭嘴。
突如其来的约战让海堂根本没反应过来,大和也有点儿纳闷,他作为青学前部长对青学的实力还是摸得透的,哪怕到了明年手冢当部长,如果不再加入一两个实力特别强劲的新人,其实要走到立海大对面是不容易的。
不是说小恶魔切原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从来不把对手放眼里?那这是在干嘛,总不能是在鼓励吧。
那天毛利切原还有仁王丸井和种岛联机打游戏的时候,切原一直在队内语音叭叭日吉向自己炫耀上了单打的事情,所以毛利大概也能猜到切原那神奇的脑回路。
这小子哪会考虑青学能不能走到立海大对面这么复杂的事情,整句话的核心只在于他要打单打而已。
毛利觉得有点好笑,然后看着对面两个人的表情,又感觉再放任切原这样乱讲下去,他们立海大的形象要完,于是扯着切原的后领把小学弟拽回来,勉强挽尊一下:“小赤也,说不定人家想做双打选手呢,就像小仁王那样。”
“其实,”海堂诚实地坦白道,“我不太清楚自己擅长什么,所以没有决定,嘶—”
注意到手机震了一下,毛利掏出手机低头看消息,无可无不可地顺嘴应道:“那就先努力训练吧,基础打好了无论单双都上手很快...小赤也,小柳小柳生他们打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留在这里也是和陌生人聊天,还不如回观众席和队友聊。
切原一听,把自己剩下的小半罐饮料一饮而尽,随手丢进垃圾箱里,和大和、海堂告别之后,跟毛利一起走回球场。
看着两个人远去,大和心里感叹,切原是意外的单纯直率没心眼,毛利倒还是当年那个立海大的超级新星没变过,随性散漫的外表下傲气十足,一如既往的不好亲近。
“不要在意,毛利他...”大和一低头就看见自家后辈注视着毛利的背影,眼睛里有着明亮的光彩:“大和前辈,我明白了,嘶——”毛利前辈说得对,他现在实力还不够去操心单打双打的问题。
他知道自己的天赋是有的,但算不上拔尖,起码比不上国小就以天才之名著称的不二前辈,比不上国一就能打败所有三年级前辈的手冢前辈,可能也比不上切原这种在立海大那个强者如云的地方都被当成宝的超级新星。
但有一件事,是他可以和这些天才一样去做,甚至做得更多的,那就是训练,没有目标,不知道自己的优缺点,那就去不断地去练,在竞技体育领域,基础永远是硬通货。
不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顶级单打,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受益匪浅。
......不,你不明白。大和忽然按了按额头,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海堂这孩子也是个没心眼的小甜菜呢?
在双打一即将开始的前五分钟,毛利和切原才晃晃悠悠地回了立海大的观众席,两个人看见种岛、入江和越知就是眼前一亮,立马亲热地上前挨个打招呼。
“小赤也好久不见,你是不是长高啦?”种岛揉揉切原的头发,花绮罗瞥了他一眼:“上个月还打了球,哪有好久不见。”同理,切原一个月能长多少,这家伙就会拣着好听的说。
入江也不客气地戳穿他:“昨晚不是还在和赤也打游戏吗?”声音还开挺大,路过101和102中间的走廊的时候就能听见切原那元气满满的声音。
“啊啊入江前辈!”切原缩起肩膀警觉地看了眼真田,压低声音说道,“被真田副部长听见我就惨了。”他都想象得出来,真田一定会说“居然在决赛前一天晚上打游戏,切原赤也你太松懈了!”
这孩子打游戏的玩伴大多是立海大的前辈和同辈,居然还真以为自己瞒得住啊,花绮罗怜爱地看着他:“没事,打游戏而已又不是什么影响比赛发挥的事情。”而且种岛也有分寸,肯定到点就让切原睡觉了。
“月光桑,等会我们先去买点喝的再去吃饭吧。”毛利的心已经飞到等会的聚餐上去了,虽说是用网球部的经费,但花绮罗学姐给了很多优惠券,所以可以去吃一个餐费小贵的自助,那一家就是他国一的时候月光桑请他吃的,他可期待了。
越知颔首:“想喝什么。”“我想想啊,奶茶不要,天气好热太腻了,果茶又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要不然就西瓜汁?”毛利苦恼地拿着手机滑过饮品店的菜单。
他忽然想起上个月新交到的好朋友,回头问道:“对了,入江前辈,德川前辈呢,怎么没来?”他一个人夹在两届怪物中间当饼干里的馅儿,终于来了一个陪他的,而且德川性格也好,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说到德川的状态,入江微微敛眉:“他和鬼在进行特训。”学那个对身体负担很大的黑洞。
看出来入江不想多说的样子,毛利也就继续没问了,德川确实训练很刻苦,昨天他洗完澡后收到了德川发的加油,对方好像是刚刚训练完拿到手机,搞得他一时间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闲散了点。
广播播报请双打一选手入场,切原抓着自己的球拍站起来,看到真田也抓了抓自己的拍线,在部内练习赛被真田操练多了的他下意识喊道:“真田副部长,这次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队友、对手、观众、裁判全都被惊呆了。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的切原在队友们闷闷的笑声中把脸埋进手心里,救命,这场是他和真田副部长的双打啊,打败真田副部长是什么意思,帮对手一打三?
财前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自家前辈:他就是那个网球报刊说的,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骄矜傲慢得不行的,还会把对手打伤的,但又在立海大很受重视的,小恶魔?
看起来真的很不聪明。
有被小学弟可爱到的种岛勾着切原的肩膀把人带到入口处:“小赤也,加油哦,从小真田手上抢到球不也算是打败他了吗——?”
走在后面的真田:?
听力很好的花绮罗捂住额头:“教孩子点好的吧。”
切原和真田例行到教练席那里听训,才比切原大了半年的幸村从容泰然地坐在教练席上,并不会让人因为他脸庞的线条尚且柔和甚至略显稚嫩而小瞧他,当然坐在全国联赛现场的人里,也没有人敢兴起轻视的想法。
幸村背虚靠着椅背,目视前方,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球网和绿色的场地,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他微微侧抬着头,鸢紫色里倒映出一抹蓝天和两个队友的脸。
“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幸村虽是说着问句,却没有半分疑问的语气,“嗯,我们会拿下胜利。”真田认真地答道。
最近越来越得意忘形的切原直接无视掉幸村此时生人勿近的气场,凑上前去弯下腰撒娇:“幸村部长,我用6-0结束的话,今天可以喝奶昔吗?”
幸村看着突然凑到自己跟前的毛茸茸的小脑瓜,如切原入部的时候他们所说的那样,这孩子被他们这群前辈近乎无底线地娇纵了几个月,潜意识里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撒娇也是愈发顺手了。
他想抬手摸摸切原的头以示鼓励,然而突如其来的麻痹迫使幸村不得不换成左手,他装作无事发生地拍了拍切原的胳膊:“可以,但只能小杯,那就去吧,赤也,弦一郎。”
切原欢呼一声,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和真田一起去了,目送两个人上场之后,幸村低下眉眼,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右腕。
这种时不时的麻痹,比之前更加频繁了,他不能再装傻,告诉自己这只是正常的无关紧要的神经活动,可是,他暂时没有去医院的打算。
今年的立海大,强得无可比拟。
明年的立海大,依然会这么强。
他们的全国联赛之旅比种岛、入江和花绮罗在校时顺利太多了,幸村当然不认为三连冠会有什么问题,但他也同样明白,现在的立海大无论谁缺席,他都是不能离开的。
这就是这一届比起三位前辈那时所不及之处,现在的立海大,是一个以“幸村精市”为唯一核心的集体,十年不遇的一群天才被聚集到一起,除了幸村以外,他们彼此之间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不会像对幸村这样无条件服从。
幸村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些队友,刺头程度并不比帝光的那群人好多少,随着赛程进行,帝光那边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现在立海大的九个人,对外的轻慢不走心是一日比一日更甚,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更重要的是对内的竞争心理同样很重。
丸井自觉控制糖分摄入了,仁王也愿意多吃点饭了,切原做基础训练抱怨也少了,柳生为了早日补上经验差距甚至缩短了看推理小说的时间,桑原也开始主动开发攻击招式了,被队友们挑战的真田和柳也铆足了劲要保住自己no.3和no.4的位置,毛利更是种岛和入江直接拿了一军所有人的训练菜单给他,让他挑着做。
嗯,平等院的也有,毛利这个下一届新高一独苗苗的培养问题是种岛和平等院为数不多达成共识的事,因此种岛难得用很正常的方式开口跟平等院说了一声,平等院就很爽快地给了。
总之就是卷得飞起,立海大整体实力已经是傲视国中的程度,还在坐火箭一样上升,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好事,但网球实力飞速进步的同时,每个人的风格也逐渐成型,比着比着在网球方面就有点互相不服气,真田的威慑力是与日下降,目前的情况是所有人只肯听幸村的话。
而种岛、入江和花绮罗那一届,是稳定的三核心领导模式,其他部员对三个人的服从程度是完全一样的,只要三个人有一个在,网球部的主心骨就在,这本该有利有弊,弊端在于一旦三个人产生分歧,问题会很难办,但巧合的是他们三个完全是一类人,还真没有过任何分歧。
去年毛利觉得幸村有三位前辈共有的某种特质,正是这种作为“核心”的特质。
幸村带领立海大亲手斩断了牧之藤的三连冠,明年即将三连冠的立海大会陷入一个何等孤立无援、举世皆敌的局面,他心里很清楚,正因为如此,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倒下。
网球部没有第二个人能代替他成为“核心”,他不想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回来看到帝光篮球部版本的立海大网球部。
篮球是一场比赛定胜负,看着要出事了还能临时换人调整状态,网球的团队赛却没这么简单,万一前面的人想着后面的人会搞定,后面的人又没想到前面的人会输,真的很容易翻车。
不过是间歇性麻痹而已,并不会影响什么的,也可能是他最近练习量比较大的缘故,不是吗?
谁也没想到,居然能在国中全国决赛的场合看到这种等级的双打。
这句话在去年这个时候是用来夸奖立海大的双打一的,仁王和毛利用完美的同调打败了被誉为国中第一双打的陆奥兄弟震撼了所有人,尤其是在毛利曾打败牧之藤的次期部长、是以单打出名的选手的情况下。
而今年立海大的双打一,同样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只不过是完全相反的意味。
毕竟在此之前,没有人会相信,全国第一的队伍选作全国决赛双打一的双打组合,不但毫无默契可言,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相互抢球,冲着让队友只有发球的时候能碰到球去的那种。
尤其是两个人打球风格一个强硬一个蛮横,一个仗着实力强悍以一己之力接下大多数球,一个凭着速度快半路截胡虎口夺食,硬生生把双打从2v2变成了1v1v2,整个场面简直混乱得没法看。
更恐怖的是就算内讧到这个地步,他们还在以压倒性的优势不断得分,为数不多丢掉的几个小分还是因为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导致跑位撞到一起,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
看得整个半露天场馆沉默到只剩夏日的蝉鸣,你说他们打得不好吧,小石川和财前明显招架不住,你说他们打得好吧...摸着良心实在是说不出“好”这个字来。
住手吧二位,这根本不是双打。
“...我们立海大双打的名声是不是要完蛋了,”丸井作为从国小做双打选手到现在的人,丝毫不想承认这是在双打,他痛苦地说道,“哪怕轮流一打二呢。”
不,轮流一打二那也不叫双打吧,桑原眼见着一个落真田右手边的球被切原飞过去削回,眉骨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好吧,比起这个,轮流一打二还是要强很多的。
仁王倒是接受良好:“抽完签的时候就该想得到今天会是这个样子吧,puri。”柳当时也不是没问过幸村要不要换人,结果幸村毫不犹豫地说就按抽签结果来。
按照柳的预测,四天宝寺很有可能也是副部长带一年级的组合,四天宝寺的那个叫财前光的一年级生,在国小的时候似乎没有参加过什么网球相关的比赛,资料少得可怜。
但原哲也跟毛利聊天的时候,对财前惊人的天赋大加赞誉,毛利就不服气地开始夸切原,最后演变成了两个人不知道夸张了多少的吹嘘被队友听说了,然后切原和财前的形象在彼此心目中就变得离谱起来。
财前姑且是觉得小恶魔什么的听起来就是麻烦的代名词,自己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切原则在毛利添油加醋的描述以及仁王丸井的拱火下,认为财前是关西地区的超级新星,自己作为关东的超级新星在全国大赛要和他一争高下,成为全国中网球界第一的超级新星。
说到最后变得这么中二,毛利都觉得不对劲,那他这个当年从关西的超级新星变成关东的超级新星,开局就是全国第一的怎么说?
反正切原是信了,所以他每次抢了球就打给财前,而真田快到手边的球被截了好多次,又因为这是全国大赛的现场,不能像平时在网球部一样训斥切原,现在火气特别大,每拿到一球就没打算给对方碰球的机会。
这也就导致本来是被学长带的财前反而看起来更像是四天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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