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曳陪着我一起去了留学咨询机构。我翻阅着她们做的计划书。
负责和我对接的留学老师说,“一般来说预科是读一年,然后参加巴黎美院的秋季招生考试,考虑到您的目前情况,我们找到了一家很适合的预科学校,并且愿意接收插班生,但是需要通过测试。”
考试时间定在了圣诞节之后。从咨询机构出来,我开始焦虑,我并不怕专业技能,只怕我的法语。虽然我在巴黎交换了一年,可是平时都和中国人小团体混在一起,语言很拉胯。
游曳看出了我的焦躁,问我要不要去坐游船。“不要有压力,心态放平才能应对一切。”
于是我们去了朝天门码头。在排队登船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何喻前段时间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检修,结果他没坐成。”
游曳一本正经地对着闸机扫电子票,“那是他运气差,怪谁?”
虽然见面时间是我自己定下来的,但以他的细心程度,肯定早就帮我查过票,知晓游轮运行情况的,可他没有提醒我。
我笑了笑,“是啊,没有你细心,不会提前在网上买票。”
登了船,环顾四周才发车,身边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这样的氛围,让我有些融入其中。
一起走到游轮顶层,凭栏远眺,江面夜景的灯火也缓缓跃动。行船中途,游曳一直没有放下架在我肩头的手臂,他的指尖自然垂下,我的胳膊交叉着,躁动的手指故意剐蹭了几次他的手心,这种公众场合的试探让我有些紧张又觉得刺激。
他猛一下抓住我不安分的手,十指紧扣。我差点尖叫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他在人群里牵手。
抬头看他,他依然是一副来不动声色样子。
旁边有个小姐姐拿起手机对着我们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拍风景还是在干嘛。
可我一直把游曳的手牵得紧紧的,随路人去吧,管别人怎么说。一种强烈的不舍萦绕在我心头,再过几个月我们都要分别了,我一点也不想放开他。
走回家的路上,我像被江风灌醉到微熏,深夜的道路上没有行人。路灯光洒向路两边梧桐树,把我们笼罩在树荫的裙摆之下。
牵起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像是饭后普通情侣亚马路,不想走那么快走回家结束这段路程。
突然想起来,上次人渣夫夫就是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接吻,也未顾及来往行人的侧目,那一刻我是有些羡慕的。
“怎么,走累了?”游曳不解地看我倚在一棵梧桐树干下。
“亲我一下!”我期待的看着他,今夜似乎很不满足,若能一直与他走在阳光之下。
他笑了笑,捧住我的脸靠近,直到他的眼睛里填满了我,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温柔地吻,一阵风吹过来,耳畔是树叶沙沙响动,见证着这份肆无忌惮的快乐。
一阵汽车发动机声音由远及近,我们也没有放开彼此。
一吻结束,我们牵手继续往前行。
街道上缓缓行驶过来的汽车突然吸引了我的目光。漆黑簇新的车身在灯光下,映出深邃的夜幕倒影,银色轮毂转着圈发出冷光,更令人侧目的是,车头的飞天女神雕像,昂贵的汽车行驶在窄小街道上有一种强烈地不和谐。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这辆车在离我更近一些,不太明亮的路灯隐约照出了我熟悉的车牌号。
车身稳稳地停下,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的触地,下车的人身着制式短袖西装裤,皮带金色的卡扣封住大肚翩翩,头发虽有地中海的趋势,模样以中年老头来看还算过得去。一张国字脸盛满怒容,此时那双又大又漆黑的眼睛碰射出凶光盯着我。
我心里一颤,慌张地跑过去。“爸,你怎么来了?”我大脑打结,仅剩的脑容量都用来思考,他怎么来了?他到底有没有看见?
竟忘记上次离家出走前我们大吵一架,彼此的嫌隙,对我爸语气里生出几分从前的热络。
没等到回答,等到一个有力的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我眼冒金星大脑发出嗡嗡声差点晕过去,竟比上次力挨扇气还要大。
我爸到底是学过武术的,虽然过了几十年肉山酒海的生活,底子还在。
“你这不要脸的下贱东西,在外面野成这样,…”他眼睛迸射出愤怒火花,脸上肉在颤抖。
我一下子就冷了,过去争吵的回忆向我袭来,那些被我刻意忘记的压抑的情绪。
“你这下三滥……”我爸还在用语言继续攻击我。我一语不发,这个出柜场景来得猝不及防。
“想到丽蓉拼命生下你这么个玩意儿,我就…”他扶着车门,气到说不出话。
提起我妈妈,我内心翻涌一股恨, “我妈去世一年就又有孩子的人,有什么资格提她。”吼完之后,空旷的街道上都回荡着我的声音。
我爸脸变成激愤的通红,指着我,“你…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你动呀,你打得还少吗?”我扯扯嘴角,本来想很有气势地和我爸对峙,声音却哽咽了,没有控制住眼泪从眼眶里掉出。
眼看着又一巴掌要抽到我脸上,被一只手死死握住,游曳用客气地说,“叔叔,要不咋们上楼坐一会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顺着游曳的目光抬头看了看,正对马路居民楼,许多户亮着灯的人家,竟然都趴着窗户在看热闹。
司机杨叔也从驾驶座下来当和事佬,拉着我的胳膊往一旁拽,低声劝慰我,“哎呀,小安呐,别和你爸爸犟。”
我爸拖车身躯走向汽车。“砰—”,一声重重的摔车门声像是砸在我心上。
杨叔看了一眼车,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背,“保重欸。”
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只听见发动机轰鸣,我死死盯着那辆劳斯莱斯在夜幕中绝尘而去。
游曳来到我身边,轻轻拉着我的手,“走吧,回家。”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原本美好的一天毁于一场闹剧,我也算体验到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感觉。
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有些发痒。游曳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什么,一阵响声之后,他再度回到我身边,把冰袋轻轻敷在我的左脸上。我半边脸连着耳朵都在发疼。
我早就料想过,我爸知道之后的情形,家庭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因为之前离家出走已经闹出过很大的动静,今天这样像是一场还没来得及下的暴雨。
我从游曳手里接过冰袋,自己敷着。他又走了,去房间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我,“垫在中间没那么凉。”
我接过来,他坐到我旁边也没说话。
“叮咚—”我的手机屏亮了,首页消息提醒收到画室工作群的新消息,“安老师身体不适,明天画室暂停上课休息一天。”
消息一出,手机马上接连震动起来,“安老师注意身体”“早日康复”等等
“不用请假。”我机械地吐字,“这没什么。”
游曳拨开我的刘海,“这么红的印子,明天都不一定消肿。别人问你,你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家暴呗。” 我嘴上这么说,却在群里回复了一个早日康复的元气表情。
“他又不是家暴我这一次,我早就习惯了。”我靠在游曳肩膀上,平静地说,“从小就对我要求很严格,稍微考差点就没有好脸色。只盯着我,他的期待让我压力很大,我试过了,我完全不可能变为他想要的样子。”
“为什么只盯着你?”
“大姐根本不需要他盯着,更何况他重男轻女,除了两个姐姐之外,我还有两个私生子妹妹,我怀疑他当时找人生孩子就是为了要儿子。”
“这么封建?”
“他就是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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