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香又扑了上来。
这次冲着刚才推过她的周以云。
“啪！”
迎接她的是一扇响亮的耳光，来自她丈夫唐正信。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张香的脸一下子肿起来，脑瓜子也嗡嗡地响。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
你敢打我？
尽管她没了舌头不能说话，但表情已经表明一切。
唐正信却又循着声音朝她甩了个巴掌。
打的就是你！
蠢货！
家里吃的没了钱没了票没了，连一件多的衣服都没剩，他又看不见还变成哑巴，以后日子怎么过？
不得大哥补贴吗？
非要不长眼的在这时候和大哥闹翻，是想让他饿死吗？
张香整个脸都肿了，热血上头，抓着唐正信一阵挠，她妈听见女儿居然被吃她家喝她家住她家的废物女婿打了，也撸起袖子上阵。
二对一，一的那个还是个平时好吃懒做、啥活都不干的绣花枕头，不一会儿就被打得嗷嗷叫，脸上胳膊上腿上全是血口子。
要往常，其他人早就劝架去了，但现在，唐正艺防着张香对三弟媳和大嫂动手，周以云扶着被推搡着扭伤脚的大嫂，唐正礼看着一身湿透的自家人，还有脸上脚上带伤的媳妇儿，一肚子气。
谁都没上前。
比他们早到的张香家亲戚倒是上了，但看张香母女占优势，都只是嘴里说几句别打了之类的话，实际上根本没拦。
最后，这场闹剧以唐正信手脚并用，爬到大哥唐正礼脚边求救收场。
“好了，先说事儿。”
唐正礼也不可能真的看着幺弟被打残，一只手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丢到旁边凳子上坐下缓缓。
张香扭过头根本不理他。
她这态度落在其他亲戚眼里，心里一下有了揣测。
“小香，你们遭这种祸事，该不会是因为你们大哥吧？”
“哼！”
张香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
不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谁？
整个屋里所有人加起来，谁本事比他大？
本事越大遇到的人越厉害，越容易惹到大人物。
这是张香的想法，现在也变成张香妈妈和其他亲戚，乃至围着看好戏的张家村人的想法。
“好啊，亏我们还眼巴巴地指着你来给小香他们解决问题，没想到他们变成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这事儿你必须给个说法！”
“就是，人一家子过得好好的，就因为你在外面惹到不该惹的人，钱没了人也落得这么个样儿，你说该怎么办吧？看眼睛看舌头的钱该你出吧？还有，小香妈，你点点屋里丢了啥东西，让他给你们补上。”
“啧啧啧，还是做大哥的呢，平时沾不到你一点儿光，祸事倒是不少，要不要脸？”
话越说越难听，更有虎的直接过来要扒拉唐正礼的荷包掏钱，全摆出一副不给钱别想走的架势。
唐正礼心口的气一阵又一阵上涌，怎么都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你们说是我得罪了人？证据呢？我得罪哪个了，你们说说看！”
他又看向幺弟。
“你也这么觉得？”
唐正信尴尬了一下。
唐正礼险些被一口气憋过去，他媳妇儿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有啥事慢慢说，好好说，别把自个儿身体气坏了。”
“你看他们像是要和我好好说的样子吗？这么多年了，还以为年纪大了会有点儿长进，结果没想到还是遇到事只晓得怪天怪地怪别人！”
唐正信听大哥气狠了，连忙过来拉他。
可惜唐正礼太了解自家幺弟，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是和他媳妇儿一个意思，要让自己对他们家丢东西，还有他们三个人没舌头又突然看不见这事儿负责！
“好好好，你们一家子都好！我们走！”
唐正礼带着人就要走，这种东西管他做什么？以后就当没这个弟弟！
结果一屋子人全站起来，把路给挡了。
“你们什么意思？”
唐正礼的脸彻底沉下来。
“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你们唐家村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赔钱！”
唐正礼身上还真带了钱。
他担心幺弟这儿需要用到，和二妹、三弟媳还有老母亲一起凑了点儿，还找村里人借了些，本来就是打算给幺弟的。
但是现在，他不愿意给了。
有这钱拿去做点儿别的不好吗，非要拿去喂这些白眼儿狼？
“没钱！”
“没钱？哈哈哈，谁信啊，你好歹是个官儿。”
几个男人朝唐正礼围过来，把人困在中间，又把唐正信抓起来丢到他面前。
“找！”
唐正信抖了抖，还真拿手摸着在大哥那儿找钱。
唐正礼咬牙。
“老幺！”
唐正信动作没停。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大哥会把钱藏在哪儿，不一会儿就搜了出来。
一大把。
“哟，不愧是当村长的，有点儿底子啊。”
“老幺，把钱放回去我还当你是我弟弟。”
唐正礼直直地看着自家幺弟。
这是家里最小的弟弟，作为大哥，一直都很照顾他，小时候更是常常把他背在背上。
现在，这位亲弟弟却帮着其他人从他身上拿钱。
唐正礼只觉得冷。
被雨打湿的衣服黏糊在身上冷，原本揣满对弟弟担忧的心也冷。
“哥，我什么都没了。”
唐正信看不见大哥的表情，只觉得反正从小到大大哥都对他那么好，这次就算拿了钱大哥最多不高兴一两天，回头哄两句就没事儿了。
因此，他没有犹豫地把钱揣进自己兜里。
唐正礼看着他，原本翻腾的怒气反而突然没了。
“好。”
唐正礼语气平静，像是他现在冷到极致的心一样。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么点儿钱够什么使？等小香把丢的东西点出来，你自己带钱过来！”
他们没想过去唐家村要，那是别人的地盘儿，不如自己村人多。
唐正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些人又让唐正信摸了一通，确定他们这儿没有好处拿，这才放人。
雨还在下，很大。
他们这些为着老幺来的人，什么挡雨的东西都没，身上的衣服也还湿着，就这么被当垃圾一样丢出来。
每个人都不好受，谁都没说话。
摸黑回村，已经很晚，村里人都睡了。
一行人各自回屋。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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