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雪吃完泡面,收拾妥当,看着窗外的风景,依然没有她期待的雪。
看来还没有走出江西地界,这趟列车真是慢啊。
没过多久车辆又停,这次抵达的是,樟树东站,“K”字打头的列车,大站小站都停,这对于乡土中国及其重要,但对于目的明确的季小雪却不重要。
火车一停,大碴子就起身伸着胳膊伸着腿,慢悠悠的朝车外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活动下筋骨。
车辆快开时,两个抄着江西口音的大妈突然出现在季小雪面前,寄了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季小雪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大概能明白意思,那就是要和自己换座。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季小雪十分不情愿。
因为大妈要换的座位,不挨着窗户,这对于自己这种i人来讲是不能接受的,而且大妈的终点站和自己还不是一站,等大妈下车了,自己还得换回来,实在是麻烦。
季小雪很坚定的摇摇头,她原本以为自己拒绝之后大妈就会放弃,可她低估了大妈的决心。
大妈似乎不在乎季小雪的感受,依旧在劝说,叽里咕噜的说着季小雪听不懂的方言。
弄的17号座的大爷都看不下去了,大爷摘下耳机,非常善意的提醒到“人家跟男朋友一起坐的车,刚才还打闹呢,不可能跟你换的。”
说着一指刚刚透气回来的大碴子
“喏,人男朋友回来了,大高个真像样,跟我年轻时一样。”
此话一出,季小雪和大碴子一脸懵逼。
季小雪看着大碴子,大碴子也看着季小雪。
季小雪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怎样,总之她心中想的是:哪怕被误会了也比被换座大妈缠着好。
大碴子看了一眼季小雪,毕竟都是年轻人,她瞬间就读懂了季小雪眼神中的意思。
走到大妈面前用东北话说道“咋啦?换座啊?”
原本舌灿莲花的大妈,听到这语气生硬的东北话,又看到来者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碴子,突然变得乖巧了许多,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换。”
两字一出,拒绝的干脆利落,没给大妈任何表达观点的机会。
大妈看了看长相乖巧的季小雪,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大碴子,憋住了一腔理由,掉头就走。
看到眼前这一幕,季小雪憋不住笑,他心里看着极特别解气,从来没觉得东北口音这么有安全感,但她嘴上还是礼貌的提醒到“你态度倒是好一点啊,你看给大妈吓得。”
大碴子一楞,瞪着大眼儿说“啊,这还不好吗?够温油了吧。”
季小雪没和他争辩“嗯呐,可温油了。”
两人相视一笑
大碴子坐下之后,笑嘻嘻的说“你是南方小土豆不?去哈尔滨?”
季小雪点了点头。
“艾玛,我跟你说,现在哈尔滨老火了,你要去冰雪大世界玩大滑梯得排老长队了。”
季小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网上都说现在哈尔滨连本地人都陌生,哈哈哈哈,松花江上整的到处都是雪人,还有热气球,听说调来了一堆大车专门拉南方小土豆玩雪圈,这待遇,没sui了,还有索菲亚大教堂那,整了个人工月亮,还整了个飞马踏雪,妈呀,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长翅膀的马。”
“你这时候去行,还能看到鄂伦春族,还能看到小企鹅,这些东西你们小土豆要是不来的话,哈尔滨本地人都看不到,这次属于跟你们借光了。”
一顿宣传哈尔滨之后,大碴子又把关注点放在了季小雪身上
“哎,我看你跟我差不多大,大几了?”
“毕业了,上班了。”
“上班了还能乱跑呀,啥班儿这么香?”
“律师”
“哎哟,我去,大法师啊,一年挣老鼻子钱了吧?”
这话一句接一句问的季小雪哑口无言。
大碴子挠挠头“咋这么不爱吱声呢?唠唠嗑多好。”
季小雪能感觉到对面这个大碴子没有恶意,纯纯的一个单纯傻帽大学生。
要想不被他刨根问底儿,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
她准备摆出自己工作中的那副职业形象逗逗这个大傻个。
作为律师,商业谈判上她都会开门见山的自报家门,递上名片,时刻记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代表着律所形象,哪怕不能把自己包装的高大上也会显得专业严肃,不苟言笑。
这种律师范儿一拿出来,大碴子笑容一下僵住了,似乎感觉到了那种威压。
季小雪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齐浩。”
“大学生?”
“嗯,大三,来年大四。”
“放寒假回家?”
“嗯,回家。”
说到这儿,齐浩已经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连忙用大手在两人视线之中拨弄两下,让自己回归冷静。
“哎呀我说,咱能不能别整的这出,给我整的浑身不自在,哪有这么唠嗑的。”
“那你说怎么唠嗑。”
“就正常的唠呗,想在俺家炕头那样,你这律师范儿一拿出来,我总觉得我像犯了啥错似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犯错呀?”
“我能犯啥错呀?俺家祖辈良民。”
季小雪收起了一脸的严肃,像一个正常学姐那样问道“你学啥专业的呀?”
“Teacher.”
“教师?就你这样的,是师范生?体育老师啊。”
“啥体育老师,我是教语文的。”
“你教语文?就这口音教语文?”
“我这口音咋了?俺们那嘎达都是我这口音。”
季小雪哈哈大笑,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刷到的B站视频,说东北的乡村教师把大鹅叫大ne,一首鹅鹅鹅被读成了nenene。
齐浩不服气的争辩道“俺们那嘎达连英语老师都有口音,我这个英语就是他们教的,现在一说英语还夹枪带棒似的呢。”
季小雪捂嘴轻笑,果然跟东北人唠嗑很有意思。
齐浩又接着自嘲到“我是吉林的,俺们吉林人都没啥口音,在东北越往南口音越重,辽宁那地方的人口音最重,你像盘锦,葫芦岛说话都急了拐弯儿的像唱歌似的,还有大连,一开口一股海蛎子味儿,连我听了都想笑。”
“那你们吉林人说话有什么味儿?”
“没味儿,要有味儿,也是长白山人参的味道,越听越养生。”
“长白山?长白山在你们吉林呀。”地理盲季小雪真诚的问道“那长白山有什么好玩的?”
“长白山能有啥好玩的?爬上去就一个水泡子呗,我没去过。”
“你吉林的,都没去过长白山呀。”
“没去过,小的时候不感兴趣,长大了去不起。”
“那延吉你总去过吧,也不需要门票。”
“延吉还用去吗?我就是延吉的呀。”
“哦?你就是延吉的?”季小雪一下子来了兴趣了起来,延吉可是他此行中很重要的一站。
小红书上说的延边朝鲜族大冷面,延边烤串儿,延边泡菜,石锅拌饭,在民俗村拍上一套美美的朝鲜族写真,都是她此行想要尝试的东西。
一聊到自己的家乡,齐浩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他把近10年来在延吉生活的经验迅速给季小雪分享了出来,还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为季小雪画了一个美食地图,将上面所有值得打卡的地点,都用小星星做了标记。
一聊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
通过聊天,季小雪初步了解了齐浩。
齐浩今年大三,02年的,虽然比自己小了两届,但只比自己小一岁,在赣州某个师范学校上学,因为已经大三下半学期了,所以课比较少,没等学校正式放假,自己就先往家跑了。
季小雪在聊天过程中,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齐浩。
季小雪,01年出生,刚刚毕业于上海顶尖的985,作为法律专业的高材生,季小雪在学校里年年都是国奖,毕业的时候拒掉了留在上海红圈所的机会,选择了到深圳就业。
日常工作中的季小雪虽然算不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绝对够专业够严肃够坚定。
可这场恋爱,让她心里所有的坚强都被打破。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幸福近在眼前,以为自己的生活尽在掌握,可当她发现一切都是骗局,发现现实的肮脏,所经历的一切都变得让他恶心。
在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原本对幸福的憧憬全都建立在不可靠的基础上,如空中楼阁一般。
最后,镜花水月破碎了,整个世界崩塌了,坍塌成现在心底的“深渊”
深渊形成后,季小雪变得迷茫,变得局促,变得不知所措。
她不懂在深圳继续呆下去的意义。
她在深圳无亲无故,当初恋爱脑发作只身来到深圳,图的就是那个人,可那个人现在撕下了面具,用赤裸裸的现实,证证明了季小雪当初选择的错误,证明了季小雪这这半年来所有努力都是竹篮打水。
夜色已深,列车员走过各个窗口,检查着窗帘是否已拉下。
车厢内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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