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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卷轴

小说:

觉我形秽

作者:

戈柳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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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本就瘦骨嶙峋,又挨了这么一顿毒打,身体早就支撑不住。还没等黎蔓反应过来,他两眼一闭,直接昏死过去。

未能递出的卷轴滚落在地,黎蔓将其捡起,并未打开。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黎蔓赶紧指挥着方守中把乞儿带到书坊去,又让家丁去请个郎中过来照看。

及至到了书坊,把乞儿先安置在书坊后院的一间空屋子里。眼见着天色已晚,方守中站起身朝黎蔓道:“时辰已经不早了,郡主不若先回府上歇息,这儿我守着就好。”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界,忙不迭补上一句,“我只待在这个房间,不会乱走动的,”都说经商之地的东家多半有所忌讳外人学了自家独传的技艺去,方守中对此理解,“郎中怕是要过会儿才能到……”

方守中忽而低头弯腰,抬起胳膊朝黎蔓郑重地行了一个拱手礼:“适才多谢郡主搭救,郡主心地纯善,机敏聪慧,方某自愧不如。”

黎蔓怔愣片刻,随即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方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她看着他身上的素白麻衣因为搀扶乞儿染上点点脏污,没忍住揶揄半句,“再说了,方公子嘴上说着自愧不如,下回遇到这种事,只怕是还会直愣愣地冲上去。”

她没忍住叹了口气,“方公子为人忠厚,嫉恶如仇,这点才是我该自愧不如。”虽然某人不知变通,迂得有点发憨了,但这本身并不见得是件坏事,“适才是我说话太过。”

说话的人瞥了眼木床上遍体鳞伤的乞儿,问道:“不知方公子是否与他熟识?”

方守中收回胳膊,站直身子摇摇头道:“我与他之前并不认识,而且刚刚在街上时,我发现他好像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黎蔓微微蹙起眉,细细打量了眼昏迷的人,“不知是一直在京城行乞的乞儿还是哪家的哑奴……”她抿了抿唇,瞧见外头月亮已经悬于枝头,又看见被放在床侧柜子上的,那幅被乞儿死死护住的卷轴,“看来得等他醒过来再说了。”

依着方守中的品行,和后院里还有轮流留在书坊守夜的伙计,黎蔓并不担心太多,朝人福了福身子:“那这儿就有劳方公子了,若是累了,叫店里守夜的伙计再给收拾出间屋子就好。”

……

终究是放心不下伤势似乎有些严重的人,第二日清晨,黎蔓早早地到了书坊。

“昨儿个郎中可来了?怎么说?”看到乞儿似乎没有醒来过,黎蔓压低声音,又对上方守中眼底下淡淡的青黑,“方公子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这如何使得!”她招呼自己的侍女,“去隔壁糖水铺买些益气补血的银耳莲子羹来。”

“不必,”方守中也把声音放轻,一边连连摆手一边对黎蔓解释道,“只是歇息得有些晚,并非一晚上没睡。”他不好意思劳动店里伙计再给自己收拾间屋子出来,在椅子上将就歇息了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方守中自觉没必要提。

“昨日郎中过来给开了些药,还行了一遍针,说是体虚受损,需好好修养些时日。他夜里醒来过一次,睁开眼就找他那卷轴,”男子指了指放于柜子上的物件儿,“我拿给他,他抓着东西就要下床,我和郎中将人按住。”

浑身是伤的乞儿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那么大的力气,方守中和郎中两个人上前预备将人按住都还僵持了一会儿,情急之下方守中开口试图与人交谈。

“他好像听得到……但真的不会说话,郎中说他嗓子的确是废了,”方守中皱皱眉,面露为难,“我拿来纸笔,但他好像又识字,实在无法,开了剂安神的方子,至少叫他先睡着静养一番。”

黎蔓的眉毛拧在一起,觉着确实有些棘手。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到那幅卷轴上,它对于床上的人来说定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被拳打脚踢时,他都将这幅卷轴死死护在怀里。

两人轻声细语地交谈间,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似是安神汤的效用已经消退。

乞儿睁开眼,陌生的雕花房梁让他困惑不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浑身剧痛,脑子更是昏沉,索性最终的事还记得。他偏头,当即瞧见了黎蔓,乞儿认出了对方是昨天救下自己的人,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却又很快转为警惕的神色。

他无力支着床褥坐起来,嗓子里不住地发出“嗬——嗬——”“呜——呜——”,似胡乱作响。乞儿试图蜷缩手指摆动胳膊,这些动静几乎是瞬间被站着的两人捕捉到,于是两人齐齐地看向他。

“你……”黎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街头行乞的乞儿因着长时间饥一顿饱一顿的,其身材往往比普通人家的同岁人矮小许多,面前的乞儿看着约莫十三四岁,但黎蔓无法判断出其真实年岁,她斟酌再三,“小兄弟?”

木床上的人咬着牙关忍着剧痛坐起来,嗓子呜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也不回应两人的招呼,只眼珠死死地盯住柜子上方,抬起手指那卷轴。

“你要这个?”黎蔓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将东西递到人手里,“是这个吗?”

她刚把东西拿到离乞儿稍近的地方,后者猛地抬手一把把东西抓在手心,像只在冬日里饿了许久的野见着了肉骨头,神色凶狠警惕且动作实在突然,倒给毫无准备的黎蔓吓了一跳。

她微微抖了抖身子,本来落后其半步的方守中见状,快速迈了一步挡在黎蔓身前,正好将女子与乞儿挡开大半:“郡主?”他微微蹙起眉,偏头担忧地看向黎蔓。

“无妨,”黎蔓定了定神,随即摇摇头,“不关事。”

她年少时曾随父亲在军营里见到过被俘虏的蛮金士兵,大多五大三粗,凶神恶煞。对上黎举飞和黎蔓时,他们通红的双眼似乎在说:我们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那是真正茹毛饮血、苦大仇深的眼神,相比之下乞儿这才哪到哪儿?黎蔓心想,向来是因为自己在京城待得太安逸了些。

她绕过方守中,又上前半步,对上床上的乞儿时也有些无措——对方既不会识字也不会说话,该如何是好?

“我们没有恶意,”黎蔓试探地问:“你……这幅卷轴对你很重要?”

乞儿把卷轴抱得紧紧的,犹豫半晌,似是想起昨日是黎蔓出言把自己救下,遂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亲人或者好友?”黎蔓又问,想着若是能联系上对方的家人,兴许他们三个就不用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亲朋好友?

自己不过一街巷乞丐,不知父母,先前在安王府服侍的兄长早已没了消息,哪有什么亲人?朋友……不过终日混迹在一起的一群过街老鼠,遇到好心人给些钱粮时还会大打出手,那些哪算朋友?

那个画师也不算吧,不过萍水相逢,何况人都已经死了。

他半天不吭声,黎蔓大抵猜到大半,也明白对方难处。贵人家中的奴隶大抵都被主子抓着卖身契,轻易是不敢乱跑的,面前的人大抵只是个无所依靠的街头乞儿。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平时被“喂”来“喂”去。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先前以为拿了那富贵少爷的碎银便能好过些,兴许也能搭个草棚子将就过得好些,还不是双拳难敌众手被抢了去。说来说去也就那天吃了顿饱饭,除此之外我的每一天都有什么区别呢?

我甚至还不如街边的一颗杂草,杂草都有可能招来那么一两个人说长得还不错。

哦,我后来还被人抓去灌了哑药当了哑奴,再后来还遇到了个会画画的疯子,非要见我替他做一件事。

会画画的疯子……

我答应了他要把画交出去,交到越尊贵的人手里越好。

疯子实在是太天真了,那些人哪里会喜欢他那个穷酸画师画的画,哪里会看得起我,又哪里会在乎千里之外的事呢?死了就死了,明明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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