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开到楼下,雨点密集地砸在一楼大爷家的塑料棚顶上,谱成了狂躁的奏鸣曲,赵初想付了钱,一下车就往楼道跑,但还是淋了些雨,头发湿了。
赵初聿从厨房探出头:“赵大小姐,小的把姜汤煮好了,您过来喝点?”
“我先擦下头发。”赵初想去卫生间找了条干毛巾,直接盖在头上,胡乱揉着。
彭华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刚点开接听,他急躁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蘑菇姐,你可算主动来问我了。”
这反应有点出乎赵初想的预料,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睫颤了颤:“怎么这么说?”
“那天你走了之后,我想和你解释的,但阿泗哥不让。你肯定误会什么了,是那傻逼先挑衅,阿泗哥才动手的。”
“可他明明说,他打人,只是看那人不顺眼。”赵初想回忆道。
那个时候,他可凶了,眼底都闪烁着狠厉。
“哎呀,那是因为……”彭华顿住。
“因为什么?”
彭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呼出一口气之后,才说:“算了,我忍不了了,我一定要告诉你。”
“当然是因为理由很不堪啊,妈的,想想就气,那个傻叉说,阿泗哥是有爹生没爹养的杂种,指不定是阿泗哥妈妈去哪儿鬼混来的。”
“这种话,他肯定不愿意让你听到。”
赵初想擦头发的动作直接停住,顺带着连呼吸都屏了一瞬。一阵刺骨的风穿过卫生间的窗户,钻进赵初想衣服领口里,让她脚底生寒。
彭华情绪激动:“你说这让人怎么忍?要不是当时阿泗哥下手太狠,我怕真的闹出人命,我绝不会拦一下。”
毛巾掉在地上,赵初想扶着洗手池边缘,五指捏紧。
过了一会儿,她缓过神来,动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人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论坛有个针对阿泗哥的贴子吗?”彭华叹了口气。
赵初想擦镜子的动作一顿:“嗯,我知道。”
他说的贴子应该就是陈四提到的那个。
彭华紧接着冷哼了一声:“那贴子添油加醋就罢了,还撕开别人的伤口,吸血博流量,我举报了那么多次,都没能把它删了。”
……
“轰隆——”
巨大的雷声响彻城市上空。
赵初想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翻到了上次没看完的深扒贴。
前面都是对他霸凌队友的讨论,赵初想就这样往下翻着,看着人们对他的批评与嘲讽,直到一条评论吸引了她的注意。
103楼:【Four性格偏激不奇怪,告诉大家一个小道消息,他是遗腹子,不知道哪儿来的杂种,没爹教,当然叛逆了哈哈哈。】
杂种,好刺眼的两个字。
她也曾被人叫过杂种,因为从小到大,文军国从来没有在学校出现过。
“文初想,怎么从来不见你爸爸啊?”
“你该不会没有爸爸吧?”
“我妈妈说,没有爸爸的小孩都是杂种!”
“杂种!杂种!”
……
稚嫩的童声萦绕在耳边,赵初想缓缓睁开眼睛。
光是回想,便觉得窒息,这只是心智未开的小孩说的话,做不得数,而针对许知泗的恶言,却是在公开的网络上,被千人、万人、十万人围观着。
他怎么受得了啊。
“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赵初聿站在门口:“姐,出来喝姜汤了。”
赵初想伸手抹了下自己的脸,合上电脑:“来了。”
她走出房门,跟着赵初聿坐在餐桌上,赵初聿已经把姜汤盛好了,深棕色的一碗,生姜放多了,还没凑近,就能闻到一股冲人的辛辣味道。
赵初想从小就不爱喝味道奇怪的东西,赵初聿一直知道,他早早准备好了一袋红糖,放在赵初想面前:“要不你加点……”
可他话还没说完,赵初想却已经端起碗,一口闷了。
这豪气的模样让赵初聿大开眼界:“不辣吗?”
赵初想抬头望着他,方才如梦初醒,感受到口腔还没散去的味觉,龇牙咧嘴道:“好辣好辣。”
赵初聿觉得好笑:“你怎么失了魂似的。”
这时候,大门嘎吱一声打开,赵芹芬带着一身风霜回来了,和赵初想一样,头发全湿了,身上也被打湿了一大片。
“姑妈,你今天又加班?”
赵芹芬正在换鞋,看了他们一眼:“这阵子是有点忙,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啊,我先回房了。”
“来喝碗姜汤吧?”
“不用了,我直接洗澡就行。”她边走边说。
“啪——”
赵芹芬直接关上了房门。
餐厅里,赵初想和赵初聿对视了一眼。
“只有我觉得她心情不太好吗?”
“不,还有我。”赵初想放下碗。
也很正常,暴雨天,没有人的心情会好。
这雨下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才罢休。
天亮没多久,赵初想被楼下锯木条的声音吵醒,打开窗户往下看,楼下有工人在给树木做加固,夏天天气多变,今年又多有台风过境,免不了未雨绸缪。
今天还是要去WIN训练基地当助教,赵初想一边听广播,一边洗漱。
挤牙膏的时候,她不小心用力过猛,手上蹭到了粘腻的膏体,于是,她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一股极具冲击力的水流从指尖流向手背。
在力的作用下,赵初想的手向下顿了顿,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昨天在W1N训练基地洗手间的场景——
许知泗碰了她的手。
在她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
虽然只是一瞬,但赵初想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还有比寻常人粗糙的手心,蹭过她手背的时候,那只手有很明显的砂砾感。
也许和他需要经常做抓板动作有关系。
一想到这里,熟悉的砂砾触感仿佛再度来袭,明明是在冰冷的水流中,赵初想的手背却仿佛被烈火烧着。
除了小学的时候和男同学拉过手、搭档跳过双人广播体操之外,还没有男生碰过她的手。
赵初想将牙刷塞在嘴里,开始来回摩擦。
突然,她又想起他带她翻墙的场景,他站在树下等她,一旁的香樟树长得茂盛非常,斑驳的树影印在他脸上,他勾唇笑了笑,随后向她张开手臂,对她说:“行了,直接跳,我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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