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
纪逢歌仰头在空中找了一圈，确认再没有棱镜了，她摊了摊手：“我还是不明白，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残害皇嗣。”
“听她那势在必得的口气，应该是还有后手。”白薇顺手捡起一块碎片，来回翻看寻找破绽。
“怎么都没交代清楚啊……”云翎仔细回味着她最后的话，想要从中找出一点可用的线索。
在这幻境中待了大半天，结果还是云里雾里的没搞清楚，怀荒心里憋着气，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霎时所有的碎片都飘浮在半空，向着中心点开始凝聚。
其他几人都朝他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碎片越聚越多，渐渐显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这是玄青青最后一丝残识所化。
那残识发出一声空灵的呼唤：“是你呀，我的同族。”
“我？”纪逢歌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有点儿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所有的碎片都被吸收，玄青青的模样也清晰起来，她朝纪逢歌伸出手：“我见过你，你怎么寻到这儿来了？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想借助皇帝的宠爱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白薇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假意顺着玄青青的话：“是呀，不过我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前辈，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吗？”
玄青青垂下头，有些怅然：“我的方法……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告诉你吧，我在宫中所有的梅树上下了术法，结的每一颗梅果子，都是我们玄鸤一族未曾成熟的卵。只要怀孕的女人吃下梅果子，不消数月，里面沉睡的玄鸤幼鸟就会苏醒，借助母体的养分开始生长。”
云翎问：“那生下的是人还是妖呢？”
“自然是妖了。如果顺利，原来的那个孩子就会成为幼鸟的养料，幼鸟也会控制母体直到成功出世。唉，只是世人的身体太弱了，往往幼鸟刚苏醒，她们就流产了，那梅果子也就顺着排出了体外。”
好歹毒的法子！
似是想到什么，她的眼底染上寒意：“我也曾有两个孩子有幸出生，不过一个被残忍焚烧，一个被秘密处死。我赌输了，输给了世人的心狠。”
纪逢歌想到了徐美人和邓婕妤，她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可是若你想要她们平安诞下孩子，为何要日夜惊扰她们？”
“她们肚子里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去看望我的孩子有何不可？”像是想到了令她万分兴奋的事，玄青青的表情逐渐扭曲癫狂，“看那些不知情的世人展现她们作为母亲的慈爱之心，给孩子缝制衣服，为了孩子委曲求全。哈哈，你说，若他们看到出世的孩子都是金瞳而崩溃，于我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快意呢？”
她的笑声在这幽暗诡谲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骇人，许是太过激动，身形也变化无常，先是如棉絮般破碎，数不尽的黑色羽毛在空中起伏，随处飘扬。
不多时所有羽毛开始向上飘浮，往同一位置凝聚而去，在上空形成一张狰狞的脸，各种狂妄之语从口中涌出，扰人心神，震得天灵盖发麻。
等她喊够了，又蓦地委屈起来，伴随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呜咽，眼泪一颗又一颗，越来越急，演变成雨水，再汇成水流，最后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条倾泻而下的瀑布。
哗——哗——
当水没过他们小腿的时候，耳边已经有了波涛声。
感受着缓缓上升的水位，纪逢歌面露惧色，那被浸湿的裙摆一如沾水的翅膀，在水面沉重摇摆。
白薇看了她一眼，又抬头定定地盯了那张还在胡乱扭动的脸几秒：“出去吧，也问不出什么了。”
说罢她拔下簪子掷向空中，双手快速结印施法，簪子便直直朝上方刺去——
正中眉心，一击即溃。
终归是幻象，只一瞬，周围的一切如冰裂，从缝隙中透进来一簇簇光芒，晃得人头晕，几人都不禁别过脸去，抬手遮挡。
虚无逐渐褪去，环顾四周，仍是大殿。
那条被当作阵眼的雕龙，也顺着扶手游走归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呼——”
纪逢歌轻吁，整个人放松下来，伸手触碰清透的阳光中起伏的微尘。
天亮了。
他们小心躲避早起伺候的宫人，在屋顶和连廊里疾行飞奔，不多时便回到了纪逢歌的寝宫。
昨晚忙活了一宿，再加上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脑子里乱得很，他们个个身心俱疲地歪倒在椅子上。
就连纪逢歌也顾不上端庄仪态，任由衣袖外翻，裙摆凌乱地叠坐在身下，大口饮完一碗茶，不断用手掌给自己扇风散热。
云翎好笑地看着她：“这才有点儿纪逢歌的影子，我还以为你真的被规训得和宫里的女人一样了呢。”
纪逢歌揶揄道：“学习和融入，这是人世的生存之道！你这个老妖怪不应该比我懂吗？”
她起身捋了捋，将衣服褶皱抚平，抬手整理了一番。
“我只是好奇，天性自由的柳莺，居然真的甘心自囚于这四方牢笼。”云翎也给自己和白薇倒了茶，放下茶壶，低头随手擦拭桌面的水渍。
纪逢歌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仰头望了望那方方正正的蓝天：“是呀，盘古大神创世，赋予鸟族羽翼以飞翔，赋予水族锦鳞以遨游。但爱，往往就在意料之外，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出现，打破这所有的秩序——就像我现在，我不想飞了。”
她把手撑在窗沿边，闭眼踮起脚尖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哪一瞬间呢？
她又想到了当初明黄色轿帘掀起时的那一眼。
或许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伴随着焦急而凌乱的叫喊和奔跑，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纪逢歌问候在外头的宫婢：“发生何事？”
宫婢垂头走上前，恭敬地行礼：“回纪昭仪的话，邓婕妤小产了。”
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无不震惊。
见没有回应，宫婢稍稍抬头偷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昭仪可要前去？”
纪逢歌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现下想必那边有太医照顾，不会有什么大乱子。你且前去看看情况，我晚点儿再去探望。”
“是。”
见宫婢退下，纪逢歌又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怎么会突然小产？”
“按玄青青的说法，世人身子承受不住，也实属正常，不过，”白薇手肘撑在桌面，食指无意识地轻点太阳穴回忆，“我们被玄青青的幻境困了一夜，她今早就小产了……”
云翎反而觉得宽慰：“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先别想那么多了，这孩子生不下来反倒是好的。”
他们都隐隐觉得太过巧合，但具体什么情况，还是得去看了邓婕妤才知道。
他们沉默地听着那边的动静，能听到太医冷静的指挥和宫婢们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邓婕妤的哭泣和惨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