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有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卜算师得跟着两个杀手跳进下水道里。
“下来吧姜小姐，没多高，在下接着您。”贺南瑛和十一两个人跳下去倒是爽快，跳的时候也没见哪个人想起来上面还有个姜有星。
“这是高不高的问题吗？”姜有星想深呼吸缓解一下紧张，一吸气只能闻到满鼻腔的污水气息，一日前被押上刑场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时更加崩溃了，“回来让秦庄主给我加钱！”
本着优质的服务精神，姜有星终于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确实没有很高的高度，只不过顿时所有的气味都包裹了上来，姜有星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赶紧走，我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就算是炮灰，死也得死的有些尊严吧！
十一打了个火折子，幽幽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前面的路。废水渠一侧勉强能通人的路面上已经堆积起了灰尘，也正是因为灰尘，所以能看见其上留下来的脚印痕迹。
“看起来没有很多人啊？”姜有星低头看去。
“四个。”十一走在前面，回答了姜有星的话。
“其实一个就够了。”贺南瑛手里的扇子指了指旁边的水渠，“可以走水路运，出去再找人接应就可以。不过他们有四个人的话倒是有一点好处。”
“说不定水渠尽头会有人见过他们？”姜有星闷着声音补充了他的话。
明明已经快要靠近水渠的尽头，甚至都能看得见光亮了，周边恶臭的气息却越来越浓烈。
姜有星忍不住问道：“你们二位是没有嗅觉的吗？”
十一倒是真诚：“没有。”
贺南瑛摇了摇扇子笑道：“习惯了。”
“什么叫习……唔？”姜有星刚准备吐槽两句，一旁的二人突然同时停下了脚步，贺南瑛动作更快一步，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挡在了姜有星眼前，“干什么？”
“真聪明啊。”贺南瑛感叹了一句，“这水渠的气息把尸体的味道完全掩盖住了，难怪闻不出来。”
“尸体？”姜有星有些想要看一眼，贺南瑛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又再次挡住。
“姜小姐，你确定要看吗？这三具尸体死了起码三天了，还是泡在水里的。”贺南瑛有些无奈。
姜有星权衡了一番，虽然自己在现代没有见过真正的尸体，但是凭借她多年博览电视剧的经验，大概还是能够猜到泡在水里三天之后的尸体是个什么模样。
算了算了，这种时候又不是非要逞强的。
姜有星能屈能伸，主动伸手将扇子往自己眼前遮了遮：“没这个必要，多谢贺公子了。”
随着地势上升，最后一个上坡路之后，水渠的水最终汇聚到了一条溪流之中。从黑暗中突然被照射下来的阳光照耀，眼睛一时间没能适应，姜有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这里是哪儿？”
“出城了。”贺南瑛收起了扇子，看了眼四周，甚至已经看不见城门在哪里了，“城郊的农田。”
姜有星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向眼前看去。
早上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秋日里柔和而又温暖的阳光照在眼前大片大片的稻田上。今年大约是个丰收的好季节，金黄色的稻穗格外的好看，有几位戴着草帽的农人正在田地里忙着收割。
姜有星总算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呼吸了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刚才水渠里死了三个人？那意思是只有一个人带着金银走了？”
“这附近应该很难有人能看见了吧？”姜有星问道，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东北方位……这附近有什么山吗？”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身边的两个人，贺南瑛和十一对视了一眼：“青山寨。”
“什么？”姜有星不解问道。
贺南瑛指了指不远处道路尽头的一座小山：“就在那座山上。青山寨多年来一直以青山为营，城郊山脚下小村庄也大多是青山寨的人。”
“土匪？”原书里倒没有提过，“这么多年，朝廷就没想过剿匪吗？”
“十几年前试过吧。”贺南瑛回忆道，“巡防营的兵在山脚下被村民拦住了。不过青山寨这么多年也没干过什么与朝廷对着干的事情，也就是偶尔劫个道什么的，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姜有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先回去，告诉庄主。”十一说道，他也没等二人有所回应，一个轻功便飞了出去。
“哇……”姜有星第一次看见电视剧里才有的武功展示。
感叹完，姜有星回过头看向贺南瑛：“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嗯？”贺南瑛笑着看着她，似乎就在等着她发问。
“朝廷怎么可能允许一群土匪在京城不远处占山为王？”姜有星算是发现了，贺南瑛这个人就是不爱有话直说，非得别人先挑明了他才会半推半就地说出两三句话来，而这两三句话里，还指不定有没有一句的真话，“贺公子身为二皇子身边的谋士，应该知道的比我更多些吧？只是不知这青山寨，背后是哪位皇亲国戚呢？”
“姜小姐这话说的……”贺南瑛目光转向了满山的农田，并没有直接去回答她的话，“这个村庄叫青山村，村民除了原本城郊的流民之外，绝大部分都是二十年前醴州水灾之后逃难来的灾民。”
贺南瑛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姜有星跟了上去：“醴州？”
“当年不知道是什么人，告诉了灾民们，说是京城中可以提供容身之所。于是他们千里跋涉地来了京城。”贺南瑛解释道，“彼时如今的圣上登基也刚三年，根基尚未稳固，与北疆也还是剑拔弩张之势。自身尚且难保，哪里敢开城门迎接他们。所以算是被迫吧，只能在这里安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城郊下了雨，贺南瑛带姜有星走的林间小道上满是湿漉漉的泥巴，姜有星提起裙摆低着头去踩一个又一个的石头路。
“四年后，和熙七年，夏季大旱，整个南方的收成都折了半。京中都人人自危，更何况是他们，更是雪上加霜。当年京中杀手榜上的任务都从杀人越货变成了搜罗尸体做成食物。”贺南瑛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轻飘飘的，“青山村里的人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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