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空气仿佛都松弛了几分。凌木把最后一份训练报告归档，刚直起腰，几道身影就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带着一身汗味和训练场上的尘土气。
“木兰！木兰！” 陈默一下子凑到凌木面前，手里捏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眼神亮晶晶的，“那个……休假是吧？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
他把纸条塞进凌木手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字体工整得像打印体：
“XX牌黑巧克力（可可含量85%以上，净含量100g装）x3；
XX记牛肉干（五香味）x2袋（每袋200g±5g）；
XX铺子无核话梅（陈皮味优先）x1罐（500g装）……”
凌木扫了一眼清单，挑眉看他：“哑巴，你这是去打仗还是进货？精确到克？”
陈默笑了起来，走过来勾住她的肩：“有备无患嘛，基地小卖部种类不全……”
“起开起开！” 章齐乐挤开陈默，他刚拆了手臂上渗血的纱布，动作有点呲牙咧嘴，却还梗着脖子，声音带着一贯的别扭，“那什么……帮我带两条烟！要硬盒的，牌子你知道！钱……钱回头给你！” 说着就要掏口袋。
“炮仗，你那胳膊还想抽烟？嫌废得不够快？” 齐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手里拿着个薄薄的信封，不由分说塞进凌木作训服的上衣口袋，动作自然得像给自家孩子塞零花钱，“拿着，别听他的。帮我带点实在的，就上次你提过那家老字号的酱牛肉，真空包装的，多买几斤，回来给这群饿狼分分。剩下的钱……你自己看着买点好吃的。”
凌木满脸感动：“齐妈你是我亲妈。”
齐桓：“……钱还回来。”
萧知著靠在门框上，娃娃脸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随手抛过来一个空烟盒：“木兰，顺手的事儿，帮兄弟带两盒这个。钱塞菜刀信封里了。” 他朝齐桓努努嘴。
凌木手里捏着陈默的清单，口袋里揣着齐桓的信封，看着眼前几张写满期待和信任的脸，那总是透着点漫不经心的眉眼在作训帽檐下弯了弯，带着点无奈又真实的笑意：“行，知道了。酱牛肉、巧克力、话梅，至于要抽烟的……不行…，还有吗？给你们捎个糖人儿，促进戒烟？”
“哎！这个可以有！木兰你多带点零食我就不抽烟了！” 萧知著立刻接茬。
“滚蛋！烟烟烟！” 章齐乐没好气。
“凌木万岁！” 陈默欢呼。
这个时候墙角转出来个人影，怎么看怎么没好事。
“队长！”一帮人敬了个极其夸张的礼，凌木一个侧步闪到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身后准备开溜。
“凌指导员别急啊……”袁朗慢悠悠地开口。
凌木叹了口去转过来看着他，生无可恋：“队长大人有何贵干？”
“被你祸害的茶和咖啡，双倍赔偿。”袁朗直接狮子大开口。
凌木：“你付钱我买单。”
袁朗：“想得美，再说啦，给你们劳苦功高的队长带点礼物也没问题啊。”
众人：“……”
凌木：“哈哈，队长我穷，不要欺负无产阶级嘛……”
袁朗挑眉：“少扣帽子，全基地最有钱的就是你。”
凌木举手投降状：“行，亲爱的队长大人，茶和咖啡，要再帮您带一瓶拉菲吗？”
袁朗冲她丢了个帽子：“滚蛋！”
机关大院附近的街心公园门口，阳光正好。凌木把双肩包随意地甩在一个肩头，卫衣帽子没戴，露出利落得近乎锋利的寸头。她穿着简单的深灰色卫衣和洗得发白的修身牛仔裤，脚上一双低帮作战靴（休假也懒得换），身姿挺拔如标枪。
阳光勾勒出她深刻的五官：剑眉加上断眉，鼻梁挺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只有那双眼睛，在阳光下是罕见的浅琥珀色，此刻微微眯着，像蛰伏的猛兽在巡视领地，偶尔流转间泄露出的一丝属于女性的、近乎诡异的锐利。
现在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目标——十几米外，站在树荫下的姚夜星。
姚夜星穿着一条剪裁极简的黑色连衣裙，依然是齐耳的短发，容貌温柔又亲切，但很明显带着机关干部和知识分子特有的，不显山露水的锋芒。
凌木眼底那点属于“猎豹”的野性光芒一闪，被纯粹的顽劣取代。她唇角勾起象征着恶作剧的弧度，身体瞬间隐入旁边粗壮的梧桐树后，动作迅捷无声。
几秒后，树后猛地扑出一道灰色的影子！凌木张开手臂，作势欲扑，喉咙里还配合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嘿！”
预想中的惊吓没有发生。
就在她扑出的瞬间，姚夜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她甚至头都没完全转过来。只是身体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向滑开半步。同时，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快如闪电，精准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一把扣住了凌木扑空后伸出的手腕！
那力道不重，却瞬间锁死了凌木的动作。
姚夜星这才完全转过身，漂亮的杏眼里没有丝毫惊讶，只有满满当当的促狭笑意，如同细碎的阳光在湖面跳跃。她抓着凌木的手腕，微微晃了晃，动作熟稔又带着点亲昵的“教训”意味。
“啧，” 姚夜星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目光上下打量着被“反杀”、表情有点懵的凌木，“凌少校，出息了？老A的潜伏本事，就用在这吓唬老百姓上了？” 她特意加重了“老百姓”三个字，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凌木：“……”
手腕被扣着，脸上那点恶作剧的得意瞬间僵住，变成了被抓包的错愕，随即是一丝被看穿的羞恼。她挣了挣，姚夜星的手却像生了根。她没好气地瞪回去：“……姚上尉，你这机关坐得，身手倒没废哈……”
“这叫职业本能，懂不懂？” 姚夜星笑着松开手，顺手极其自然地替凌木掸了掸卫衣肩头蹭到的树皮屑，动作轻柔，语气却带着调侃，“走吧，饿死我了。姐今天破费，给你这野猴子接风洗尘。”
说着，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挽胳膊，而是直接牵住了凌木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拉着她就往定好的餐厅走。姿态亲昵，气场却强大得理所当然。
凌木被她牵着走，嘴上还在哼唧：“谁是野猴子……你个小赤佬……”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没反抗，那点冷硬在姚夜星面前像阳光下的薄冰，化得无声无息。
机关大院附近餐厅。靠窗卡座。凌木脱了卫衣外套，对面的姚夜星平静地看着她
桌上柠檬水几乎没动。气氛凝重。
“……所以，”姚夜星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目光锁住凌木平静的脸，“你就那么……开枪了？” 尾音的紧绷，泄露了心底翻涌的惊涛。
她看着凌木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凌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目光迎向姚夜星，没有闪避，没有波澜，只有军人的坦诚：
“嗯。三枪穿过人质，同时击毙‘白鸽’，第四枪打断手腕避免遥控触发。” 凌木的声音平稳，“过程1.7秒。误差小于千分之三。”
姚夜星的呼吸猛地一窒，捏着杯壁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她能听到自己牙关紧咬的声音。她最好的战友，她视为手足的人，用如此冷静、精确的语言，描述着那样一个瞬间——一个背负人命的瞬间！
“值得吗？” 姚夜星的声音带上压抑的尖锐和痛楚，“为了那该死的任务！为了那些……”
她说不下去，猛地别开脸看向窗外，胸口剧烈起伏。当年选拔场上，她面对“人质”目标无法扣下的扳机，那份选择让她离开了老A。而凌木……她扣下了。
凌木看着姚夜星紧绷的肩膀和侧脸，闭了闭眼。她没有安慰，只是用更沉缓、更坚定的声音说：
“夜星，那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虚空，“是唯一的选择。在那1.7秒里，只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和必须承担的后果。”
她收回目光，落在姚夜星脸上，眼神是沉淀后的通透：“我扛住了。真的。” 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带着自嘲的弧度，“而且，以后……这是我们的路。”
“还要走？！” 姚夜星猛地转回头，眼圈泛红，带着惊怒和更深的心疼，“凌木！你……”
“菜来了！” 年轻服务员热情的声音打断。他放下精致的菜肴，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气质迥异的两个人。。
他笑着搭话：“两位请慢用！您二位感情真好，是情侣出来约会吗？” 他再次将气场冷硬、穿着中性的凌木代入了“先生”角色。
空气瞬间凝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