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竟不知不觉被人推开了,冷风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烛光像逃离了牢笼的兔子,跳动得愈发激烈,一道森冷的声音传进了三人耳朵。
“……”
三人纷纷呆滞,侧头觑目,相顾无言,仿佛空气都静止了片刻。
“啊!”
漆华吓得跳到照临旁边,照临本能的伸手,却在快要碰到她的衣袖时,像被火苗燎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去。
只见祁云照站在门口,正凝眸看着她们,他换了一身玄色麒麟服,夜色混着灯光,晃晃悠悠,衬得他眉目越发如画。
他不紧不慢闭紧木门,踱步走到隋垂容身旁椅子上坐下,瞥过照临,眼底略有深意,又很快地移除视线,目不转睛看向隋垂容。
隋垂容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不自在,“咳咳,”她感到嗓子有一丝干痒。
“隋小姐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深夜在此?别和我说,你们是迷路了吧?”
祁云照似笑非笑,眼底划过戏谑,笑意却比他手中拿着的那柄长剑更冷。
“云照哥,是我要垂容……”漆华连忙开口。
祁云照斜睨一眼漆华,漆华立刻止住话声,她这个堂哥虽然看着脾气很好,可属实是个不好惹的人。平日玩闹还好,可他每次露出这般神色,她都不自觉得有些发怵。
漆华转头眼巴巴望着隋垂容,扁扁嘴,目光带着愧色,隋垂容安抚地冲她笑笑,看向祁云照。
许是他穿的并不厚实,脸色被吹得微微发白,衬得眼睛黑如浓墨,叫人不敢直视。
她强逼着自己直视他的视线,淡然开口道,“世子应该来了有一会了吧,都听见了还问什么。”
祁云照哼笑一声,眼里划过一抹不置可否,“隋小姐这是恶人先告状吗?”
隋垂容道:“世子何必曲解我意?”
祁云照低笑,“隋小姐倒是聪慧过人。”
他方才在门口听见她的推测,饶是知道她有什么秘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聪明,这样的人,要真是与他们为敌的人,那可真是个不太好的消息呢。
“世子谬赞。”隋垂容微微点了个敷衍的头。
隋垂容把手心伸到祁云照面前,上面赫然是那截木兰色布料,“这是照临在那位女子去世的地方发现的。”
祁云照接过那截布料,指尖轻动,捏了捏料子上乱七八糟的纹路,轻嗤一声,又扔在了隋垂容怀里。
“丢猫,找布料,故意露出马脚让骁骑卫觉得你有嫌疑,真是好手段,你在吸引我们的注意?”
照临低头,默不作声,从隋垂容这个角度来看,刚好能看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心。
他在犹豫什么?隋垂容不懂。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牵扯得不小。
“那猫呢?不是你养的啊。”漆华扁扁嘴。
“是小和尚们喂的母猫,在斋院后边生了一窝小猫崽。”照临抬起头看向漆华,小声快速道。
祁云照视线投向照临,目光微沉,手指一下一下把玩着剑柄上的玉穗,缓缓开口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好端端的放那和尚出来,让他大闹讲经会呢?”
照临又缄默不语,他面色挣扎,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吐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水阁寺来过很多官员,可很快就走了。”
“啊?”漆华面色疑惑。
照临目光直直盯着祁云照,“你会负责到底,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吗?我能相信你…们吗?”
“当然。”祁云照仰头,恣意开口,“定会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不让其含冤九泉!”
半晌,照临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
……
“世子方才很笃定一定会还那女子一个公道。”
隋垂容和祁云照并肩走在回宿院的路上,漆华一个人走在前面,周身散发着低落气息。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没想到她的新朋友照临竟然过得这般惨,她为之十分感伤。
为此,隋垂容十分贴心的选择了让她独处。
祁云照脚步一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寻凶手,正清白,诉公道昭彰,四舍五入也算是我们骁骑营的职责。”
隋垂容轻轻一颔,昂首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世子和其他世家男子不太一样。”
“哦?”祁云照似是感应到她视线,侧头一望,恰好撞入她眼眸,他怔忪片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隋垂容道:“其他世家子弟或为官,或入伍,官官相护,共为唇齿,都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镶一层金边罢了,至于百姓如何,他们还会疑惑,说这关我何事呢?若换了那些人来,估摸着会做样子查查,而后找个替罪羔羊随便交代了事。世子却能秉公执法,体察民心,换位思考,这本身就很难得。”
世冑蹑高位,他们在高位处洋洋得意,却全然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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