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嘴，一有事儿就推别人身上。”
“我真没教他，以前一直都是教书先生管他。”宋文道。
“我呸，下手没轻没重的，打着人了都不知道认个错。”宋盛丞瞪了他一眼，随后小声问杏儿，“杏儿，还疼吗？”
“疼。”女人娇滴滴的这么一句，惹得宋盛丞是心疼的不行，看着怀里的她长长的睫毛逐渐被泪水打湿，那可真是气的捶胸顿足。
“干什么？气成这样？”宋文微微抿唇，拧着眉，不情愿的对杏儿道歉，“对不住了成吗。”
“没事，二爷平日里想来是习惯了，这也不算是什么重伤，二爷您不必如此。”杏儿体贴道。
宋盛丞轻咳两声，捏着杏儿的肩将人护在怀里，“你听听你听听，你打了杏儿，杏儿还这么帮你说话。”
“说什么？我们家确实不习惯有外人在，大舅舅您是家里人，旁人可不是。”宋翳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扫了杏儿一眼。
“你这小兔崽子。”宋盛丞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转头又去看怀里的女人，柔声道：“甭理他，都让老二惯坏了。”
杏儿没接茬儿，眼珠子一转，小声道：“爷，我这头一回来北平，听说今儿个汇宾楼有戏看，您就带我去看看嘛。”
宋盛丞眉头一皱，“汇宾楼有戏看？谁的戏？”
“听说是这北平的红角儿，乔孰月的戏，贵妃醉酒呢。”杏儿道。
宋盛丞微微颔首，眯起眼睛，“贵妃醉酒啊，去听听也行，难得今儿都在家，全给我去看戏去，宋翳你得去，老二你也得去，只只儿…宋翳，去叫一声。”
“只只儿就甭去了吧，小丫头这会儿早点睡觉长个儿比什么都强。”宋翳随口胡扯了个理由，坐姿也随即端正起来。
要是让两个舅舅知道乔孰月和只只儿的事儿，还不得掀台子啊。
宋盛丞清了清嗓子，刚想答应，就听怀里人儿不满的哼唧，只好故作严肃道：“怎么着，好不容易咱一家人都在这儿呢，都出去听唱戏还不行了？”
“二舅舅。”宋翳无奈，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宋文。
宋文眼眸轻抬，摆了摆手，“去就去吧，过去叫只只儿过来，你大舅舅请客，咱们晚上去汇宾楼吃饭。”
“……得嘞。”
宋翳撇了撇嘴，只好去小姑娘院儿里找人。
“只只儿，只只儿。”他走在小姑娘铺满石子的院儿里，轻声唤着。
按理说，小姑娘往日里听见都会应个声，可他的声音都这么大了，里面人却是静的可怕，片刻后，仍未得到回应，宋翳只好推门而入，左看右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梳妆台前的那一袭红衣，正打理着墨色长发的女孩身上。
“只只儿。”他再一次开口唤着，可小姑娘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才缓缓开口，“哥哥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叫人听着莫名心慌，宋翳微微张着嘴，慢慢走近蹲下身子，抓着她的胳膊，使得她上半身扭过来，仰头看着她低垂着眉眼，小声关切道：“怎么了？”
“没事。”小姑娘微微抿唇，慢慢收回手，显然是不想麻烦他。
宋翳蹙眉，抓住她将要收回的手，认真道：“只只儿，我是你哥，受了什么委屈你得告诉我。”
小姑娘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后，才轻声开口：“哥，我不喜欢大舅舅带来的那个女人。”
“我也不喜欢，矫揉造作的货色，二舅舅看她时脸色也不好，偏就大舅舅瞧得上。”宋翳不满的吐槽着，片刻后，看小姑娘脸色愈发难看，他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她叫你受气了？”
“也…算不上。”
小姑娘抽回手，扭头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不开心的模样，宋翳赶忙起身，在她身后按着她的肩，贴近她耳边，宋翳眸色阴狠，却尽力放柔了声音，“跟哥哥说，她怎么惹我们只只儿了？”
“她……”小姑娘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干脆转移话题道：“哥哥你来做什么。”
宋翳知她这是不愿说，舌尖不自觉地顶了顶腮，松开手，挑眉道：“大舅舅叫我过来叫你过去，说晚上要请咱们去汇宾楼吃饭，对了，那个乔孰月去那里唱戏。”
“平日里都是在家里吃，这要晚上出门，二舅舅没说什么吗？”
看着她泛红的手背，宋翳眸色渐深，故作轻松道：“说了，是大舅舅那姨太太提起来要去听戏的，你说咱大舅舅这么一个带兵打仗的司令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就眼瞎看上那女人了？”
“人与人不同，你不是大舅舅，我也不是，我们自然就不懂了。”小姑娘微微一笑，眸子娇俏灵动。
宋翳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咱们只只儿就是懂得多啊。”
小姑娘羞涩一笑，“你可别捧我，你还是留着好听话去捧二舅舅吧。”
“嘿，捧二舅舅和捧臭脚有什么区别，心情好了什么事儿都好办，心情不好了…那嘴里就骂个不停，你哥我啊，就得受着。”宋翳撇嘴道。
小姑娘笑着瞪了他一眼，“二舅舅还是疼你的。”
“打是亲骂是爱，打骂都挨过了，咱舅啊，是又亲又爱。”宋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道：“你收拾完了就去前厅吧，我回去换身衣裳，这身都穿了一天一夜了，脏了。”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你也得去，你可不能把我撂下。”小姑娘道。
宋翳转身，还不忘摆了摆手，“嗯，我当然会去的，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省的她又作什么幺蛾子。”
“嗯。”小姑娘紧抿着嘴唇，看着镜中的自己，思前想后还是戴上了那支乔孰月送她的钗子……
汇宾楼不愧是北平数一数二的，白天揽客吃饭，晚上叫当红的角儿上台唱戏。
杏儿吵着闹着非要自个儿坐汽车，宋文嫌麻烦，宋盛丞也觉得麻烦，不过是面上不显罢了，可这刚上车，杏儿就非要拽着小姑娘也上去，宋翳看着这女人这么拽着自己妹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将人护到身后，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肯消停点儿。
“我想走着去。”
小姑娘自梳妆好了后便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红衣配珠钗，面如润玉，唇色嫩红，指尖白嫩，整个人宛若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陪你。”
宋文不放心，放慢步子跟在她身后，宋翳更是不放心，这一路上抓着她的手腕就没松开过，宋盛丞见这架势，摆了摆手叫人开车先把杏儿送去了，自个儿也跟在小姑娘身后，与宋文并肩而行。
宋文抬眸向身旁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走到一半，才轻声道：“你太惯着她了。”
“她肚子里可是我的种，虽说才跟了我几个月，可她是我那群女人里最争气的，现在揣着我们宋家的种，就随着她点儿。”
宋盛丞难得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以至于宋文听到他如此认真平淡的话语，脚步都不由得顿了顿。宋盛丞垂眸，本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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