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得是不是太快了些?每天都发,库存不会很快就发完吗?”危时臣随手一划,“哦吼,她把昨天那条置顶了。”
江辞雪放下勺子,“上周拍得挺多,不会那么快发完的,这周还要拍呢。”
“流量这么好,你公司不赶紧帮你接几个戏吗?”危时臣将碗碟收起来,手一挥,召唤出一个白脸侍从,让它去搞卫生。
她扯出一个笑脸,“上周拍完广告去试了几个戏,有个通过的,被公司拦给其他演员了。”
“你们公司……不待见你?”危时臣轻笑。
江辞雪随手把身边的方形抱枕丢向危时臣,“你这是幸灾乐祸?”
“没有,只是,这也是我献殷勤的机会。”危时臣随手拿出一个香槟色的真皮卡册,翻找一阵,指着其中一张,“找到了,我记得这个老头在准备自己的收官作,好些年了没找到合适的演员。”
“关其然,关导?你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有?他难道也不是……”
“不,”危时臣没有把名片从九宫格卡册里拿出来,“是人,我碰巧帮过他的夫人,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夫人?”江辞雪刚要问,就见危时臣指了指旁边的那张名片。
边角略微泛黄的纸张中央,是端正的两个手写字——“止戈”,下面一行清晰的电话号。
止戈是非常著名的影视圈编剧,年少时,圈子里所有的奖杯她都拿过。淡出大家视野之前,她已经拿了三圈大满贯了。
危时臣看着女孩愣怔的表情,唇角轻勾,“不过能不能争取到,还得看你自己了。”
江辞雪掏出手机,记下两位的联系方式,“谢啦!”
“不客气,等有结果了再道谢吧。”危时臣收好卡册,往空中轻轻一推,它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这手法有点华丽。
江辞雪点点头,暗自琢磨等灵树禁制解除后,也要琢磨一点炫酷的生活小技巧。
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城市上空。
砰!
沉闷的撞击声紧随其后。
她起身,几步走到落地窗边往下望。
张扬的赤红色敞篷车一大半都嵌在围墙里,车主正慢悠悠地从墙的另一侧爬出来。
“这种撞击下,还能完整地走出来?是铁打的?”她看着围墙的大洞,一时半会儿摸不准对方是不是人。
危时臣走到近旁,瞥了眼,“他喝酒了,这种规模的震动和音量,楼下的自动报警系统已经被触发。会有人处理的。”
“这么高科技?”江辞雪盯着楼下的一排黑点,不知道哪个才是所谓的系统。
正观察着,一道微弱的银芒闪过。
“傀儡术?”危时臣喃喃,“连妖都中招了?”
“妖?这位是妖吗?”江辞雪仔细打量,距离太远,她感觉不到丝毫妖气。
危时臣眼眸微眯,眼尾的小痣无端透出几分媚,“沉睡的半妖,妖族血脉被压制了,他现在也能算人。”
车主连人带车很快被拖走。
江辞雪按了按眉心,“以后这人间界,不会到处都是行尸走肉吧?”
“难说,虽然人族相较于其他族群力量很小,但冥想造物的能力,对现实的影响并不小。他们有一系列关于末日的文娱作品,已经慢慢地积攒出负面的力量,开始反作用于现实。”
危时臣回到沙发边,“只是人类寿命太短,这年埋的因,可能要数十代后才有果。”
“冉昼那些家伙,是不是也借了这股力量?”她侧身,笑盈盈地看着危时臣的侧脸。
危时臣绷了绷嘴角,还是跟着浅笑,“怎么,你也想利用?不怕变成邪魔歪道,被昔山追杀?”
“怕,怕得不得了。”
清凌凌的眼波,丝毫未曾动摇的笑颜。这哪有半点害怕的模样?危时臣笑着摇头,“想个法子把那些东西封印起来,说不准,冉昼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蹦不高了呢?”
江辞雪看向破了个大洞的围墙,“世上有光就有暗,不可能消除的东西,向来都是堵不如疏。倒不如把力量引出来,再转化成可利用的,就算是厉鬼,也有可利用的地方。”
危时臣:“……你挺适合当鬼差的。”
“去去去,兔族资源不多,当然要利益最大化了。”江辞雪隔空拍拍危时臣的手臂,“谢谢你的甜品,我该去处理出租屋的事了,房东今天下午有空。”
“我陪你去。”
她看着覆上她手腕的那只大手,微微一笑,“谢谢。”
危时臣的楼和她租的公寓距离很远,幸好这个点不是早晚高峰,并不堵车。
房东是位年轻女士,她拎着一个漆黑的公文包,时不时看一眼腕表。
见到江辞雪,房东微微点头,上楼验收。
公寓她之前已经打扫过,各处卫生死角都有仔细清理,已经到了下一任住户直接拎包入住都没问题的程度。
房东也没有打着手电寻找细微的磨损之处。
江辞雪回顾着脑海里各种提灯定损的社会新闻,松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其实不想和人类有太密切的关系。
哪怕避免不了,至少也要有第三方。
“至于邻居和之前那件事,我很抱歉。江女士,我这边退还押金以外,还补偿两个月的房租,但是需要额外签一份和解协议,您看行吗?”房东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协议,推到江辞雪面前。
江辞雪定睛细看,协议很简单,总体意思是——拿了赔偿,就不可以把这件事公布到网络上,操纵舆论。
嘶。
手腕传来细密的痛感,江辞雪低眉一瞧,只见龙形手镯的头部变换位置,正咬在她的手腕上!
这家伙……
“这件事我是不打算发到公共平台的,但是我无法作出这样的保证,因为楼上那一家子,实在是个定时炸弹。”江辞雪看向协议,无奈叹息。
“歹人闯进来装摄像头,也是因为她莫名其妙就把我的住址公布到网上,发布了一系列造谣内容,还关联了一大片话题。”江辞雪抬眼,与眉头紧锁的房东对视。
房东眸光一柔,“我自然不会干预你维权,那不如加几个限制条件,除正常法律途径维权外,还有楼上闹事等等情况……”
江辞雪点点头,悄悄捏了龙镯的脑袋一下。
一连加了17个限制条件,危时臣总算安静了。她签了协议,拍照留档,再拿上自己的那份纸质协议,离开公寓。
江辞雪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居住了几年的建筑,外墙色彩斑驳,有些部分的墙砖都已脱落,还有深浅不一的带着霉斑的水痕,实在老旧。
“唉。”
她摇摇头,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到危时臣刚才泊车的地下停车场。
还了车,江辞雪坐在副驾驶,“你刚才为什么咬我?不是能传音的吗!”
危时臣看着女孩手腕一处并不明显的快要消失的红痕,理直气壮,“我只是担心你沉浸在和房东的交谈里,完全无视风险。”
“那也不能——好吧好吧,无论如何先感谢你。”江辞雪系好安全带,“这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那么,房东先生,我们谈谈租金吧。”
危时臣挑眉,“我没打算收……等等,我想收其他形式的租金。”
江辞雪并未回答,只是盯着危时臣猛瞧。
危时臣系好安全带,补充:“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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