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家主子占了上风,赖嬷嬷刚才没能落下去的巴掌又高高扬起。
尚未落下,手被狠狠抓住。
贾母脸色阴沉,看向来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宋嬷嬷但笑不语,行至两人身前,也不见行礼,直面贾母道:“国公夫人当真风采依旧啊!”
“也不知您是不是忘记当初鞭打长子被先皇后罚跪的事,您无慈心,却要晚辈尊孝,当真好笑!”
贾母被人提及陈年往事,心中甚是不悦,眼前人不过一介宫婢,即便有品阶也不过区区六品。
竟敢同她当朝一品国公夫人如此说话!
只是这模样她似乎在宫中见过?
一个念头闪过,让她不觉和缓了些。
“你,可是上皇亲封的奉安夫人?”贾母试探问道。
奉安夫人不是官眷诰命,乃是上皇御赐的恩典。
只因此人曾舍命救下长公主,又多次有恩于上皇,特赐一品奉安夫人,又因家中再无一人,遂留在宫中养老。
念及此,贾母着实想不通这位瘟神怎进了自家门。
别看此人无权无势,但可随时上达天听,面见帝后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哪像他们家,如今没有上喻恩典就是宫门都进不去。
宋嬷嬷大方承认,“国公夫人当真好记性。是我瞧不上那吃里扒外的丫鬟,见府上哥儿喜欢,做主送他。”
“怎么,国公夫人可要打我?”
虽同为一品夫人,这位如今背后不止有上皇,更是站着整个代国公府,便是圣人也要承一份情。
毕竟当年长公主若没活下来,又如何替当今挡毒酒,更遑论坐上尊位。
若早知赐下的是这尊大佛,她又何苦跑这一趟来寻回脸面,让林丫头知道在即便有上皇恩赐的嬷嬷也越不过她。
贾母忍下所有怒火,也不好驳斥你瞧不上的给我的宝玉是何道理,只笑言是个误会。
闹了没脸的贾母略说上两句,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全程对黛玉这个外孙女不曾有一句关怀之语。
外祖母,既如此你为何要写信将我接来?
黛玉宽慰过杨嬷嬷便挥退众人,斜倚软榻不由滚下泪珠。
在院中的雪雁听闻后门有动静,透着门缝往外瞧。
见到沈胪,雪雁忙迎人进门,急匆匆奔回屋内,“姑娘,沈御医称奉命来为您诊脉。”
话音未落,雪雁险些绊倒在脚踏,堪堪撑住。
再抬眼,看着落泪的小姑娘。
萧景衍只想骂人!
罢了,终究是他牵连了小姑娘。
萧景衍撑起身子,“可是太疼?”皇舅舅也真是的,怎能让人跪这样久!
黛玉摇摇头,“有白芷姐姐帮着按穴位已好很多,你刚说什么?”
说什么?
他走到半路转道去揪沈胪来给小姑娘瞧腿伤,回府又挑出上好的金疮药命人送来。
前前后后好一阵忙,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哪里知这蠢笨丫鬟刚说了什么。
外间宋嬷嬷已引着沈胪至厅上,前来请黛玉去诊脉。
萧景衍松了一口气,沈胪来的还算快,凭这一次以后他定少揪老头胡子。
见没惊动贾府人,又听沈胪言是从后门而来,黛玉便明白是世子所为。
毕竟帝王恩赐定要从正门而来,哪里会如此避人。
黛玉见白芷与青禾神色未有变化,伸手来扶她,便顺从力道起身。
也不知圣人可有派人查访清楚。
黛玉摇摇头,她怎如此心急,这样大的事,岂能半日能探查明白的。
惟愿沿海百姓不会经历突袭战乱之苦。
一旁紧紧盯着沈胪诊脉的萧景衍无从得知此时黛玉心思。
他只想知道这位此时能不能瞧出什么来。
见‘雪雁’上蹿下跳,想着昨日码头之事,黛玉恳求道:“昨日码头我家嬷嬷同她受惊不小,可否请沈太医帮着开两剂安神方子。”
沈胪扫一眼活蹦乱跳的‘雪雁’,想着世子嘱托加之黛玉低低恳求一片诚心。
“哪有不诊脉直接开药方的。”斥一句,沈胪对着‘雪雁’道:“伸手。”
摸着脉搏的沈胪不由看一眼‘雪雁’,小小年纪肝气郁结。
主仆竟凑不齐一个康健身子。
好好的官眷,竟养成这般,沈胪想着面色不由带上不满。
见二人齐齐看来,沈胪吹着胡子道:“吃上两剂药便好,若得闲可做些女红或诵读《金刚经》。”
让他做女红和读经书静心!
萧景衍不作他想要揪沈老头胡子,手刚欲伸,便听软糯道谢之声。
他现在不在自己身体里,一个肝气郁结,肝火旺可不得静心疏通。
瞧着小姑娘做派并非是会苛待丫鬟的,况且今儿他也见了本尊,实乃忠心护主之人。
若非是因小姑娘,便只剩贾府,昨日陪着小姑娘入府以及拜访的一幕幕闪过。
仆从个个穿红着绿,长幼尊卑颠倒,着实不成体统,怕是更恶心的事也做的出。
所以,小姑娘哭又是因为贾府?
萧景衍不由握紧双拳。
察觉到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呵呵一笑,看向沈胪,“多谢沈御医,我送您吧。”
萧景衍送完沈胪正要关门,便见一侍卫骑马狂奔而来。
衣服样式正是他府上的人。
竟比沈老头还慢,看来回去该操练起来。
萧景衍心中不悦,抬手关门。
最后一道缝隙堪堪合上时,来人单手撑开,“我奉命前来送伤药。”
“奉谁的命。”
来人听着凶巴巴的问话愣一瞬,一面递药一面回答,“奉代国公世子爷之命。”
萧景衍接过药匣,“你家世子可好?”
侍卫有些诧异,但想着可能是因送药所以才会关心,“一切都好。”
都好?
那蠢丫头不会拿他身体做什么吧?
萧景衍回想上次是因即将摔倒便回到自己身体,刚要试验便被杨嬷嬷发现。
“雪雁你手上拿的什么?”
被迫终止计划的萧景衍只能将侍卫送药一事道来。
代国公府里的药皆是出自太医院,效果极佳,杨嬷嬷笑道:“那给姑娘送进去吧。”
萧景衍一进里间,便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丫鬟正在炕边给小姑娘捏腿。
小姑娘眼角早已没了泪痕,唯有红彤彤像小兔子的眼还能瞧出一二。
萧景衍如实回禀,看着一旁人犹豫一瞬。
这一瞬足够白芷明白她是有话想讲,刚起身便被黛玉拦住。
“白芷姐姐累了这许久,喝杯茶歇一歇吧。”黛玉明白圣上赐人的主要目的是为监督她。
因而她瞧出‘雪雁’可能想说些什么,也要将人留下做个见证。
萧景衍幼时被养在宫中,各处殿宇都转过,后来大些回了代国公府,也是宫中常客。
刚还以为是同名丫鬟,此刻看有些熟悉的面容,分明是在养心殿伺候的宫女白芷。
皇舅舅竟将白芷给了小姑娘?
萧景衍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绝非是因为他的缘故惩罚又给的赏赐。
小姑娘今儿究竟是因为什么被罚跪?
不,不一定是被罚,或许小姑娘主动禀告了什么,出于某些原因皇舅舅才将白芷赐下。
瞧着瘦瘦弱弱,却是个会惹麻烦的。
黛玉见‘雪雁’不说话,脸色变了又变,撑着身子要起,扯动到腿上的伤口,跌坐回去。
黛玉稳住身形,“脸色怎这样不好,可是累着了?”
“我只是想问问姑娘,代国公府送了伤药来,可要回一份谢礼。”
听到代国公府,黛玉眼神余光不由看向白芷,“不过出宫路上瞧见竟送了药来,世子当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
萧景衍蹙眉,他都说过了,小姑娘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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