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之间,林初擦掉镜子的雾气,看见略显苍白的脸,一双鹿眼如水般澄净,目光却无一丝光彩。
她有着一头卷而浓密的长发,就这么用手拖着,洗发水沿着额头滴入眼里,蛰的睁不开,慌乱之间打开花洒,拧了半天也不出水。
“不是吧!”
身上的沐浴露也没有冲洗干净,总不能这样去买水吧 ,林初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拿起手机,刚要拨给周思雯。
忽然想到她今天晚上加班,走不开。
想了片刻,她拿了对门的钥匙,裹着浴巾走了出去。手脚麻利的开了门,穿过客厅就直奔浴室,全然没有发现这间房子,有了明显打扫过的痕迹。
这边陈迹开门进来的时候,身体一顿,一眼就注意到了浴室的动静。他轻抬步走了过去,看到浴室门口的胡乱脱下的一双粉色卡通拖鞋。
上面全是水渍,沿着破旧的地板,通向门外不远处。
他望了眼对面微微敞着的门,和空气中弥漫的清淡的沐浴露的甜香,忽略掉浴室的水声,神色如常的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机。
一档无聊的综艺接近尾声,陈迹抬眼看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身高腿长,窝在这沙发上有些不舒服。
他换了个姿势,眼神却始终盯着电视。
林初洗完了澡,裹着浴巾把浴室打扫了一遍,花洒冲向洗手台时,她微微一愣,看见上面摆着一个牙杯和一只牙刷,以及一个男士电动剃须刀。
她记得上个租客搬走了许久,她帮忙打扫过这房子,不记得遗落了这一套洗漱用品,她摸了一下那剃须刀,有刚溅上的水渍,没有灰尘。
一种可怕设想钻入脑中,她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抓着头发就冲了出去。
而林初一拉开浴室的门,便立刻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大,让人难以忽视,她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听到动静,那人微抬眼眸,瞥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收回。
她却在这电闪雷鸣间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看了个清楚。
那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鼻梁挺拔,薄唇微抿,一双眼睛深邃修长,只是眼神,过于淡漠。
这种淡漠,有种熟悉,倒叫她心里微微有些讶异。
陈迹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目光还在明目张胆的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那一眼,也将她看了个清楚。
紧裹贴身的浴巾遮盖不住曼妙的身姿,一身白的耀眼的肌肤,本是湿润透亮的眼眸微微愣怔,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气氛沉默了许久,久到林初回了神,那人却始终一言不发。
她也料想到了刚巧自己不在的这两天,这房子租了出去,瞬间觉得尴尬无比,红着脸说了句不好意思,跑了出去。
\"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从窗亦或是...门?\"
声音低沉,缓缓而出,很是动听。
林初赶忙退了回来,把随手挂在门口架子上的钥匙取了下来,放到那男人坐着的沙发前的茶几上,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连忙退了出去。
陈迹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抬手打开了空调,调低了温度,看着那串钥匙,倒是想起房东的话。
“对面住着个小姑娘,人很好的,到时候要她带你看看房子,她那边有钥匙的。”
房子是大哥帮他选的,他根本不用看,派了人去外地找房东拿了钥匙,签了住房合同,他本以为这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却不过是幢老房子而已。
肖仁华的死给心外科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不说他是医院备受重视的医学骨干,手下有很多病人还在等着他的治疗,更重要的是他风评不错,很多人都觉得惋惜。
“哎,小初,你千万记得替姑妈也带一束花,肖医生在的时候,也很照顾我们的。”
林初手上正整理着饭盒,答应了一声。
“我记得呢,花订好了,一会儿就送到医院楼下。”
冯静看着侄女,点了点头,靠着枕头叹气。
“那么好的医生,少一个是一个。”
林初手一顿,心里却是有些苦涩,姑妈的手术迟迟定不下来,经过了多方会诊,院方还是觉得保守治疗最好。
但是他们清楚,这种特殊的心脏病,只有手术才能一劳永逸,而这个华西医院,只有一个医生同意手术的方案。
那就是张敬山。心外的副主任医师。
原本姑妈也是由他负责,可半个月前,张敬山突然意外受了伤,没有办法再拿起手术刀,姑妈的手术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正想着,姑妈突然拍了拍林初,自己也坐起了身。
“小初,快点收拾,方医生来查房了。”
方佑和例行询问了病人几句,就把目光放到了林初身上,冲她点了点头,两人对视,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
他容貌清俊,儒雅温和,对待病人很是有耐心,和林初也是年龄相近,冯静倒是很喜欢,不由得想给侄女制造一点机会。
“小初,时候不早了,你去护士站把药拿回来。就赶紧去吧,别耽搁了。”
林初刚出去,方佑和便跟了上去。
旁边病床的病号见状,也不禁八卦起来:
“这方医生是还没得女朋友的吧?”
冯静笑了笑,没讲话。
这边方佑和拿出一瓶药,递给林初。
“我朋友研究室新配的药,你拿回去试一试,对失眠很有效果。”林初接过,上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方佑和的朋友是美国知名的精神研究病学方面的专家,开出的药效果不错,林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好意。
或是对方的眼神太过坦荡,是真的想帮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病人,理应去接受这种治疗。
“谢谢。”
方佑和体会不到她心里的纠结,因为她接过去了,微微一笑,很是轻松。
\"你也会去参加肖医生的追悼会吧,我载你过去。\"
肖仁华的追悼会开在了云山公墓的山脚,那里的追思堂之上有座很高的观景台,面靠临江,终年雾气不散,萦萦不绝。
二楼是一众法师在念经,肖仁华的父母很是信佛,害怕往生之人不得安息,特地安排了七日的诵经,肖仁华虽然是自杀,可原因至今不明,他的家人无法接受,却只能在痛苦中自溺。
走过二楼,林初便听到了楼上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哭喊,她不由得抓紧一旁的扶梯,楼下的经文依旧,却抚不平这一声又一声。
一旁的方佑和轻轻扶住她。
“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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