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甘蒙铜矿
十月四日，唐明玉和陈风从上海坐飞机，约两个半小时后到了甘肃，接着坐了约五个小时的大巴车，落住了一家当地的三星级宾馆，己经是晚上七点钟了。第二天上午，结了帐后，陈风将两人的行李箱寄存在宾馆前台，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就和唐明玉坐了约半小时的大巴，到达了甘蒙铜矿的冶炼厂。
冶炼厂不大，大干黄金的人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唐明玉和陈风在金融大厦就是颜值担当 ，穿着又是一身名牌，厂里接待的师傅一看两人，自是当成重要的贵客，十分的热情，给了两人分别一个安全帽，厂内环境设施简陋，风尘灰土飞扬，陈风给唐明玉戴上了一个白口罩，就让她呆在一边，唐明玉一看这厂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就在一旁看陈风跟工人们有说有笑的，时不时的拿起笔，记一下数据，完了出厂门后，接待的师傅一指厂子西面的一大片空旷地带，说是规划的冶炼厂二期，就是为大干黄金准备五亿元投资的项目用地。
厂里派了车，开了约十几分钟后，到达了青云湖，说过了湖，再过约五十公里，就可以到甘蒙铜矿了，由于等轮船还需要一个小时，陈风就选了当地人摆渡的竹筏过湖，青云湖连绵延长，湖水清澈见底。
摆渡师傅近五十岁，十分热情，给两人一个小长木凳，横在竹筏中间，就开始起航。
当地气温接近零度，湖水中已经有一些细小的碎冰，湖面空旷，寒风很大。
唐明玉在厂里时风土一吹就不舒服了，再到湖上大风一吹，感觉脸上又冷又痛，坐在凳上瑟瑟发抖。
“唐明玉，让你戴的帽子，带了没有？”
“没。”
陈风一看此时的唐明玉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呢绒大衣，下身牛仔裤，穿了一双中高跟的皮靴，正卷紧身子不停发抖，脸色苍白。
陈风从双肩背包中取出了一个很大的羽绒服帽子，递给唐明玉。
“这是什么？”
“特意在商场给你买的帽子，快戴上，看你冷的。”
“我不要，丑死了。”
“这远近几里，又没其他人，听话，快戴上。”
“我真的不要。”
唐明玉一看这陈风什么眼光，大概是哪件中年大妈的羽绒服上，扯下来的大帽子，款式也土，颜色是灰黄色的，跟上次高中时她生病穿的杜玉兰的羽绒服几乎是一个颜色，现在自己脸色又差，胃里难受，戴上就像个黄脸婆了。
“唐明玉，你看这大西北湖面上，寒风如刀，到时候把你脸上刮出个口子，你可别后悔，快，听话，把帽子戴上。”
“你可别忽悠我。大叔，这青云湖上的大风会刮伤人脸吗？”
“小姑娘，南方来的吧，看你细皮嫩肉的，这刮不刮伤脸不好说，不过我那老婆子天天刮这种寒风，脸上会起一层薄薄的黑乌子，那年青时皮肤也是挺水灵的。”
“你看，这脸上起一层黑乌子，比刮伤脸还要难看，快戴上。”
唐明玉一听确实怕了，就接过帽子戴在头上，风一吹就掉。
陈风见了眉头一皱，拿起帽子给唐明玉戴头上，又将帽子下沿的纽扣和唐明玉大衣上的衣服相系在一起，最后，拉起帽子下的带子紧紧的系了一个大结。
唐明玉戴上帽子后，确实感觉暖和了许多，对着湖面照了一下，就冲着陈风说：“你看，我像不像一只企鹅。”
陈风一看，唐明玉头上包的严严实实的，就背转身偷笑了一下，再转过身，拿起手机准备拍照，“来，截屏美女，360度无死角，我们拍张照片发在朋友圈。”
“哎呀，陈风，你要是敢拍，你就死定了。”
“我不拍，我不拍，逗你玩呢。”
摆渡大叔看着一对年青男女嬉闹，自顾自的划船。
许久。
“陈风，有热水吗？我胃里有点难受。”
“呀，我忘带了，胃里很不舒服吗？”
“嗯。”
“来，靠在我肩上，闭一会眼睛，这湖上风大，船又摇晃，上岸就好了。”
陈风说完，将唐明玉的头枕靠在他的右肩上，自己又故意坐低了一些。
唐明玉感觉陈风的肩膀又宽又厚，枕在上面，胃里舒服了许多，就闭上了眼睛。
“还有三分钟，就到岸了。”摇摆大叔说道。
唐明玉睁开眼，“要到了啊。”马上坐起来，把帽子取了下来，整理自己的头发。
陈风取了300元现金，站起来给了摆渡大叔，“大叔，辛苦您了，这个钱，您拿着。”
“小伙子，你忘记了吧，这船钱你上船时已经给过了。”
“大叔，您跟我父亲年龄差不多大，这节假日的，就当是给您的小费吧。”
“那就谢谢你了，小伙子，你的心眼可真好，女朋友也是长得像天仙一般，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气。”
陈风没有解释，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唐明玉也没有出声否认，心想刚才她靠在陈风的肩上，这种纯朴的外乡人一见肯定认为是情侣关系，她要是去解释什么超越朋友的知音，又不是玩暧昧的那种男女关系，反而会被大叔误会是两人作风不正派。
“大叔，这湖里都有碎冰了，天气再冷些，对您做生意有影响吗？”
“小伙子，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约莫再过半个月，就要冰封青云湖了，对我们还好，可以凿开湖面做一点小生意，这对大货轮，大轮船就无法航行了。”
“噢，那大叔，要等到什么时候冰才会融化。”
“最快，也要到次年二月份。至少有三个多月，大船不能过。”
“每年都这样吗？那货运水路不能过，可以绕道走陆路吗？”
“每年都一样，我们这儿很偏僻，都是山路小道，大卡车不能开，只有电动的三轮车可以过，呆会，你们上了岸，向东走二十多分钟，有个站点，那里会有很多做生意的电动三轮车，你们就去那儿上车，到哪儿都很方便的。”
“好，谢谢大叔，这甘蒙铜矿，您听说过吗？”
“甘蒙铜矿，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以前湖东面人烟稀少，后来山里面发现了一个大铜矿，人才慢慢多了起来，平时水运好的时候，很多大矿石都是通过水路去湖西面加工的，陆路根本运不了，小伙子，你们这是要去甘蒙铜矿吗？”
“对，大叔。”
唐明玉和陈风上岸后，就往东面走去。
“哎呀。”唐明玉崴了一下脚，蹲在了地上。
好在检查了一下问题不大，陈风从背包里取出一双白球鞋递给唐明玉。
“这也太难看了，我不换。”唐明玉一看这白球鞋，粗梆粗脚的，男女款式都分不清。
“哪里难看了，我新买的。”
“就跟那帽子一起买的？”
“啊。”
“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死也不会换。”唐明玉记得工作后，在外面就沒有穿过平底鞋，更何况这种老式的。
陈风把球鞋放背包里，背上双肩包，就一把给了唐明玉一个公主抱，向东而行。
唐明玉也没有挣扎，就这山路，她穿的鞋，走几步又得崴脚。
上午10点钟的太阳照在脸上暖暖的，唐明玉看着面前陈风英俊的脸，好想脸贴在陈风温暖的胸膛，双手勾住陈风的脖子，这种感觉一定会无比温暖，可要是这样的话，陈风应该会低头吻她吧，这种结果决不允许发生，唐明玉，冲动是魔鬼，你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陈风抱着唐明玉 ，感觉她浑身软绵绵的，柔软无骨，他不敢去看唐明玉，怕忍不住去做了任何一丝轻薄她的举动，酿成大错，于是加快步伐，中间觉得唐明玉身子往下沉的时候，就往上托了一把，唐明玉只敢用右手抓了一下陈风的上衣。
两人一路沉默，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电动三轮车站点，陈风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先回宾馆取了行李箱，然后一路来到了和大干黄金约定的云来宾馆。办好入住手续后，己经11点半了，宾馆的午饭很硬，唐明玉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买了几袋薯片，就去了自己的大床单人间，云来宾馆很老式，没有中央空调，但立式空调特别给力。
唐明玉洗了个热水澡，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圆领运动上衣，下身蓝色牛仔裤，用热毛巾捂着崴伤的右脚，半躺在床上看电视，很巧，闭路电视放的是她最喜欢看的《来自星星的你》，唐明玉以前看了不知多少遍，甚至影响了她的爱情观，自己并不比干颂伊长得差，为什么遇不上自己的都敏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感动的眼睛红红的。
此时陈风敲门进来。
“怎么了，唐明玉，脚上很痛吗？”
“没有。”
“呃。”陈风直接到桌前，将笔记本电脑的网线插上。
“我房间的网线接口不好，要在这儿修改方案，时间会很久。”
“那怎么行？”
“你要觉得不方便，可以去我房间看电视。”
“我不去男人的房间。”
“什么男人女人的，都是宾馆的标准间，你瞎想什么呢？”
“反正，我就不去你房间。”
唐明玉心想，陈风洗完澡后，床上肯定内衣内裤，袜子都扔在床上，枕头上说不定还有男人的味道，她躺在床上看电视，肯定怪怪的。
“那随便你，告诉你啊，可能会要一天一夜。”
“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去你房间。”
唐明玉看陈风穿着西装三件套，皮鞋，而不是拖鞋，相信陈风虽然平时有点冲动，但对待男女关系方面，决不是一个胡来的人，而且陈风之前暗示过他心里住着一个女孩，所以即便两人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她还是绝对信得过他的。
于是唐明玉将电视声音调到最低，边看电视边吃着薯片，时不时的看下陈风。
陈风坐姿很正，背对着她，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计算器，一叠A4纸，陈风拿着笔边写边查电脑。
两小时过后，陈风伸了一下懒腰，站起来。
“好了吗？”唐明玉起床，站了起来，心想不会这么快吧。
“唐明玉，我修改了收购甘蒙铜矿的报价方案，是12亿元整体收购，其中6亿元是现金，另外6亿元是拿大干黄金的股权折算，按最新一期大千黄金的每股净资产计算。”
“陈风，你疯了吧。”
“唐明玉，甘蒙铜矿的交通物流有问题，由于青云湖冬天结冰，一年中有三个多月，无法将铜矿石运输到冶炼厂，而陆路运输你也看到了，我了解了一下，近三年，当地ZF都没有基建筑路的规划。”
“嗯，我看到了，所以呢？”
“所以，原来的冶炼厂5亿元的二期工程需要推翻重做，不是15%的内部收益率，而是会亏损。开采，冶炼成本没有改变，而营收会比原计划减少了四分之一。”
“那不刚好，16亿元拿下没有问题。”
“唐明玉，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就好比一个年青妙龄女子，追求的人很多，奇货可居，但如果这个女子结了婚，又离了婚，带个孩子，会变得怎样？”
“。。。”
“会变得不再值钱？
“庸俗。”
“唐明玉，咱们现在谈的是正事？”
“好好的工作，举什么女子离婚，带了孩子，值不值钱的例子，可不就是你庸俗吗？”
“好好好，是我庸俗，总行了吧，可是理就是这样，环境变了，甘蒙铜矿16亿元收购，对大千黄金收购已经不具备吸引力。”
“可也不至于一下子降这么多，陈风，咱们不能这么冒险，甘蒙铜矿的储量没有改变，肯定不会同意12亿元被收购，这要是黄了，大干黄金留不住，我们三部就得解散，咱们还是稳妥一点。
“唐明玉，实话告诉你，大干黄金这次指名道姓的要我陈风来，说是想借用我的运势，实际上是在考验我，考验我们三部，考验高岭投资，大干黄金和高岭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即便16亿元收购成功，大千黄金也早晚会走，而现在是唯一的一次让高岭反败为胜的机会，让大千黄金看到高岭还有继续合作的价值。我们有得选吗？我们没得选。”
“陈风，你这是在赌博？我不同意。”
“商场如战场，机不可失。”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
两人僵了很长时间，陈风看见唐明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这样，唐明玉，你现在给李若楠打个电话，就说这全都是我的意思，让她来做这个决定，以后万一谈崩了，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我，现在，给李总打电话？”
“对，现在马上，我就在一旁看着你，我们随机应变。没有时间了，你告诉她，完了我会将修改后的整体方案发到她邮箱，李若楠看了要是没意见，大干黄金那边由我来去做工作，说服他们。”
唐明玉没办法，硬着头皮，给李若楠拨通了电话：“李总，您先别生气，慢慢听我说，陈风的意思是12亿元收购甘蒙铜矿。。。。。。我不同意，我觉得陈风这个方案完全不靠谱。”
“你就照陈风的意思去做吧。”
“什么？李总。“
“唐明玉，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好，李总，既然您同意了，陈风会把修改过的整体方案发您邮箱。”
“好的。”
唐明玉挂了手机，如释重负。
“唐明玉，这样，你让朱晨给王阳打个电话，让王阳把大千黄金近三年的财务报告发我邮箱，我要做一份大千黄金的投资分析报告，给甘蒙铜矿作参考。”
“陈风，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说得这么轻巧，別说现在是国庆长假，我们是抢了王阳的客户，现在还要他来发财务资料，即便是工作日，王阳都不会同意的。”
“行行行，这个电话我来打，行了吧。”
“随你便。”唐明玉说完转身就走。
陈风一把抓住唐明玉的手臂，“别走，你在这看着。”
陈风先给朱晨打电话，要到了王阳的手机号码，然后拨通了王阳的电话，
“是公司一部的王阳吗？我是三部的陈风，我和唐总现在在甘蒙铜矿，要做一份大干黄金的投资分析报告，你马上把大千黄金近三年的财务报表，还有名下的矿产详细信息发我邮箱，越全面越好——什么，不在身边，那你就立刻马上去公司加个班，什么——让就给肖仁贵打电话，我凭什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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