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琴酒很想把贝尔摩德一脚踹出去,并且自己驾车离开,最好在这之后找个酒店睡个好觉。
但这是贝尔摩德的车。
今时今日,十九岁的琴酒先生还没有获得驾照,如果因为无证驾驶被逮到局子,那他一定会被所有人笑到地老天荒。
贝尔摩德现在倒是没办法猜到琴酒在想什么,她换上一双平底鞋后,将礼服撩到了膝上,然后把普通的代步车开出了赛车的架势。大概是因为心情不错,贝尔摩德女士甚至还叼了根七星烟,用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烟蒂,姿态潇洒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去走红毯。
身处黑暗的疯子们总是要想方设法找点儿乐子,比如说有些人爱饮酒,有些人爱用成年男女那点事儿来宣泄一二,有人喜欢抽烟,有人喜欢飙车。
还有些人喜欢将杀戮视为放松的方式之一,琴酒向来不理解这点,他认为那样的存在只是被欲望支配的奴隶。
杀戮只是手段,而并非借口。
“你今晚可是社交场上的优等生,宝贝儿。”贝尔摩德的英文发音非常标准,她的咬字很特殊,尾音会稍稍拖长,音调上扬一点,听起来就多了种很特别的韵味,“这算是天赋异禀吗?”
“无趣的评价。”琴酒靠在副驾驶旁的窗边,很是百无聊赖地望着外面飞快倒退的景色。他早已不把记忆中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当做参考,比如说从前的贝尔摩德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宴会后与他谈笑。
当年的琴酒还是个酷哥,一场宴会说出的话不超过五句,贝尔摩德在名利场内谈笑风生,他就负责在角落cos木桩。结束后面对女士的调侃也只是说了一句‘我要吐了’,就让贝尔摩德变了脸色。他记得……彼时这位女士径自关上了车门,然后留下一句:自己想办法回去,就直接扬长而去了。
这是他的福报,琴酒深沉地想。
他终究不一样了,现在也肯为达成自己的目的细细谋划,就连在最为厌恶的神秘主义者面前,也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之对谈。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虽然琴酒不介意这种程度的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恶心。
“已经快到午夜了,我只想早点休息。”他瞥了一眼沉迷于飙车的贝尔摩德,神色淡淡。
女人闻言将油门踩得更快——天杀的她居然在转弯的时候加速!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琴酒很擅长踩着各种人的底线疯狂蹦迪,但实际却不然,他在私人时间是相当守序的类型,具体表现在非工作期间作息规律、吸烟饮酒浅尝辄止、遵守交通规则,绝不在红灯亮起的时候过马路,市区内开车速度不超过40码。
在体验了绝佳推背感之后,琴酒的面色白了一点,他眉头紧皱,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明显低了两个度:“你又在发什么疯?”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儿。”
贝尔摩德丝滑地将车停在了酒店的停车位——他们晚上可以住vip套房,一间,但是里面有三个独立卧室。
“不感觉很刺激吗?”女人靠在车边,勇敢手指卷了卷发尾,跃跃欲试,“有空我带你去盘山公路,在那儿飙车更让人畅快。”
“……啧。”
琴酒居然不知道这女人居然爱玩儿这个,他从前可没见过对方在谈及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拥有如此鲜活的表情,像是枯萎的玫瑰突然盛开、腐烂的种子坠落于地,然后重获新生。
是很能够匹配如今这幅姣好容貌的眼神。
那么今天……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琴酒作势上前,虚虚扶住贝尔摩德的手臂:“但愿你没有喝醉。”
“还差一点。”女人笑嘻嘻地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了出去,“不要试图猜测一位女士的酒量。”
组织内部的男男女女中,关系混乱的也有不少,但大家都不太习惯谈真感情,一切交集都奉行你情我愿,分分合合更是常态。琴酒从来不热衷于这些,但他却猜测,在别人眼中有无数入幕之宾的贝尔摩德其实也并不算多么开放。
神秘主义嘛,琴酒想。
他又不在乎所谓的真相。
他们很容易就入住了酒店套房,临上楼前,前台的表情还带着几分暧昧的意味。两个人都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愿,又或者说,伪装成深夜来酒店放松的情侣,更方便让他们这种人隐匿踪迹。
关上酒店套房房门后的第五秒,琴酒就将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的贝尔摩德丢去了沙发上,第十秒钟,他开始用简易的探测器来检查套房内有无监控设备。
很好,作为经常接待高官和财阀的星级酒店,这里还算尊重顾客的隐私。琴酒有点儿累,衣服上也沾染了贝尔摩德身上的香水味儿,闻起来让人隐隐感觉有些头痛。他又里里外外走了一遍,确信这间套房里压根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后,才放松地脱掉身上的西装,又用指尖灵活地解开靠近领口的衬衣纽扣,道:“你想要干什么,最好坦诚一点。”
算上过去的数次循环,琴酒和贝尔摩德产生的交集并不算少,但他从未想过要过多了解这个女人。对方是个麻烦——这点毋庸置疑,更何况,了解贝尔摩德是什么会对他结束那该死的循环有作用吗?答案是没有,毕竟这女人只是个充当工具人身份的二五仔。
也是主角新一君的金手指之一。
很好,琴酒觉得他越来越恶心了,无论定位是主角还是反派,都会让他恶心到想要吐出来。
“……真绝情啊,少年。”
贝尔摩德仍旧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但比起刚刚,她的身上很明显地少了那种非常刻意表现出来的妩媚感。大概是因为刚刚抽了烟,她的嗓音有些疲惫沙哑,说起话来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怠:“真的不跟我调一杯马提尼吗?”
“要么去洗澡,要么就别说废话。”琴酒冷酷无情,他去冰箱里给自己找了罐冰可乐,然后给贝尔摩德丢了无糖的过去。
“啧。”
女人对油盐不进的少年人没辙,她坐正了一些,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表达了对无糖可乐的嫌弃,然后很是熟练地打开拉环——都说了没有人能够拒绝肥宅快乐水,哪怕是犯罪组织的大佬也不能。
“奥古斯汀先生的看中,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Gin。”
女人收敛了刻意外放的气质后,言语间的冷漠和沉稳倒是无需掩饰了,身在组织、早早与鲜血和谎言为伴,所谓的情绪也能成为武器,更遑论是否‘真实’,琴酒不屑于伪装,但贝尔摩德恰恰相反,她很擅长将其作为道具来让自己达成目的,这对她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所以呢?”
琴酒也同样坐在沙发椅上选择放松自己,他知道这间房内的另外一人不会在现在做多余的事情。
一场谈话?又或者这是一次试探?
“平心而论,”女人屈指轻轻敲击着可乐的铝罐,金色的发在灯光下显示出迷人的色泽,“我从未想过你会完美地融入这种场合,加兰帕斯告诉我,你应当属于幕后的黑暗,而不该现于人前。但我今夜看到了一位成熟的绅士,你真让人惊讶。”
琴酒:……你有病吗,加兰帕斯?
将这款稍显平民的酒名作为代号的组织成员是琴酒尚未获得代号时的顶头上司,对方因为一次任务受了伤后退居二线,如今在武器供应部门当物资发放npc,是个黑二代,前一任加兰帕斯是他的父亲,与此同时,也是[那位先生]的死忠,死于二十年前的一场爆炸。
对方的评语暂且不提,琴酒只知道后来组织为了找出一位能够用自身形象来构筑出威慑符号的代号成员,将琴酒的名声传遍了里世界,以至于他的悬赏金额一度登上了黑榜的前三名。组织倒是名声大噪,期间的风险都由琴酒一人承担,想想就觉得过去兢兢业业为组织打工的自己绝对被世界意识搞坏了脑子。
而说出了‘对方应当属于幕后黑暗’的加兰帕斯,就是提出那种离谱计划的罪魁祸首。
拒绝回忆往事。
琴酒脸色发黑:“得了吧,贝尔摩德,你真以为奥古斯汀的看重就是跟你多说几句话?”
“那些大人物做什么只凭心情,而得到了所谓特殊待遇的我,换一种角度来看,也无非就是被路人投喂了一根香肠的流浪猫而已。”
“……真是妄自菲薄啊,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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