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旬,这边这边!”
许来财站在工地门口,远远地看到贺旬向他挥手示意。
贺旬朝着他的方向小跑了几步,这才在工地入口站定。
许来财比贺旬年纪大不了几岁,皮肤黝黑满是日晒劳作的痕迹。他看了一眼贺旬身上的休闲西装,打趣道:“哟,你今天怎么回事,打扮得怪有人样儿的。”
“噢,这个。”贺旬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露出不自在的表情。
虽然许来财是他的好兄弟,但合约的事情他答应过金主不能外传,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我今天接了个活儿,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直接过来了。”他笑着敷衍道。
“嚯?你去当临时演员啦?这衣服看上去还是牌子货呢。”许来财一边调侃着一边随手捻向白衬衫的衣领,毫不意外地注意到上面沾染的咖啡渍。
“咋回事儿,衣服怎么脏了?”他惊讶地指着污渍问道。
“嗯,演反派被泼咖啡不是标准流程吗?”贺旬借坡下驴,顺着他的话茬说道。
这话倒也不算骗人,他确实接了个“演员”的活儿,根据“剧本”要求弄了一身咖啡,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导演还是对他不满意。
“嗐!”许来财无语地摇了摇头,“那他们就让你把这身穿走了?还挺大方。”
“反正也脏了,他们不在乎吧。”贺旬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岔开话题道:“不过我这身衣服不方便,你有多余的衣服借我一下不?我回头洗完还给你,一会儿我换完先直接上工。”
“衣服倒是有,不过你急啥啊,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伙儿都在张婶店里吃饭呢。”许来财白了贺旬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道:“我懂了!我还想你小子怎么这个点儿联系我,来蹭饭的是不是!”
“哎哎哎,你可别污蔑我,我是吃过饭来的。”贺旬不服气地反驳道。
“少来这套!走,午饭哥请你,咱去张婶店里搓一顿!”
许来财比贺旬矮了一个头,为了展现大哥风范,他吃力地将手搭在贺旬肩膀上勾住他。
贺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他刚吃完三份单人套餐不是很饿,但如果有人请客再吃些,也不是不行。
于是乎,他就这么跟许来财勾肩搭背地朝工地外沿街店铺走去。
···
张记盒饭是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摊位,除了店里支着两个四方桌,店外还摆着几张矮桌。
微胖的中年妇人站在摊位后,麻溜地替客人打着菜,米饭是自助的,工人拿着点完的菜自己去不锈钢桶里打饭。
张婶刚替最后一个排队的客人打完菜,一抬头瞅见快走到店前的人,她一个弹射起步,几乎是分秒必争地从后面窜出来,抄起不锈钢盖子恶狠狠地盖在桶子上。
“哐当”一声巨响,引来店内外所有人注目。
彼时贺旬已经到了面前,他笑眯眯地跟张婶打招呼道:“张婶,好久不见。”
张婶压根没搭理这句话,她双手像是护着宝贝一样抱着保温桶,瞪着贺旬说道:“你!坐到那边去!要什么我给你打,休想碰我的锅一下!”
贺旬见她反应如此之大,尴尬得脸都红了。
“张婶,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都多久没抱着桶吃饭了。”他挠着泛红的耳朵说道。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几声爽朗的大小声。
“哈哈哈哈哈,瞧你给张婶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说话的人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跟许来财长相有几分相似。
他正是许来财的哥哥,许开富。
“开富哥,你就别跟着一起嘲笑我了。”贺旬单手捂着脸说道。
“你还有脸说,你爹每次带你来就点一份菜,然后你吃十人份的饭,我这小破店子遇到你们这对瘟神,没破产全靠佛祖保佑!”张婶空出一只手指着贺旬的鼻子。气势汹汹地骂道。
贺旬心里明白,张婶虽然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对他们父子十分照顾。
小时候他跟着老贺来工地,老贺每次都只点一份肉菜,全给他吃,自己就着汤汁吃两碗饭混过一顿,张婶总是嘴上嚷嚷着今天菜炒多了倒了浪费,偷偷加两份菜到他们碗里。
只不过小时候他不懂事,又特别能吃,嫌重复打饭麻烦,干脆直接抱着装饭的桶子吃。
“那怎么能怪我呢,还不是张婶手艺好,闻着味我都能吃两碗饭。”贺旬厚着脸皮冲张婶谄媚地笑。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张婶表面上不受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好了好了,今天小旬吃多少,我替他付钱,张婶你就让他放开吃吧。”许开富趁机打圆场道。
贺旬见状拉了把椅子坐在店外的矮桌前,桌上除了许家两兄弟,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工人。
他刚坐下,许开富便给他倒了杯啤酒,说道:“前几天我让来财发消息问你要不要来,你说有事,我还当你不来了呢。”
“嗯,是有活儿,但是不稳定。多亏了开富哥,这边替我留了机会。”贺旬小呷了一口,感激地看着许开富。
“没事儿,都是自己人。”许开富说着问起了贺山的情况:“贺叔呢,他身体好些没?”
“嗯……”贺旬握着一次性杯子的手一紧,他强行打起精神说道:“还是老样子,每个月要去医院配药。”
许开富看出些许端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需要钱,跟哥说,哥能帮的一定帮你。”
“谢谢开富哥。”贺旬由衷地感激他,却没有让对方帮忙的想法。
在老贺生病之初,他还没有工作能力的时候,钱就是许开富借给他的。
贺旬知道他为了垫工程的款,自己还欠着一大笔贷款,这种情况下他更不能给别人制造麻烦了。
许开富和贺旬正聊着,许来财打断两人的对话道:“哥,你别担心阿旬,他找了份临时演员的工作,指不定哪天就爆火了,到时候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兄弟。”
许来财说着煞有其事地用手肘叨了叨贺旬的胳膊。
“哦?真的吗?”许开富投来惊讶的目光。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就是个跑龙套的,拿日结工资,台词都没一句的那种。”贺旬喝了口酒,跟他们打着哈哈。
“话不能这么说,咱小贺这张脸,可一点不比外头的大明星差。”先前一直没开口的中年人老洪突然说道。
“洪叔,你也开我玩笑。”贺旬抿嘴笑道。
“叔没跟你开玩笑,我看我女儿天天喜欢的什么矮豆,长得还不如你呢。”老洪用特有的大嗓门说道。
贺旬用一次性酒杯碰了他的杯子一下,笑而不语。
老洪见状将酒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对了,前几天我女儿转了个视频给我,说专家主张啥长期主义,啥意思啊,你们这些上过学的给叔解释一下呗?”
“啥长期主义,就是骗骗傻子的。”许开财不屑地说道:“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的今天都别吃饭,下个月的今天给你吃35天的份。”
“啥?”老洪一愣,“一个月不吃饭人咋活?而且人一次性也吃不下那么多东西啊。”
“是呗,都说了是骗傻子的。”许来财嫌弃地啐了一口专家发言,仿佛嫌不够,又拉上了贺旬。
“阿旬,你怎么看?”
“我看什么,我找工作都恨不得老板每天日结工资给我。”贺旬耸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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