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抬头望去,才注意到,搭话的是对面的一个阿姨,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慈眉善目,旁边陪着两个小辈,见刘桂花母子三人抬头望去,笑着说道:
“你和我说说,是什么情况,你放心,我是妇联的,如今已经是新时代了,妇联是专门为妇女做主的。”
刘桂花见她虽然衣服有些旧,膝盖上打着补丁,但是胸口竟然别着一支钢笔,坐姿也是直挺挺的,心里一动,原本想要保护自己的隐私,将话题扯开的心思干脆的放下,拿出一根手帕,干脆的哭诉起来。
“大姨,这新时代好是好,大家的日子好过起来,但是我这心里,宁愿这过以前的日子,哪怕苦点累点,这心里有一个盼头。”
刘桂花这话语,放在这个人人都期盼新生活到来的时代里面,简直是非常让人受到惊吓的一句话,这话一出,老阿姨坐直了身体,朝着刘桂花的身体倾斜了一下。
她旁边的两个小辈也面色严肃的看着刘桂花,目光炯炯,显然,要是刘桂花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就有可能会采取行动。
两个小孩子感受到气氛的紧张,使劲儿往刘桂花的怀里缩了缩。
刘桂花心里狂跳,脸上却一脸悲痛的想要拿出帕子,带着哭腔一边的一边哭,一边诉苦。
“大姨,你贵姓。”
“我姓陆,你叫我陆姨就是,这是小王,这是小方。”
“大姨你姓陆,和我娘一个姓,我就厚着脸皮叫你陆姨了。陆姨你是不知道,我的命苦啊!”
三人原本正襟危坐,严肃的看着母子三人,这会儿刘桂花一哭,三人愣了愣。
刘桂花则是得寸进尺的揽住了刘陆姨胳膊,接着就哭诉起来原主悲惨遭遇。
“我小小年纪就嫁给到他家,这些年,上山砍柴,下田插秧,屋里屋外,都是我操持,生这两个娃子的时候,正遇到难事,也不算难事,说起来,也算是我的荣耀了。我啊,给军队带过路,救治过伤员。”
刘桂花这话一说出来,刘姨的脸色变了变,明显的放松了一些,也更重视了些。
刘桂花从大包裹里面,将一个袖章还有一张证明拿出来,叫小王的谨慎接过东西。
一脸敬佩的看着刘桂花,“大姐,你这立下大功了啊!”
这证明一出,三人对刘桂花的态度热情了起来,一下子将她当做可以亲近的人了。
刘桂花见状,确定自己赌赢了。这陆姨的坐姿,实在太过于板正,精神抖擞的,身边的两个小年轻也板板正正规规矩矩的,看三人的举动,这三人做妇联工作之前,就算不是军队的,也和军队有关系。
原主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性,不仅持家有道,是远近闻名的能干贤惠,还在前些年战乱的时候,给了人不少帮助,像是带路,传递信息,隐藏伤员,照顾伤员,给粮食支援这样的事情,做了不只一次。
九年前,对外战争迎来最后的反攻阶,原主怀孕三个月的时候,送走了原主的丈夫,之后怀着孩子帮忙隐藏伤员,照顾伤员,传递信息,在山上跑上跑下的,惊吓劳累过度,加上又是难得是双胞胎,原主难产了很久,才生下了双胞胎,后面花费很大的代价,才将孩子养大。
原主并不认为自己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这些功劳,都只是随意的放在嫁妆的木箱子里面,刘桂花从原主的记忆里面想起这件事,特地在出门之前,将所有的相关证明,都装在包里面,带出来了。
“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刘桂花笑得一脸淳朴,这些事情,都是原主做的,原主非常高兴非常愿意为军队的人做这些事情,刘桂花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心里倒是真的为原主高兴。
陆姨心里更是不解了,看这证明,这正规军队才有的袖章证明就能知道,这小女子曾经做出过贡献,怀着孩子为了奔波在敌后战场上,是一个有觉悟的人,
这样的人说出宁愿生活在之前,这话的杀伤力远远的比那些愚昧的没有见识的人要来得震撼,有杀伤力。
陆姨好奇的细声问道:“丫头,你和刘姨说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新时代不好吗,你怎么会怀念被压迫的就旧时代呢?”
听了这话,刘桂花一阵响亮的抽泣声响起:“我命苦啊!我从十五岁嫁到周家,如今已经十年,这些年,公婆是我孝顺,孩子是我养大,如今,那陈世美一朝得势,就要和我离婚。”
小方快声说道:“旧时代的婚姻是封建婚姻,如今已经是新时代了。”
陆姨不赞同的摇摇头,让刘桂花接着说,
尽管心里很不爽小方的观点,刘桂花也没有直接反驳,因为他的观点在这个时期实在太常见了。
“婚姻是旧时代的封建婚姻,他的爹娘也是旧时代的爹娘,孩子也是旧时代的孩子,所以旧时代的东西就都不要了。”
小方语塞,再讲究自由民主,也不能爹娘孩子都不要了。
“周家那个负心汉,结婚数年不着家,前些日子甩了一纸书信,就说新找的老婆怀孕了,要我自己收拾东西滚出他们周家。”
刘桂花抹抹眼泪,瞟了眼陆姨,抽回了胳膊,吸了吸鼻子后勉强挤出些笑,又颤着声说:“不过这负心汉归负心,公婆对我倒还留了情面。他们说,认我做亲闺女,让我看在这么些年的份上,再伺候伺候他们老人家,拉扯拉扯新老婆的小孩儿。等过上几年,他那小老婆的孩子长大了,给我寻户好人家,享这后半生的福去。”
话音未落,眼前三个人的神情明显变了。
小王面部抽动,想说什么但忍着没说出口,就这么盯着她。小方管不住脾气,竟是忍不住骂了起来,说这老人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么欺负儿媳妇,还把她骗的团团转。
陆姨则是颇为怜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牵起刘桂花那饱经风霜、皮肤发皱的手,给她出主意。
“姑娘啊,你是个善良人。你那丈夫不做人事,他那爹娘也没护好你。咱得往前了看,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谁道女人就是男子的附属呢?他在外面逍遥快活,一走就是好几年,在外面找了新女人,不将咱们放在眼里,捧在心里,咱们凭什么还得在他背后任劳任怨地在乡下帮他做活,伺候他那同样不惜你的爹娘呢?”
这个时代的人能有这样的思想,确实是不常见的。虽说已经是新时代,但人们的思想还是处于长久旧时代的影响下,尚未完全过渡成功。
刘桂花抬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心想不愧是妇联人,心下更是敬了几分。
“这新时代啊,就是得敢闯敢走,这妇女啊,更是得走出个不一样来。”
受了陆姨的教诲,刘桂花的心里面对接下来要做什么更坚定了。
母子三人出了小饭馆,周胜利手里拎着陆姨给买的猪肉,周喜儿的小手里提着好几道小菜,是小王推荐的,说是这饭馆的几道招牌。
“娘,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家嘛?”周喜儿仰着脑袋,软软儒儒地问。
刘桂花张了张嘴,思考了下,转过身蹲了下来。
“喜儿,胜利,娘的俩好娃儿,娘现在问你们个事儿。”
刘桂花蹲下来,视线正正好跟两个孩子平齐。
“你们那爹已经嫌弃怎么娘仨了,你们也知道。刚才也看到了,他和他那新老婆恩爱有情的很,对咱们就是恶语相向,恨不得咱仨以后永远别搁他眼前出现。”
刘桂花顿了顿,周喜儿眼里已经开始冒眼泪,周胜利一直抿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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