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也不恼,跺脚嗔怪着说了什么,掏出帕子先替小姐拭去指尖残红,最后才擦自己的鼻子。
“掌柜的,劳烦把这个包起来,还有她刚才问的那个,也包起来。”
沈池鱼豪气的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对雪青眨眨眼:“送你了,别说小姐欺负你。”
雪青耳根发红,嘟囔着:“小姐尽会乱花银子。”
习武之人耳力很好,沈砚舟把主仆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铺子里带丫鬟来买胭脂水粉的千金小姐不少,但没有哪对主仆如她们一样玩闹一起。
沈砚舟喃喃:“她看起来和母亲说的不太一样。”
沈令容听言紧紧捏着胭脂的盒子,妒意横生。
“令容?”沈砚舟察觉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沈令容道:“我想起昨日被打杀的丫鬟,比我大几岁,花一样的年纪,死的那么凄惨。”
沈砚舟眸光微动,他对昨日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只在昨晚回府后听母亲念叨了几句。
不过是损坏了一件衣裙就把人打杀,确实太过狠毒。
没有宽容之心,一点小事搞得家宅不宁,这样的心性,令容和她相处势必会吃亏。
不行,得在那之前好好敲打敲打。
他抬步走到沈池鱼面前,掀了掀眼皮,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定格在她猝然收起笑的脸上。
“有事?”
“嗯,聊聊?”
沈池鱼暗暗翻白眼,果然,该走的流程虽迟但到。
身为指挥使司最年轻的佥事,又是众多京都女子的春闺梦中郎,沈砚舟那张脸是行走的名号。
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胭脂铺后院立马清人,供兄妹二人闲谈。
无其他人在场,沈砚舟没绕弯子,话说得直接。
“关于你的事情,父亲有和我说,我当时不赞成把你接回来。”
沈池鱼捏了捏指尖,莞尔:“愿闻其详。”
“其一,你幼时生活不幸,无人给你正确教导,难免长成心怀狭隘的性子。”
“其二?”
“你养父母死后三个月,你把自己卖进烟花柳巷,老鸨问你原因,你说不想吃苦,可见是个贪享受无廉耻的人。”
目光扫过深她发顶时顿了顿,连厌恶都懒得给予,只余下彻骨的漠然。
宁为乞儿,不做妓子。
但凡还要脸的姑娘,都不会把自己卖进那种地方,还是自卖。
沈池鱼扬眉轻笑:“是呢,我在那里的三年,是最快乐的三年。”
不用受人欺辱,也不用担惊受怕,能吃饱穿暖,她很知足。
乞儿也好,妓子也好,都是无尊严的活着,论什么高低,都是富贵人眼中的蝼蚁而已。
她欣赏着沈砚舟冷沉的脸色,嗤笑:“还有其三吗?”
沈砚舟深吸了一口气,是在压制被挑起来的火气。
“有,你会影响到令容,抱错一事她并不知情,她也是受害者,你若回来,让她如何自处?”
他没想过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伤到沈池鱼,一心想的是如何让沈令容不难过。
“母亲心慈,令容纯善,她们没你那么多的心眼。”
沈砚舟逼近一步,“可你若生出不该有的妄想,动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我第一个不会饶你。”
有鸟雀从头顶掠过,沈池鱼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鬓发,她敛起笑意,“大哥要如何呢?”
“你害令容落水,让母亲名誉受损,这次我不同你计较。”
沈砚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你心里有怨,我能理解。”
“是吗?大哥在可怜我?”
“不,我是让你明白,”沈砚舟抬手,将她有些滑落的钗子推回发间,“沈家欠你的,我来还,但令容不欠你,你若伤她一分——”
沈池鱼看见他薄唇开合,耳边响起锋利的警告。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池鱼眸底一片寒凉,“原来大哥是来替姐姐讨公道的啊,早说嘛,浪费半天时间。”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拔下发间被碰触过的发钗,捏在手里转了个圈。
“以后有话说话,别碰我的东西。”
我嫌脏。
随手把发钗扔在地上,她拍拍手:“还有事吗?”
沈砚舟胸膛起伏着,可见是看懂了她扔钗的意思,被气的不行。
“既然我们相看两厌,还是不要一起逛了,你陪你的好妹妹就行,我不需要。”
撂完话,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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