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上布满蛛网,黑得突兀。
“不是阵眼。”池南把冬青从地上拉起来,解下自己手腕的缚妖锁。
锁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冬青瞥了那黑锁一眼,随后抬眸看他,“你要这样一个空间一个空间破坏吗?这样下去还没等破阵便会力竭的。”
池南深以为然,但他方才挥剑破坏空间时特意将剑气沿荡到其他空间探查,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冬青,你有办法吗?”
“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冬青看向人事不省的天水舒,“等他醒,和他交易。”
“交易?”池南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
冬青点头,“无论是为天水族群,还是为了附近百姓,这个阵法都断然留不得。天水舒在此地生活多年,定会知道阵眼在何处。我们帮他毁阵,作为交易,他帮我们找到仙人泪,一举两得,他会同意的。”
“呵。”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冷笑在一侧响起,两人侧身看去,天水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仰躺在地上,双眼圆睁着。
“醒了正好。”冬青背着手踱到他旁边,并膝蹲下,“方才我们说的你也一定听到了,考虑一下?”
天水舒别过脸去,“考虑?别扯了,谁知道你们又会做什么手脚。”
“我与你们一样,脑海里被种了灵傀刺,此行便是来寻仙人泪除刺的。”冬青依旧好言相劝,语气中却夹杂着不容置疑,“你说你是天水妖族最小的妖,言外之意便是你们族群已经没人了,若我们就此离开,你们还会生活在那帮人的阴影中,时不时被灵傀刺折磨的死去活来,还要违心任凭其差遣。所以其实仔细想想,跟我们合作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损失不是吗?若我们能帮你毁了这阵,天水妖族或许还能另寻他处。”
这番分析切中肯綮,尤其事关天水妖族的未来,天水舒并没反驳,而是沉思了起来。
而且方才他尝到了她的血,那带有天生压制的血脉令他下意识臣服松口,那分明……是妖王血脉。
可她身上却又没有一丝同类的气息。
天水舒凝神思索,天水妖族每日都有因不堪灵傀刺点折磨而散形的妖,若是再不寻求生路,这片镜湖空间便会成为天水妖族的葬身之地。
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
“我可以带你们找仙人泪,但是你们得先破阵,将这片湖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否则我也找不到仙人泪。”
“成交。”冬青伸出拳头,举到他身前。
天水舒听见了,他迟疑了一下,手掌缓慢不决地握成拳,再举到与她拳头齐平的位置,缚妖锁被他的动作牵扯地哗啦作响。
池南看着一白一蓝两只拳头越靠越近,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天水舒与冬青碰拳之前抢先与冬青碰了个拳,随后不容置否地轻轻把冬青拉起来,站在她与天水舒中间。
冬青:“?”
池南心情肉眼可见好了起来,转身用鞋尖碰了碰天水舒的腿,“起来带路。”
天水舒僵在半空的手放下,他若是有瞳,此时就该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双手撑地站起身来,“你们,把耳朵掩上。”
“为什……”
池南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嗡鸣便在耳畔炸开,仿佛有一块钵,在脑子里猛然敲响。
耳朵里涌出鲜血,倒是稍微隔绝了一下那令人牙酸的鸣响,他飞速将方巾撕成长条,团成一小团塞进冬青耳朵里,随后往自己耳朵里也塞了两团。
他刚想掐个静音诀,便被冬青抬手制止了。
冬青手指一翻,掐了个静音诀点在池南耳朵上,自己却摘掉了那沾了鲜血的布塞。
池南一急,“冬青——”
冬青抬起手,示意他无碍。
那令人眩晕的嗡鸣仍持续不止,天水舒处在声浪中心,耳尖向上绷紧,一动不动。
冬青似乎明白过来,他定然是在通过声音的不同找阵眼。
若真如此,那她以御物之术未尝不可做到。
冬青放出真气,与那向外蔓延的无形鸣响融为一体,不需要她做任何动作,天水舒发出的嗡鸣自然会把她的真气送往空间各处。
天水舒耳尖一动,有所察觉,但并未阻止。
与此同时,一副扑朔迷离的镜湖空间在她识海迅速铺展成型。
天水舒似乎有意引导她,在经过几个空间时,嗡鸣声骤然拔高。冬青也敏锐地察觉到,真气蔓延到那些空间时,会不自觉地被吸走一部分。
她在识海中将那样的空间逐个做了标记。
嗡鸣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冬青耳朵里涌出的鲜血已经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了雪白衣襟,才慢慢停下来。
天水舒耳朵动了动,挑了一下眉,对冬青道,“你不错嘛。
她也没谦虚,“尚可。”
池南抬手撤了静音诀,递给冬青那块撕扯的有些破烂的方巾,“抱歉,将就着用吧,最后一块了。”
冬青眨着眼,抬手将那块方巾推回,从乾坤币拿了一块崭新的、带着竹叶清香的白色方巾,对着脚下镜面将衣襟向下拽了拽,露出如玉脖颈上蜿蜒的血迹。
她的颈侧皮肤很薄,薄到能清晰看见皮下鼓动的青色血管,殷红鲜血如小河一般从皮肤上流淌而过,给那脆弱颈侧平添了几分触目惊心的美感。
池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脏躁动地别过眼去。
冬青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异样,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擦净了耳朵和颈侧的血迹。
她站起身来,正要与他说自己的发现,却发现他扭着脖子看向一边,耳朵和脖颈都泛着诡异的薄红。
冬青绕到他脸前,问道:“你扭到脖子了?”
“……”池南将脸扭回来,“没有。”
“没有就好,你要不要进我识海看一下,有发现。”
进识海。
之前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冬青的心意时,进她识海空间权当助她修炼。可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进她的识海,便会时时刻刻想着“惟有亲密之人能共享识海”这件事,多少显得有些图谋不轨。
可他又确实为冬青邀请他进识海这件事感到开心。
至少冬青并不防备他。
他什么时候邀请冬青进自己识海看看呢?
他心里天人交战,一时没有回答冬青的话。
在冬青眼里,人高马大的少年神色诡异,一会儿抿抿唇,一会儿皱皱眉,像画本子里写的小媳妇一样,支吾来支吾去就是没给她个准话。
她忍不了了,“你扭捏什么呢?你不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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