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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离殇

小说:

照微尘

作者:

雾里看蛙

分类:

穿越架空

一行人来到破庙,其中三五聚首着几个流民,逃难刚开始,大家形容还好,不少人身上还背了干粮,不至于造成哄抢,阮蟾光也就放心让随从取了车上干粮进破庙来分食。

经过两天两夜的逃难,乍然一歇下来,破庙中多数流民偶遭变故,心神已是经不住了,一位满头发丝灰白的老妇人在离散中丢失了心爱的小孙子,此刻不禁嚎啕大哭,“好好的日子这是怎么了?这些人怎么就太平日子不过,要去打仗呢?我们一家人和四邻本是好好的过个上元节,不过一夜就跑的跑散的散,可怜我的阿福啊!”

闻者多是伤心,一个少年忍者不让泪水落下,道:“我家......就跑出来我一个。”

阮蟾光分干粮的手一顿,听他继续说:“那些人进了村子就抢,连人也不放过,我两个兄长都被他们抓走了,我娘在他们进村子前就让我躲进了后山,可怜我两个兄长没来得及,不知道被他们抓到哪里去了!”

这是在强行征兵!

阮蟾光长这么大,第一次嗅到乱世的杀戮气息,她心头一颤,稳了稳呼吸,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她将凉透的饼子塞到那少年手里,“好好活着,终有一日你还要回到家乡孝敬父母的。”

少年泪水滑落,望着这个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吃起了干硬的饼子。

众人哭过,痛心过,多是身体疲乏,各自靠在一起依偎取暖。

侍女架了火把,阮蟾光先将黄褀娘和阮玄的鞋袜一一烤过,免让二人着凉,最后才去烘烤自己的。黄褀娘抱着虎球宝坐在甘草上,眼睁睁看着小姑亲手做着这一切,欣慰之余道:“小姑快坐下歇息会吧,还有一段路要赶呢!”

阮蟾光只说自己不累,又用火烤热了干粮分与阮玄一起吃,她坐在佛像前的干草上,只觉臀下硌得慌,遂伸手平整了几下,不想一触之下心底生凉,连忙拉着阮玄从地上站了起来。

阮玄被她吓了一跳,“姑母怎么了?”

阮蟾光平复下心绪,看着那丛诡异的草堆,取了侍女手中的烧火棍大着胆子上前拨了拨,待看到其中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时,破庙中所有人的心不禁悬起。

这孩子还活着吗?

近卫第一时间就把阮蟾光护到了身后,阮蟾光凝望着那个小乞丐,拍了拍近卫示意他让开,她上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这小乞丐看来不到十岁的年纪,身体僵硬,嘴唇干燥起皮,似已无生机,脖颈和面色看起来发红发热,好像还没有断气。

她鼓足勇气上前摸了摸他被乱发遮住的额头,果不其然滚烫,“给我一粒驱寒止热的药丸。”

近卫听从吩咐,立即取了药前来。

阮蟾光命婢女取了温水,亲自喂入小乞丐口中,片刻,他喉咙翕动,渐渐咽了下去。阮蟾光回头冲担忧的黄褀娘激动一笑,“嫂嫂,他还有救!”

黄褀娘歇口气,见这乞儿衣着破烂单薄,令人去车上取了棉衣。

阮蟾光又耐心给他喂了些温水,将棉衣给他披上。

破庙中逃难的众人目睹着这一切,一位老者感慨道:“小娘子心地良善,能遇到你,是这乞儿的福分呐!”

阮蟾光道:“世道艰难,自强方能自存,全是他毅力坚韧,命不该绝,老翁谬赞了。”

一行人还要赶路,未多作停留,简单休整过后继续赶路。临去前阮蟾光命人加足了炭火,并将去热驱寒的药丸包好放在了那小乞丐怀中。她想了想,对破庙中避寒的众人道:“诸位,如今洛州战乱,不是久呆之地,各位若是没有去处,就沿着长河东走去中州。中州太平富庶,总能寻到安身之所。”

方才说话的老者一家正有此意,道:“多谢小娘子提醒,我等商量好了,就结伴一同往中州去,听小娘子口音,正是中州人吧?”

阮蟾光朗朗一笑,“老者好耳力,小女正是汝阳人,中州刺史、汝阳郡守皆是为国为民励精图治的好官,定会好好安置大家的!”

无家可归的众人闻言,心中不禁重新生出重建家园的希望,互相交口称道,心中热切,打定主意就要去往中州。

众人说道时,无人发现草堆中昏迷的人眼睫翕张,在沉梦中艰难挣扎寻觅光泽,人群杂乱中,他只隐约捕捉到一个小女孩离去的身影,还有她响亮话语中的“中州”、“汝阳”。

下过雪的道路本就不好走,待正午冰雪融化,道路更是泥泞,空气中也更多几分寒气。阮蟾光素来不喜冬季,数九严寒,朔风如刀,她尚且感到难耐,更莫提寻常百姓了。倘时令不好,多下几场大雪,农家便要受灾,日子更是难捱。冬季约莫是最让人感觉人世艰难的季节了。

一行人车马兼顾,终于在午后抵达了延津渡口,阮家主事听从阮绎吩咐配备了船只,只等着家主一行前来。

时间比在路途中还要令人感到漫长,不知等了多久,天色已经阴暗,迟迟还不见有人来。阮蟾光候在码头,派人去查看了一次又一次。黄褀娘亦立在甲板上痴痴盼着,舱内虎球宝的激烈哭声都未听到。

就在阮蟾光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的时候,漆黑渡口忽然传来混乱人声,当明灭的火把架起时,她蓦然张首,终于见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父亲、母亲、胞兄阮纬和胞弟阮纪,还有原在京中的二叔母、三叔母及多位堂兄弟姐妹们。

她在人群中逡巡一周,“大哥呢?”

王琨一身血污,痛心道:“我等前往接应家主时,遇到了河间王与武阳王的大军交战,大公子和三公子带人掩护在后,与我等冲散了!”

三公子乃二房长子阮绘。

“你说什么?”阮蟾光大惊。

说及此处,原就惊魂未定的阮夫人一瞬间心如刀割,泣涕不已,“绎儿,我儿......我儿!”

阮二夫人捂着胸口,悬了一路的心,却迟迟不见儿子跟上,当下便撑不住了,阮三夫人忙扶住她,妯娌三人哭作一团。

“母亲,叔母,大哥和三哥不会有事的!”阮蟾光上前紧紧抓住母亲的手,“他们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等他们回来!”

小女儿的声音忽然就给了阮夫人希望,她止住悲戚,不顾严寒难耐,一直在渡口候到了深夜,等着她心爱的长子归来。

风声萧萧吹动江面滚滚逝水,寒风一寸寸凉透人的心间,渡口处一直未有声响。

阮敏中一直负手立在码头,如巨石无声,遥望着来路。

惊破黑夜的是一阵乱马刀戈声,王琨与众护卫立刻警醒,派人前去探查。

探查之人还未归来,一匹马踩着沉重的步伐冲进了芦苇丛中,直至近前,众人才看清马上还拖着一个人,至岸口,那人从马上坠落。

众人呼吸提了起来,阮二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绘儿,是绘儿!”

她又惊又喜,快步跑过去扑向儿子,众人皆跟了过去。

阮绘浑身是伤,气息奄奄,在众人搀扶下从地上坐起,他环顾一周,望着大伯父,“快......快走,乱军......杀疯了!”

阮夫人托着他的面庞,急切问:“绘儿,你大哥呢?你大哥在哪里?”

阮绘的瞳孔可见地紧了紧,他垂下眼睛不去看阮夫人,两行泪滑下面来。

阮夫人的身子一软,瘫在地上,阮二夫人看看大嫂,道:“绘儿,你说话啊!你大哥呢!”

阮绘咬牙,捂住胸前流血的伤口,道:“乱军要来了,大哥......让我回来送信!快走!”

他强撑着一口气至如今,说完便昏了过去。

众人乱作一团,探查之人迅速归来,大声道:“家主,快走,乱军来了!”

满船妇孺皆惊恐,混乱中将阮绘拖到船上。四岁的阮纪害怕地靠在阮蟾光身边,阮蟾光目光僵冷拍拍弟弟的肩膀,看向了父亲。

阮敏中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如鹰隼犀利,他声音冷酷:“即刻发船!”

“不要啊家主,”阮夫人一贯端静守礼,此刻不禁花容失色,再顾不得礼仪,哭喊着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乞求,“绎儿还没有来,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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