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培养罐前，以利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眼前的培养罐样式也太眼熟了——猫头鹰法庭中，他与红头罩被这些培养罐包围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莫非这些反派搞非法人体实验的设备都从同一个地方进货吗？
目光下移至罐中的生物，也的确是标准的、传说中的“人鱼”会有的模样，面庞艳丽诱人，人耳已蜕变为鱼鳍，被挤压的鱼尾的鳞片闪烁着漂亮的金属光泽，一直上延至肚脐下方，带着神话中的生物所特有的不和谐与怪诞之美。
但真正让以利亚感受到震撼的，是它们闪烁而出的卡牌。
「腐朽至天明」
「它们由腐烂的●●●●、●●●、●●●、●●●与●●拼凑而成……用“奇迹”形容未免有些恶心，但它们的确活着。」
性相：三阶冬，一阶灯，一阶启，一阶杯，一阶蛾，一阶心，一阶刃，一阶铸，一阶秘史。
*
以利亚玩了这么久《密o模拟器》，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一堆黑咕隆咚的●●也就算了，字里行间暗示这是「拼好尸」也按下不提，这一长串的性相一眼扫过去，好家伙，九条道路一个不落啊！
他们，居然还能算是活着吗？
由尸体拼凑起来的“人”，又算是谁呢？
……难怪利爪可以量产，“人鱼”就这几条，一看就不是一个强度的实验。
或者说，这真的是实验的成功品吗？
如果不是……九头蛇、九头蛇背后的教团，甚至于教团背后的神明……究竟想要研究出什么呢？
以利亚摸摸手臂上骤起的鸡皮疙瘩，压下心中种种思量，道：“这间实验室还有别的实验资料吗？”
温格摇摇头：“我没有找到任何的纸质文件，电子设备内也只有这些实验体的实时生命体征数据。”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以利□□绪上的变化，不着痕迹地将代指由“人鱼”改为“实验体”。
以利亚站定在原地，周身光点铺散开来，将整间实验室里里外外浸透，很遗憾地发现，温格是对的——这里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
他又试探着收束起辉光，向实验体的头部探去，不算意外地遇到了滞涩的阻碍，没能成功翻阅他们的记忆。
……话又说回来，其实他的教徒的情况和这些实验体是有些相似的，不是吗？
都是莫名其妙多出来了性相……
——但相似度也没这么高。
右手食指无意识点点左臂，他看回那两个培养罐，罐中天蓝色的澄澈液体已经到了腰部的位置。回忆起方才并没有搜寻到的备用营养液，他问道：“这些营养液不需要更换吗？”
“它……他们并没有留下更换的营养液或者配方，我已经把售出的三条……实验体所遗留下来的营养液都更换到了他们的罐中，这些大约还能再支撑一个月。”温格尽力委婉、却终究没那么委婉道，“如果可以，您最好尽快使用。”
……说真的，以利亚也不知道这些实验体还有什么除了研究以外的价值。
别说他现在可不敢正常攀登漫宿，就算他把守夜人当空气去开蜘蛛之门，蜘蛛之门也不一定吃这两只无自然纯添加的合成品。
“先把他们锁进橱柜吧。”以利亚最后拍板道，“毕竟接下来这里要作为临时总部使用，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意识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话音落下，从暗处悄无声息伸出的血线便迅速窜出，紧紧缠上两只培养罐，将其不着地地拖入远方；于是，面板上两张「腐朽至天明」的图片便多上了两条交叉的锁链。
「此人必心怀异念，将他送入橱柜。」（注）
*
几人在自己的临时总部转悠了一圈，看得出来，温格之前有尽力让这里变得宜居而符合以利亚审美：他把四周的金属墙体和设施刷成了以利亚发色一样的浅金，在上面镶嵌了大大小小的宝石。
说实在的，这种暴发户似的风格确实深得以利亚欢心。但显然温格对于“装饰”的全部想象力也止步于此，而一间废弃的实验基地也没有多少留给他发挥的余地，因而这与原本整肃简洁的科技风放在一起，极为怪异而不和谐。
这让温格显得有些懊恼，但以利亚没怎么当一回事，他简明扼要地和温格交代了几句现状，要求他安分一点呆在复仇者联盟，就带着格兰恩与兰斯洛特返回了圣许德拉会。
一回到房间，他们就与神色复杂地望着破损墙面的教宗面面相觑。
哦莫。
以利亚眨眨眼。
忘记这茬了。
*
“……以利亚教主如果希望打通我们圣许德拉会与辉光之镜的据点，其实可以直接吩咐我们的。”
长生者已经战胜了衰老，教宗的脸庞俊美如神像——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来来往往的基。督教徒不会想到，这样的教宗居然会是异教徒——但以利亚在这一刻，在这双绿色的眼睛里看见了沧桑和迷惑。
“有我主的神谕，这些都是小事，无需以利亚教主亲力亲为。”
以利亚：……
有点心虚——
他背过手去，噼里啪啦地打字要求兰斯洛特和温格把他们的临时总部搬走。
——但不多。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拯救了愈发尴尬的空气。教宗深深叹了口气，走出门外，去吩咐手下收拾新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以利亚一行人。
等门关死后，以利亚这才拿起手机查看来电。
来电显示是洛丽塔。
这可稀奇了，洛丽塔再要紧的事通常都只会发短信，生怕打扰到教主大人更重要的事情。
他挑挑眉，接通了电话，对面却传来了红罗宾失真的声线。
“嘿，教主大人，我想我们需要售后服务。”
*
“你们……是在威胁我吗？”
以利亚似笑非笑的嗓音再次回荡在蝙蝠洞内，红罗宾马上就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连忙推了推洛丽塔：“抱歉，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是我们一直没办法联系到你们，才找洛丽塔借用了洛丽塔的手机，并非绑架了她来威胁你。”
洛丽塔也顺着力道向前一步，乖乖巧巧喊道：“教主大人。”
以利亚的语气这才和缓下来，耐心道：“那就好。你说要什么售后服务？”
“是夜翼，他、”红罗宾卡壳片刻，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于是蝙蝠侠接过话茬，阴沉地质问道：
“夜翼正在在咀嚼自己的血肉——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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