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霙向晚》
文/繁香椿
2025.9.9
“全体来宾向逝者行三鞠躬礼。”
灵堂里回荡着司仪的回声,一行黑衣人依言躬身,伤痛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尖上。
仪式肃穆、庄重。
接下来是瞻仰遗容。
宾客手捧着白花依次上前,花瓣上的水珠不知是露珠还是溅落的泪水。
林晚琼被啜泣声包裹着,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水。
她指尖死死攥着裙边,裙子上的褶皱足以说明她的悲痛。
这场葬礼来的人很多,大多数是岑家生意上的伙伴,以及岑宋的朋友同学。
每个人一袭黑衣,和阴沉的天色应景,压抑至极。
林晚琼的耳边好像传来一个声音:“不要哭。”
可是怎么会不难过呢?明明一个月前还在一起过了生日。
原本是他的生日,他却给林晚琼准备了一条黑色长裙。
在岑宋的葬礼上,林晚琼穿上了这件长裙,他说过她穿上一定很美。
如今她终于明白,这是岑宋送给自己的礼物。
遗照上的照片还是林晚琼给他拍的,那是去年冬天在北海道拍的游客照,他们都很喜欢这一张。
照片中他的目光定在林晚琼身上,此刻她美丽的样子,他看到了。
林晚琼站在人群中,经过她身边的人,眼神里带着怜悯和可惜。
“节哀。”
她弯腰致谢,随即起身。
岑宋是林晚琼的男朋友,还没等到两人有更深的进展,他却去世了,死因判定为自杀。
为什么岑宋会自杀呢?
美满的家庭,优渥的家境,未来是那么的充满希望。
可他什么都没留下,像是一阵突然停止的风。
没人知道答案。
林晚琼站在原地,岑宋的笑声、呼吸声在脑海中反复盘旋,直到灵堂渐渐空了下来,她才突然清醒,猛地回神。
突然她的胳膊被捏了一下,熟悉的声线划入耳畔:“节哀。”
她回头看向那个转身出去的背影,黑色西装笔直挺拔,十分熟悉。
可没有时间让她回忆,她是最后一个走到岑宋身边的人。
他躺在那里,睫毛安静地垂着,像只是睡着了。
她放下花束,转身走向岑宋的父母。
岑宋父母的泪流不止,岑宋是独子,岑父岑母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叔叔阿姨,节哀。”
岑母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泪水浸透了她的肩头,岑父红着眼眶别过头。
林晚琼的父亲则站在角落,脸色冷得像块冰。
仪式在哭声中结束,岑宋安葬完毕。
这会一阵雷声闪过,预示着天要下雨。
岑宋的父母走向她,给了她一个拥抱,随后被家中的佣人扶着离开此处。
林晚琼转身目送眼前的黑色宾利驶离此处,偌大的墓园只剩下她一个人。
仪式在哭声里落寞,雨滴和泪水混在一起看不清。
她站在岑宋的墓碑前,喉咙里涌出压抑许久的哽咽。居高临下地
突然林晚琼头顶一黑,雨水被隔绝在外,脸上只剩下泪水。
她惊觉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黑色衬衣,她抬起头来,撞进一双阴沉的眼眸。
沈寒霙!
果然是他,他竟然回国了。
林晚琼胡乱抹了一把泪,眼珠有些晃动,如同那颗跳动的心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声音淬着冰:“你就这么爱他?”
“沈先生觉得,我不该爱他吗?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呢?”她的回答带着刺。
沈寒霙俯视着她,她的眼睛通红,看样子为他哭了很久。
一年了,她没再为他这么动容过。
“沈先生,我想你在我男朋友的葬礼上问出这种问题,是对我和他的不尊重。”
况且现在就在岑宋的墓碑之前,去聊这些真的礼貌吗?
他原本明亮的面容骤然一变,笑容也渐渐变得阴骘。
男朋友?
当他是死了吗?
“若真那么爱,岑宋自杀的原因,你怎会全然不知?”
林晚琼听完这句话,眉头皱紧,眼里含着无尽的忧伤,手掌抚上心口,哽咽道:“沈先生,这件事情我的确为其伤怀,我没有做好一个合格女朋友的身份,但你不能否认我们相爱的事实,甚至我还没有嫁给他。”
她说完这些,情绪开始更加激动,像是撞破了她内心最后的防线。
嫁给他?
这么久不见,林晚琼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晚琼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和这些话搭配在一起可信度是多么高,他无法再从容地站在这里。
他掰开林晚琼的手指,他掌心的温度很烫,将伞递给她,转身走进雨里。
林晚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和年少时没什么变化,依旧脸色一沉惜字如金。
他的背脊更加宽广,眼眸之间多了片她读不懂的水汽。
林晚琼转身,手指拭去脸颊上的泪水,随后将手抚在墓碑上,好像抚在岑宋的肩头,只不过墓碑冰凉的触感在提醒她岑宋已经死了。
“我会再来看你的,一路顺风。”
林晚琼撑着伞,提起已经湿透的裙摆往外走去。
墓园已经空无一人,她往门外走,经过时惊动了旁边树丛中的野猫,它动作敏捷,往墓园深处跑去。
岑宋最喜欢小猫,也最怕寂寞,有只猫陪着也好。
林晚琼开了岑宋的车,车内的味道依旧是岑宋最爱的香水味。
之前每一次林晚琼坐他的车都要吐槽他骚包,这车里完全被他的味道腌入味了。
有次她有些头晕,坐了他的车,其实并不难闻,但一旦搭配上头晕,无论是什么味道都会被加以怪罪。
可是如今坐在车里,她依旧是缓了许久,被熟悉的气味包裹好像他还在一样。
接受岑宋的死亡真的有些困难,她当下需要找个东西麻痹一下自己。
她一早就接受过失去,当年母亲的离世,她也是通过麻痹自己走出那段伤痛。
车子从墓园门口开出,路过一辆黑色轿车,这辆车显然是沈寒霙的,他居然没走。
林晚琼目不斜视,径直开车路过。
没想到这一路上黑色轿车都紧跟着她,墓园这边本身就比较偏,他却是紧追不舍。
林晚琼一阵窝火,脚下的油门更是踩得生风。
雨刷器频繁摆动,雨越来越大。
没想到身后的轿车跟随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林晚琼为了安全着想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雨天、竞速,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转过一个急弯,身后那辆车依旧没有减速的打算。
再后来,一声巨响,车子猛然向前滑行,林晚琼没有机会害怕,而是紧紧握住方向盘,努力调整着方向。
车子失控地滑出几米,直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才稳住。
还好是在郊区,时间也已经不早,这条路上除了他们没有一辆车。
她将车靠边停下,推开车门随后把车门猛地甩过去,这些动作依旧不能让她的愤怒减少丝毫。
黑色轿车上的人并未下来,毫无生机地停在路边,雨刷因为撞击完全翘起来,还在苟延残喘地缓慢摇摆着。
林晚琼满脑子只有一个词语:奄奄一息。
她不禁心中有些战栗,手不禁有些抖动。
她越走越近,可以看到沈寒霙似乎趴在驾驶位上。
天气阴暗,雨倾盆而下,周遭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唰啦唰啦作响,一道闪电在空中炸开,天光一亮。
车内的沈寒霙抬起头,他的起身压到了喇叭,一阵鸣笛尖锐刺耳刺破雨幕,象征着他并未倒下。
他那一瞬间是不理智的,当她说出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没法再理智,他太想和她再有些牵扯,无论是哪一方面,即使是恨也可以。
林晚琼看到眼前车子的车门打开,长腿迈出,鞋底的一抹红色给暗色调的人间带来一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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