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是被窗外传来的剑声扰了清梦。
蒙上被子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掀被而起准备骂人。
一推开窗,风一吹,人顿时就清醒了,舌尖一卷,把骂骂咧咧的话咽了下去。
无他,在外面练剑的是沈自舟。
雨落了一夜。
整片竹林都被雨水洗过,青翠欲滴。
风一吹,竹叶晃动,雨霖铃。
沈自舟立于竹林中,手中持着的不是剑,而是一节枯枝。
枯枝粗劣,落在他的手中,仿若化腐朽为精妙,生出万千剑意。
只见手腕翻转,矫若游龙,闲庭信步地穿过雨帘,避开了每一滴雨,未沾染分毫湿意。
江泠用手遮住左边眼睛,看了看,又换了右边。
嗯,比昨天看得更清楚了。
打了哈欠,干脆倚在窗边看人练剑。
看了一会儿,沈自舟确实使得一手好剑,或者是,他是天生为握剑而生的。剑使得又好又漂亮,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虚架子,而是干脆利落,一击毙命的杀招。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猴子的差距都大。
江泠还记得,当年一起练剑,看得同一张剑谱,他还没看明白,沈自舟就已了然于心,甚至还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当时气得他连饭都吃不下。
最后还是沈自舟手把手教他练的剑。
格外的耐心,握着他手腕,手按着肩胛骨,几乎是贴在一起一点点地教他使力、卸力,如何用巧劲四两拨千斤。
哎。
想想沈自舟也挺好的。
要不是这个破系统,他也不想当这个反派的。
其实他俩还是可以当哥们的。
一起快意情仇,仗剑走天涯的那段时间,算是他两辈子以来最肆意、最张扬,也是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江泠托着下颌,不禁开始怀念。
也有许多年没见沈自舟练剑了,时隔多年,依旧与记忆中的画面相同。
或者说,风情更胜过当年。
毕竟当年还年轻,到底还是太过于青涩了,不像现在长开了,看起来腰是腰、腿是腿的。
之前他还偷偷摸了一把,肩膀宽阔,腹肌结实而不夸张,还有那里——身为男主,别的不谈,资本还是足够雄厚的。啧啧,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
江泠的思绪逐渐飘远,难以捉摸。
不过,看着沈自舟的这张脸,实在是想不出他云雨时是什么模样。这样肃冷自持的性子,会像书中写得那般【失控地低吼一声】吗?
江泠忍不住把沈自舟的脸代入进去,乐不可支,唇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沈自舟垂手收剑,侧目望去。
窗格如画。
江泠趴在窗前,晨起懈怠,长发凌乱披下,眉眼松惺着,还带着一抹笑意。盈盈望来,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也是这样。
他在练剑。
江泠在赖床。
有时被吵醒了,就推开窗插着腰骂人。一张小嘴叭叭个不停,骂人的时候眉眼张扬肆意,看得人晃了心神。
有时又缠着他也要一起练剑,可往往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还豪言壮志发誓要好好练剑,明日又用被子蒙着头假装听不见叫起。
沈自舟是个较真的性子,答应了教授剑术便要做到。强硬地掀开被子,缩在里面的少年唇红齿白,眼中带着蒙蒙水光。
“阿渡,让我再睡会儿。”
“阿渡……”
谁也没想到,如此懒散的少年,使出最好、最精湛的一剑时,竟是从背后刺入他的心口。
剑意锐利,又快又准,连一丝犹豫都无。
分明是冲着夺他性命、废他命脉去的。
这教他如何不恨。
非要恨彻心扉不可。
滴答。
一点水渍打在额心,回忆瞬间分崩离析。
涟漪渐止。
沈自舟心静如枯井:“上路了。”
江泠回过神来,大惊失色。
上路,上什么路,黄泉路吗?这么突然的吗?
对上沈自舟的视线,冷淡中分明浮现着恨意。尤其是头顶的红条,闪烁个不停,恨意差点冲破天际。
一个激灵,伸手就关上了窗户,将目光隔绝在外。
“砰”得一声,震落了窗檐积水。
江泠的半个肩膀被水打湿,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尖,眼睛也红红的。
一抬头,就见沈自舟从正门迈步进来。
……见了鬼了。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昨日刚以血作药喂了他,何故今日就要取他性命?
沈自舟不会又要发疯吧?
江泠目光闪了闪,还未开口,就先听见缓声低沉:“你哭了。”
细密的水雾坠在眼睫上,就这般轻轻一瞥,犹如含着泪,欲语还休。
不过是风迷了眼睛。
但他不欲解释,偏要欲盖拟彰:“……我没哭。”话中却是带着鼻音,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泠低垂下眼皮,提起其他:“你还日日练剑吗?”
沈自舟定定看着,淡淡道:“日日不缀。”
是看见了他练剑,方才落泪的吗?
倚靠窗边时,可是也如他一般想起了从前往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自舟的指尖轻轻一颤,最终一个字都没问。
此时无声胜有声。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显看见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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