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山彻底空了。
玉夭灼谨记师伯嘱托,连日来尽心巡视宗门,为闭关的师尊护法。几日来风平浪静,不想今日却陡生异变。
她本如常在听竹亭静心守关,一股极其隐晦的陌生气息,骤然打破了寒潭洞外的宁静。
她顿时警铃大作,霍然起身,一边急速传讯示警,一边飞身掠向洞口查探。
然而,对方的修为远胜于她。
未等她辨明情况,周身空间骤然凝固,无数坚韧无比的琴弦凭空浮现,将她死死禁锢在原地。
“反应倒是快,可惜还是迟了。”
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三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口前。
为首的女修怀抱玉琴,姿容空灵,身后随着两名青年男子,一人持笛,一人腰挂银铃。三人衣袂飘然,不沾半分雨水泥泞。
青羊宫!
玉夭灼在看到几人装扮后瞳孔骤缩——这些人正是来自与玄瑛派素有旧怨的青羊宫!
女修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有一丝不可置信。接着,她的目光扫过玉夭灼腰间玉牌后,神情就不太能够琢磨透了。
她喃喃:“原是玉羽涅的关门弟子……”
“夫人。”持笛青年上前,应与她密言了什么,这位被唤作“夫人”的女子立即柳眉直竖,愤恨朝远处一瞥。
她气愤道:“仇化恩你这个贱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随之,她看向仍在挣扎的玉夭灼,“我们先撤,此女……一并带回宫去。”
“封了她的灵识,正好给我们化恩的好师孙试试我最近得来的新玩具。”
“你们要做什么!别碰我!”
玉夭灼奋力挣扎,发间金铃震耳欲聋,奈何实力悬殊。
铃使凌空一点,一道铃音直贯识海,她眼前一黑,灵识瞬间被封,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此地不宜久留。”
得了讯息的弟子已然朝这边靠近。迫近的剑气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作为无缘大典的人,余下守山的弟子并非精英,可面对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却皆无退缩之意。
女子轻笑一声,周身戾气暴涨:“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她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音波扩散开来,可却在逼近那几人面门之时,无声地消散了。
“算了……”
三人身形一动,带着被俘的少女消失在蒙蒙雨雾里。
-
景物化作虚影在周身划过。
凌泉御剑飞行,风鼓动他的长摆,声如鼓锣。
自起兮大典开始,心中隐约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他不顾阻拦提前离场,而心中不安终是在听到一声如雷铃声时达到顶峰!
夭灼!
剑光如影撕裂长空,爆鸣腾空,却也能悄然无声,轻巧穿过层层结界。
被挤压成色块的山川湖海从他脚下飞速倒退,最终拼凑成一个僻静的山谷。
距离铃响已过三个时辰。他将两天的路程压缩到这般,却终是……晚了。
-
黑暗。
粘稠、无声的黑暗。
在无垠的意识海中沉寂了许久,只在手腕处传来阵痛的一刹那,玉夭灼短暂地恢复了神智。
于手腕处的疼痛让她脊背发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只蠕动的长毛虫在撕咬她的皮肉——她奋力瞪大双眼,看清那根根长毛竟是一只只在摇摆的足……
濒死的窒息感再次袭来,让她陷入无尽的深渊……
不知过了几时,耳畔突然变得嘈杂,似乎有人在尖叫。
细碎的动静如一团毛线裹住她的,将她往更深处拖拽。
迷离间,她却看到一朵腊梅。
一朵落了雪的梅。
梅香幽幽,带着腥膻的气息。
冰洁的洞穴刮过一阵清风,血一般的花瓣散了满堂,弄脏了如玉的洞壁。
偶有几片花瓣飘到了她的脸上,勾着七魂丢了六魄的她,朝着那株零落的梅树走去——
仿佛喝醉了酒,只凭本心活动。
酒醉见人心,她从心环住了那颗腊梅,死死咬住那发出香味的地方。
过分柔软的,带着不可置信颤栗和抗拒。
她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身体更烫了,手指死死嵌在那颤栗的身上,不住吮吸那份腥膻血味。
这是一场过分真实的梦,近来她总是做梦。
梦里,是一双红色的眸子。
谪仙一样的人在喊她:“夭夭,醒来吧。”
“师……”玉夭灼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
再睁眼,心还在跳动。
春风干燥,带着柳絮而来,团团小毛絮在空中弹跳,粘在行人的发梢上,惹人心烦,剪不断理还乱。
一团毛絮弹到玉夭灼脸上,惹她打了个喷嚏,这一下子打破了虚与实的壁障。
她,现在在哪?
意识在收拢的刹那,风声也纷至沓来。身下万物流逝,一柄长剑行得缓而稳。
长发随风肆意,衣摆猎猎。
玉夭灼抬眸,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紧绷的脸。
“醒了?”
日头正盛,凌泉低头时遮蔽了悬在头顶的太阳,落下一片阴影。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如水,白皙的皮肤在阴影里蒙上灰。
简单干净的黑白灰三色,玉夭灼偏是在其中看到了一点红——在凌泉的下唇。
是结痂的暗红。
“师……”
“师兄。”玉夭灼声音沙哑至极,一股铁锈味在喉间肆意,疼得好似吞了千根针。
“先别说话,马上就到家了。”
凌泉说罢没再看她,重新注视着前方,声音平淡得像这不过是一次寻常出游,怀中女孩逛累了,撒着娇让他抱着回家。
可是,他脖颈上青筋明显至极,一下下跳动着,好似下一秒就要爆裂而出,在玉夭灼肩头的手也是紧紧的,死死把她压向自己的胸膛。
风吹起他身上的血腥味。
一声声、一声声,一声声的心跳打在玉夭灼的肩头,从她锁骨钻入,带着她浑身的骨头在震动。
过分平静,是因为过分的不平静。
那股腥膻味还在口间未散,玉夭灼盯着那抹暗红,脸色苍白。
她记得的。
记得众人出山,记得她在守关,记得青羊宫的不请自来,记得那深入骨髓的铃声,记得那只蠕动的百足虫,记得……
她记得在昏迷前,吻上了一个人的唇,吻上了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人。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心乱如麻,金铃大作,可玉夭灼根本没注意到当下这突兀的声音。她微微垂眸,看到了搭在自己身前左手腕上,扎眼的疤痕……
一切都是真的。
身体不受控地颤抖,却因怀抱她的人力度过大,看来只像是抽泣时的抽动。
难以言喻的对陌生之事的不安将她笼罩,玉夭灼盯着凌泉的侧脸,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捉你的应是青羊宫的旋妙夫人,商清音。”
凌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青羊宫向来和合欢宗来往密切,旋妙夫人的侄儿便是合欢宗的——是个想法离奇的姑娘,最爱寻世间的偏门邪道。”
“是蛊……夭灼,你中了蛊。”
凌泉的手收得更紧了些。阳光晃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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