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般漏进牛皮帐时,李熹桃迷迷糊糊睁开眼,偌大的帐子内只她一人,昨夜周身萦着袁尧身上浅浅皂角味道,倒是睡得安稳,她细嫩双手撑着榻,神色怔忪之时,有人推开沉重的帐帘进来。
李熹桃寻声去看,是个女子,她着半臂胡服,玄色锦缎裁得利落贴身,腰间蹀躞带上只悬一柄横刀与火镰,叉手略躬身行礼:“殿下,大帅吩咐我送您回府。”
“将军呢?”李熹桃迷迷糊糊问。
“大帅正忙,不能同行。”女子抬头直起身,凛冽的眉眼不含复杂情绪,唇色也淡,泛着冷光。
闻言李熹桃闷闷应了一声,她知晓袁尧军营事务繁忙,昨日能够允她跟着,或许已是破例。
已有人备好马车,李熹桃简单洗了把脸便莲步跟着女子离开,路上相聊,得知女子姓云名乌,是袁尧手下副将之一,她先前便听袁尧讲过程韫锦将军的事迹,却不曾想过能亲眼见到一名如此年轻女将,忍不住偷看云乌几眼。
云乌头上仅有一根木簪斜插高髻,护送公主回城路上,雪白马背上女郎脊背挺拔,哪怕察觉到那双漂亮眼睛数次偷偷瞟她,亦是目不斜视。
轻风掠过树梢,千万片叶子在枝头颤巍巍翻成绿浪,如水波纹般涌动,公主皙白手指撩开帘子,林间漏下的光斑在瓷白如雪般肌肤上跳动。
眸光不经意扫过车后,她似乎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斑驳光影闪过清目,李熹桃略微晃神间,那影子便又消失了,公主嫩指紧紧捏着车帘,急切地朝后探头去看。
空空无人,李熹桃心头也跟着一空,闷闷地松了手,云乌驱马护在车厢一旁,冷眸淡淡扫过垂落晃动的帘子,明显失落下来的漂亮杏目被帘隔挡,见状她淡色双唇抿直,一条冷硬的线。
正午时分,护送公主回城的车队进入灵州大门,离使府越来越近,李熹桃不禁紧张起来,她扯了扯身上混着墨汁的裙摆,咬唇沉默良久。
“殿下。”车厢外的云乌出声唤她,李熹桃便掀起帘子。
“若梅尚宫问起,殿下因何去了军营,只说是帮忙绘制舆图即可,大帅已吩咐过。”
听见这番话,李熹桃终于安了心,盈盈笑着朝云乌说好。
待到使府,一眼便瞧见在大门处焦急候着的尺玉,见马车停下来,便两三步小跑过来扶公主下车,不远处的云乌牵着马立在三步开外。
李熹桃下了车,略思索,回眸同云乌说:“云乌,你帮我与将军说一声,若是闲下可来寻我,将军最近总忙着,定是疲乏不堪,我想着帮将军按按头,在长安时父皇常说我按的舒服,可以解乏。”
听她的话,云乌垂首应了下来,再抬头时,见穗丰公主已经笑意盈盈地跟着尺玉,迈步进了使府大门。
马蹄扬起的尘土扑在街角,云乌策马离开使府,仅仅拐过一个街角,便见到了跨坐在高头骏马上的袁尧,袁尧沉默着,见她来,一双长腿使力夹紧马腹,掉了个头离开。
云乌也跟着沉默,策马跟在袁尧身后,并没有没有将方才公主的话复述一遍,她想,大帅耳力过人,应该是听到了的。
而袁尧并未回营,则是去了灵州府衙,男人翻身下马,利落的动作掀起来一阵劲风,刚撩袍阔步迈进公廨大门,便有身着绿色官服的男人躬身来迎接,是灵州司法参军。
他笑脸相迎,要引袁尧去往收纳卷宗的藏库:“已按照使君吩咐,将八年前杨家灭门案的卷宗调出来了。”
“辛苦参军。”袁尧略颔首,沾了尘土的靴底踏在青砖上,长腿轻易跟着参军脚步。
自杀的灰衣士兵临死前自言自语的话,基本已经证实,天灵邪教与当年杨家灭门案脱不了关系。
待到藏库门口,袁尧脚步微顿,他眼尖地透过敞开大门,看另一侧厢房里的人,穿着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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