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谷的事情完了,韩沅吞下后也无异样,赵元青没待几日就带燕椿和急匆匆上路,她用竹子给他编了一个垂纱幕离,把尺玉托给陈小圆,又应承夫洵寻母之事,二人拉着手重新上路。
仙人墓在哪他们知道。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得略绕一下,去望月丘寻寻尺玉的亲族。
路并不好走,最多的就是密密麻麻的虫,体型硕大,成群结队自地上爬过,燕椿和头一次见,脸色有些惨白。
他也不是怕虫,只是那种……遍地都是的,没见过,还是赵元青搂着他上树。
等虫群过去时,她趁机亲亲他,低声调侃道:“好娇气啊。”
他含羞嗔怪望她一眼,默默垂头,又看看她,再垂头,眼神柔美绰约得像岑河的春水。
她忍笑,手略用力,他被拉向她,突然绷紧身子,随后放松,呼吸沉重起来。
良久她放开,燕椿和依依不舍啄吻舔着她唇角。
“……该走了。”她低声提醒,眼神避过他水滟的唇。
“再……再帮帮我,还想。”他仰着头。
又菜又爱玩,赵元青叹气,低头舔吻含咬,半晌他推开她径自跳下树,面染霞云,眼眸含水,整理好衣衫咬着唇仰头指着她怒骂:“没!没要你那样!赵元青,你……你!”
光天化日!他都羞于启齿!
她嘿嘿一笑,跳下树拉着他低声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许学我!”他瞪她。
“好啦,好啦,不学,都听你的。咱们得快些,晚上还得扎帐篷呢。哎呀,都怪我。”
他用肩膀撞她,似喜似嗔道:“胡说,是我先想亲你的,不怪你。”
这回他是真的高兴了,眉眼都含着笑意,唇角上翘,赵元青见他如此心中也欢喜,二人继续拉着手沿窄径走去,这应该是什么兽的固定饮水路径,随处可见巨大的足印,有些似象,或者犀。墨绿色的藤蔓在苔藓下蛇行游走,偶尔突兀鼓起,巨大的树冠遮蔽着天光,植物茂密,张牙舞爪,大部分山中都没有妖,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兽,有的似虎却生三目,有的狐尾,长得却像兔子,长成什么样子的都有。
二人白天赶路,夜晚就寻一处干净地方驻扎,他画上阵法避免虫兽,倒也算太平,就是路不好走,有的地方甚至没路,只能赵元青在前边用剑开路。
如此波折燕椿和竟然没瘦,反倒更加明艳慵懒。
这日二人又得翻山,山脚下赵元青低声问:“非得走这?”
燕椿和唉声道:“非得走,不然要绕许久,那边不熟,没准妖精更多。这妖怪一定是因为这原因才住这里。”
他也看出这山不对,山林处挂着累累兽骨,外裹白茧,露出的些许肉都已风干如柴,林中阴寒妖风阵阵,森冷之气迎面扑来。
不光这样,山顶还冒着妖紫的冲天霞光。
赵元青有点怕他被女妖抓走吃了,她又叹道:“非得一起去吗?不能——”
燕椿和眉竖起来。
“……去。”她讷讷道。
但他如今十分胆大,甚至还追了一句:“不许总装老实人。”
这是怪她昨夜啃得狠了,她也无话可说,毕竟确实是啃了,而且是不顾他意愿的啃法。
她拉他踏入山林,林中裹着白茧的白骨如风铃一般轻晃,发出如同脆脆的椰壳互相碰撞的声音,每走一步,脚下松软的腐土就渗出暗绿色的汁液,泛着诡异的土腥味。
燕椿和单手取出帕子捂鼻,皱眉道:“有……腐肉的味道。”
“小猫鼻子。”她没回头,拉着他自己走在前面。
他听罢真恨不得咬她一口才甘心,她昨夜咬他了,他也得咬回来才行!
突然袖中亮起了荧光,他示意她松手,低头取出一瞧,是那个玉石乌龟,它如今跟活了一样,四肢在空中滑动,妄图钻入地下。
他恹恹低声道:“别亮了,我什么宝物没见过,我不要。”说完把那乌龟扔到她背着的行囊中,重新拉着她的手继续朝前走。
这林中茂密,二人穿行约有一个时辰才走出去,又拐了个弯,瞧见个茅屋,用栅栏围着,还养了四只似鸡鸭的,喙上带有利齿的动物。
就这一条路,二人继续沿着歪歪斜斜的木栅栏绕过,瞧见那茅屋正门前挂着几具血淋淋,剥了皮的兽,檐下悬着几盏幽幽发绿的灯笼,那些鸡鸭见有活物来,齐刷刷转过头盯着二人。
这鸡鸭都不叫,只站定盯着。
赵元青眼尖,看到食槽中放了些血肉模糊的红肉,她悄悄道:“茂茂,主人家不在,快走。咱们不惹事。”
他点点头,正要继续朝山上走之际,其中一只突然发出类似婴啼的叫声,扑棱着翅膀冲过来张开利齿欲咬。赵元青抬脚就将它踹回栅栏里,那畜生撞在木桩上,所有禽类都突然大叫起来。
那叫声没夫洵吵,因此燕椿和很淡定,正在此时,茅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扒着门框,指甲缝里满是黑紫色的污垢。沙哑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来啊……来啊……”
“来啊……快来……孩子们……”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震颤起来。栅栏里的怪禽突然停止了躁动,燕椿和眼茫然一瞬,觉得耳畔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吹气,他立刻贴着她,眼神警醒。
"来啊……"那沙哑的声音愈发急促,茅屋的门缝又开大了些,里面有两团幽光。
"孩子们……饿了吧……"那枯手缓缓招摇,指甲缝里的黑紫色污垢散发出腐烂的恶臭味。
他眼睛又茫然一瞬,赵元青刚要晃他,立刻被他瞪住,低声道:“不许晃我!你晃得我头晕!”
“你要是不清醒,看看混元功会好些。走了。没准这手出不来。”她莞尔一笑,拉着他继续前行,刚走了没两步,栅栏里的怪禽猛地暴起,翅膀拍打间竟掀起阵阵腥风,利齿大张,直扑二人咽喉,赵元青跃起把其中三只再次踢回栅栏内,其中一种拽着翅膀扔向那手处,门突然迅速关上,那似鸡鸭的禽类撞到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缓缓落地。
这还没完,她放开燕椿和踏入栅栏直冲着那门走去一脚踢开门板,燕椿和站在原地懵懵地看着,只听见里面鸡飞狗跳似的各种声音传来,没一会,她身上脏兮兮拎出来个只有一只人手的巨鸡,她照头一拳砸去,巨鸡瞬间全身绷紧随后昏阙……还是被砸死了?
他不确定。
“晕了,走吧。它听不懂呢还,讲道理听不进去。”赵元青取出水囊洗手后擦干,拉着他继续朝上面走去,低声道:“茂茂,林子里的不是它弄的,山上还有,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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