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秦浩带回无量峰后,朱玉才得知宗门对那两外门弟子的惩罚不过是派人将他们送出了无量峰,永世不得再入峰。
这两外门弟子栽赃她一事,就这样被重重拿起,却被轻轻放低。
她颇为不可置信:“离开无量峰算什么惩罚?他二人栽赃于我,不应该吊起来抽几百个鞭子,拿烙铁烫得皮开肉绽,再把头摁进水里一炷香时间,最后像丢垃圾一样被丢出无量峰吗?”
她这一连串酷刑说得流畅自然,对面特意来登门道歉的张廉清和孟秦浩听得面色铁青,“这……师父他应是自有定夺,我们二人也没办法私自用刑。”
那日大殿上,任谁看都是裴光然为了针对彭立卓而栽赃于她,如今彭立卓这般轻易就一笔勾销,肯定是与裴光然达成了各退一步的默契,纷纷不再追究此事。
那她呢?她受的委屈谁来替她勾销?
听着师兄二人没完没了的道歉,朱玉越想越生气,眉头一皱,干脆把门一关,不再理会门口二人的求情。
第二日,谢知则有事未能回到内门,张廉清与孟秦浩本以为朱玉会因为怄气而不来上课,二人忐忑地在张廉清院子等了一会儿,正午时刻,朱玉却准时出现在院子门口。
两个师兄朝她投来的视线既惊喜又欣慰,朱玉嗤了一声,傲然道:“我没原谅你们,但我要上课。”
她不想那么轻易原谅他二人的背叛,但也知道弟子大会在即,不可荒于修炼的道理。
情绪和任务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张廉清和孟秦浩本就因为大殿一事愧疚万分,现下听到师妹如此重人情明事理,内心愧疚只增不减,连带着授予课程时都多了几分卖力,颇有种要将毕生所学都托于朱玉的意思。
张廉清不仅送了朱玉一大堆亲自锻成的小法器,甚至还答应她要亲自替她锻一把本命剑。孟秦浩更是大方,他出身与朱玉相当,本就是隔壁城的小少爷,除了教她写符,更是一掷千金,给朱玉买了几百张符篆亲自送到紫藤苑。
朱玉冷着脸收下,他二人不仅不恼,还要多谢师妹赏脸,一时间外门中关于朱玉的风言风语又四散开来。
——朱玉那人,逼走两个外门弟子不止,还威胁内门几位师兄为她做牛做马,最绝的是,她非但不感谢,还不领情!
好生可恶的纨绔大小姐!
朱玉回到无量峰的第三日,消失许久的谢知则终于出现。
张廉清和孟秦浩也不知他去向,现下见他回来却也没心思追究,只恳求他领着他二人去给朱玉再次郑重道歉。
“小师妹平常与你最亲近,你带我们去,她说不定会愿意原谅我们。”
“是啊,她那么听你话,肯定愿意见你的。”
谢知则对他二人口中所谓“与他最亲近”、“最听他话”的措辞感到疑惑。
朱玉与他并不亲近,也一点都不听他话。
但耐不住他二人求爷爷告奶奶,便也随着他们的愿,在第三天的早晨,领着他们到了朱玉的院子里。
张廉清与孟秦浩站在谢知则身后,满心欢喜地等待谢知则替他们说好话。
谢知则独自一人立于房门前,抬起手准备敲门时,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他看见朱玉的房门上有一道并不显眼的剑痕。
谢知则呼吸轻了些。
这是朱玉被诬陷那日,他跟着她回院,用霁雪强行顶开门缝时留下的。
他想起那天她在门缝里红掉的眼睛,想起她用颤抖的玩笑语气倒出脆弱的真心。
顶住门的霁雪可以随时撤走,可留在门上的剑痕却难以消除。
就像她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所受到的委屈,并不是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
谢知则将手缓缓收回。
……他突然不想让朱玉原谅他们了。
见他忽然垂下双手,张廉清和孟秦浩在他后头一头雾水:“谢师弟?”
谢知则转过身看向他二人,面无表情道:“改天吧。”
那两人目瞪口呆。
谢知则刚刚还答应要替他们求情,怎地现在就忽然反悔?
他二人也没惹他啊!
还没等那两人说些什么,谢知则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淡淡道:“师兄们先回去吧,我要教小师妹练剑了。”
临近正午,朱玉准备去找张廉清学锻铁,她打着哈欠推开门,却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站在她院子门口。
谢知则闭着眼,侧对着她靠在院子门上。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鼻梁骨到下颌的线条清晰又流畅,锋利似冷铁剑刃,精工若人力雕琢。
院子里的紫藤花落了不少在他头上,白与黑的凌厉色块中,点缀着紫色的斑驳。
这紫藤落花极轻,风一吹便散,若非在树下一动不动站了几个时辰,断然积攒不出这般分量。
“谢师兄?”她喊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于激动,于是轻咳两声,假装正经道:“还以为你没空来找我呢。”
闻声,似是被朱玉从久梦中唤醒,谢知则缓缓侧过头,看向她。
有花瓣随之飘落,那抹淡紫色险险划过他漆黑的瞳仁,惹得他睫毛轻轻颤抖。
“朱师妹。”这一声师妹带着些大梦初醒的低沉沙哑,不知为何,朱玉被喊得背脊发麻。
然后她意识到,谢知则的境界,又提升了。
送她到朱府时谢知则还是金丹初期,甚至因为突破得过快过早,有些根基不稳。
可现下看,他不仅金丹结得稳固结实,还突破到了中期,与先前是完全不同的威圧感。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背脊,心下惊道:原来这就是金丹中期修士的实力,一句话就能震得她发麻。
见朱玉愣住,谢知则沉默几息,旋即开始解释起来:“那日从朱府回峰后,我便一直在忙内门事务,没能教你练剑。”
朱玉回过神,听见谢知则竟然误认为她是因为没练剑才赌气呛他,心下那点被他抛弃的委屈全被这清奇的脑回路冲走,只余无奈的好笑。
想了想,她觉得再怎么给谢知则解释自己的情绪他也不一定会懂,干脆顺着他的思路,坦然道:“好,那师兄现在可以教我练剑了嘛?”
谢知则的解释被打断,表情顿了顿,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朱玉好脾气地朝他歪了歪头,又脆生生喊道:“师兄?”
谢知则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早已没了方才那般紧绷:“好,我教。”
朱玉笑嘻嘻扯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往前走,这一次,谢知则没有抽走。
得益于谢知则的回归,张廉清和孟秦浩也沾上四师弟的光,能与心情好上不少的朱玉搭话。
弟子大会的前一天,张廉清趁着授课,将一把通体粉白,剑柄雕刻着桃花的长剑送给了朱玉。
“先前答应你的东西。”他说这话时格外小心翼翼,“师妹,收下吧。”
朱玉盯着那流光满溢的剑身,接在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与不断传递到掌心的灵力都在告诉她,这把剑,至少有地字级。
就比谢知则手里那把天级宝剑低了一个等级,必须是金丹期器修用极品仙铁锤炼九千九百下才能锻成的剑胚,而过程中失败的概率非常大。
张廉清就这样,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了?
她握紧手里的剑,还没开口道谢,孟秦浩又将一兜子灵石塞进她芥子囊中。
“送你那么多符篆也没见你用,那我干脆送你灵石,你该原谅我们了吧,小师妹。”孟秦浩语气调笑,可态度始终谦卑。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朱玉的气早就消得差不多了,现下又看见自己的委屈化作沉甸甸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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