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晓月
【小姑娘瘦得像根枯柴火】
应松茂看了眼手表,从4点20分接到姜凌电话开始,到现在6点15分,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姜凌竟然已经成功将案犯的基本信息勾勒了出来。
如果她的推测准确,找人应该不困难。
应松茂站起身来:“那你们寻人,我回局里。”
魏长锋终于找到存在感,忙起身阻拦:“嗐,应队你们怎么能回去呢?都到饭点了,先在我们派出所吃个便饭吧。”
应松茂将视线移向姜凌。
姜凌刚才取下的发夹已经别在耳侧,发夹上那一排白色珍珠闪着微光,愈发衬得她眉浓眼亮。
应松茂视力很好,看到她左侧眉尾有一个“Y”字型的旧伤疤,伤疤长宽大约一厘米,颜色浅淡,应该是小时候留下的。
应松茂沉默不语,姜凌还当他在犹豫,便开口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行动。”
“是啊,已经是饭点了,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嘛。我们派出所食堂的菜虽然普通,但胡大厨手艺不错,大家都爱吃。”
魏长锋见姜凌帮腔,心情更愉快,心想这丫头虽然平时话少,只谈工作不谈生活,但偶尔冒一两句话出来,还是蛮贴心的。
应松茂点头应了声:“好。”
听到这一声好,刘浩然笑着从铁皮柜里拿饭盒:“小姜说得对啊,皇帝还不差饿兵咧,吃饱了饭再干,晚上加班!”
一行人杀到食堂,胡大厨已经将饭菜摆上台面。
四个不锈钢餐盘,一个蒸饭,一个土豆丝,一个梅菜扣肉,一个辣椒炒肉,旁边还有个不锈钢汤桶,里面是紫菜鸡蛋汤。
四菜一汤,分量十足,饭香四溢。
姜凌平时习惯坐角落,现在也不例外。她端着自己的铝制饭盒在最角落的座位坐下,独自用餐。
李振良、刘浩然与周伟知道姜凌的性格,三人并没有凑过去,而是选择坐在姜凌旁边的方桌。
魏长锋帮拿来两个餐盘,帮应松茂、赵景新打好饭菜,三人坐一个方桌,边吃边聊。
说是聊天,其实魏长锋和赵景新说得比较多,应松茂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个字。
魏长锋也没拿应松茂当外人,悄悄问赵景新:“应队一直话这么少?”
赵景新是应松茂的助手,也是他徒弟,听到魏长锋的话抿嘴一笑,脸上浮现出两个酒窝,看着很讨喜:“嗯,我师父不喜欢应酬,话少、精炼,要是让他上台发言,那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着都替他难受。”
魏长锋指了指独自在角落吃饭的姜凌:“看到没?这点和我们派出所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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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挺像,都不喜欢和人说话。”
赵景新看了眼姜凌,再看一眼应松茂,眼中满是笑意:“还真是有点像。不过我看姜警官刚才侃侃而谈,这点比我师父强。”
魏长锋摇了摇头:“不不不,小姜也就是谈工作的时候话多,平时从来不主动与同事交流。”
想了想,魏长锋补了一句:“不过现在好点了,偶尔也会说几句闲话。”
应松茂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有点社交恐惧,遇到人多的场合会有点发怵。他在技术大队以清冷、严肃闻名,其实那不过是一种保护色,用以拉开与他人的距离。
难得遇到同样的人,应松茂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
听说姜凌刚毕业不久,花一样的年龄,应该正是快活乐观的时候,怎么会和他一样畏惧社交?
魏长锋这人挺八卦,压低了声音:“小姜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能够考上警校不容易,她不喜欢和人靠太近,总是独来独往。不过她很聪明,专业水平高,刑侦能力强,谈起犯罪心理学来头头是道,上次那个钱大荣的案子就是她主导的。”
金乌路派出所食堂的饭菜挺好吃,应松茂却有些食不知味。
姜凌竟然是名孤儿。
应松茂先前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姜凌,却没想到她是独自长大。这一路走来,一定很艰难、很辛苦吧?
应松茂决定,以后要是姜凌遇到什么事,他一定多支持、多帮衬。
姜凌吃饭很快,不过七、八分钟之后便站了起来。
姜凌一站起来,李振良他们三个也跟着手忙脚乱地站起,一边抓紧时间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就吃完了?”
“是不是现在出发?”
“马上马上,等我几秒钟。”
这个新成立的四人小组,俨然以姜凌马首是瞻。
魏长锋冲姜凌挥了挥手:“抓紧时间去调查吧,争取早点把人找到。”
应松茂放下筷子,对拿着饭盒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姜凌说:“有了结果就打电话给我,不管多晚。”
姜凌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好。”
说完这句好,姜凌头也不回地走出食堂,身后紧跟着李振良、刘浩然与周伟。
赵景新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姜警官年纪比我还小呢,没想到这么威风。”
应松茂斜了他一眼:“少说话。”什么叫威风?姜凌这是以能力服众。
姜凌听力很好,自然知道魏长锋在背后说她的事情。若是前世,讨厌被关注的她可能会如芒刺在背,但重活一世,她的内心强大了许多,并不介意。
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人后无人说?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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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愿意说她的故事那就让他去吧。让技术大队的人知道自己不爱交际、不喜人靠近将来打交道的时候省得再解释是好事。
夜色起华灯初上。
四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在路灯下一会短、一会长。
道路两旁的小店灯火明亮小孩子在路边蹦蹦跳跳地玩耍笑声清脆如银铃般悦耳。
李振良感叹了一句:“这才是小孩子嘛。”
刘浩然摇了摇头:“唉为了报复钱建设那样的人当小偷可惜了。”
周伟比较清醒:“喂还没找到人呢现在就开始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周伟的话成功让感性的李振良、刘浩然冷静下来。
是啊还不知道姜凌的心理画像到底准不准呢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小姑娘目睹母亲偷情之后生出报复心理每隔一个月就去偷一次铃铛?
李振良思忖片刻坚定地说:“我相信小姜。她上次说钱大荣有性犯罪倾向一开始大家都不信总觉得一个15岁的男孩子最多就是对性比较好奇怎么可能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可后来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刘浩然与周伟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如果这一次姜凌的话能得到印证
到达毛巾厂时天色渐晚。
毛巾厂这几年效益不好职工的精气神不太好路灯下一群人挤在那里玩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怪叫声。
姜凌他们并没有惊动这群好赌的人径直将车停在厂门口一家副食店门口。
这家店应该是工人们下班后常光顾的地方商品实惠、便捷天冷了还卖自制的姜糖水用一个热水瓶装着五毛钱一杯。
“这次我请客。”姜凌买了四杯姜糖水。
李振良有些小惊喜:“小姜现在越来越懂人情世故了啊。”
姜凌微笑不语。
上次刘浩然、李振良请吃糖这次她请喝糖水有来才有往嘛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副食店门口支着一张小小折叠桌桌边摆着几个红色塑料板凳刘浩然接过店老板倒出来的姜糖水放在小桌上。
四个人坐下热热的姜糖水下了肚刚才被夜风吹凉的手脚都暖和了起来。
周伟冲店老板招了招手:“老板和你打听个事儿。”
店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他坐在店里也无聊最爱和左邻右舍聊些家长里短听到周伟的话立刻笑眯眯地从店里走出来自来熟地坐在桌边:“几位有些面生啊来这里打听什么事儿?”
周伟很懂得怎么让人打开话匣子:“来找个人不知道老板你对这一块熟不熟。”
店老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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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来了兴趣,将板凳拖得靠近些:“我在这里开店六、七年了,毛巾厂的每一个职工都差不多认得,你想找谁只管问我。
周伟问:“我有个表姐,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只知道她在毛巾厂上班,带着个女孩,孩子差不多十一二岁吧。
店老板问:“你表姐叫什么名字?
周伟面露为难:“这个嘛……
一时半会他还没想好故事怎么编,于是用眼神示意刘浩然上。
刘浩然脑子活,编故事很有一套:“我们也不知道表姐的名字,我大姨当年穷,养不活那么多孩子,只能把她送人,估计名字也改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大姨想她了,就让我们帮忙找找。
周伟被激发出了灵感,接着往下编:“我们打听了一路,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就抓紧时间到你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她还在不在毛巾厂工作。
店老板听了之后深表同情:“唉,可怜哟,小小年纪被亲妈送人。不过,毛巾厂女职工得有四百号人吧,你们连名字都没有,怎么找?
姜凌第一次在副食店里喝姜糖水,觉得挺新鲜,一口气喝完之后加入了询问行列:“三十多岁,长得很漂亮,单身带个女孩。孩子十一、二岁,很瘦,个子不高,经常独来独往,不爱说话。母女俩相依为命,住在家属楼里。
话说到这里,店老板开始认真思索:“很瘦的女娃娃……欸,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她有时候会来我店里买糖,瘦得让人心疼,那双手哟,像鸡爪子一样,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养的。可怜。
还真有这么个人!
周伟身体前倾,眼带迫切:“小女孩叫什么?
店老板想了想:“有次听人叫她,好像叫……小月?又或者是小雪?哦,对了,我见过她妈妈,盘着长头发,模样挺漂亮,说话轻声细语的。可惜啊,就是不太会养孩子,那小姑娘瘦得像根枯柴火,真是造孽哦。
周伟继续追问:“他们母女住哪里?
店老板指着夜色下亮着灯的四栋筒子楼:“就住那里,具体是几栋我也不知道。
小月!
终于找到你。
姜凌眼睛里闪过耀眼的亮光。
一切都和沈小梅的档案对应上了。
现在的小月还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她的母亲没有死,小月没有流浪街头。
只要找到她们,及时制止未发生的悲剧,就能挽救小月早亡的命运。
想到这里,姜凌将印花的玻璃杯放下:“去家属区问问。
走进毛巾厂,用同样的说辞问了几名住在家属楼的职工,收获的信息越来越多。
“你们要找的是林晓月吧?是,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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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晓月亮的月。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惜命不好。以前她爸活着的时候老打她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爸**之后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结果这一两年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越来越瘦。昨天晚上看到她一个人蹲在路灯底下发呆瘦得像张纸一样看着真是可怜。”
“林晓月这孩子挺乖的不吵不闹不调皮就是不爱说话每天低着个头独来独往也不和家属楼的孩子一起玩总觉得她心事重重的。听我家妹子说林晓月在班上也不活跃课堂上很少主动举手发言大家都不想和她同桌。”
“林晓月的妈妈叫闻秀芬在漂染车间上班每天三班倒作息没规律这几年单位效益不好领导天天喊什么改制、下岗大家都挺紧张日子艰难啊。闻秀芬是从农村嫁到我们厂里来的人很老实”
“闻秀芬先头找的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喝酒打牌后来出意外**她一直没找男人就带着晓月一起过日子。以前住那边的老平房连个厕所都没有条件差得很。去年厂里特批给她分了套房子也不晓得她走的是哪个领导的门路。”
顺藤摸瓜来到三栋204门口姜凌敲响了房门。
“谁啊?”
来开门的是个打着呵欠的成**人。
她好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棉毛衫外面随意套了件厚毛衣开衫头发披散在肩头瓜子脸、大眼睛眼底带着青影明显没有睡好。
看到姜凌这一行人一字排开站在门口个个眼神锐利压迫感十足女人眼里多了一丝防备抬手捏紧了毛衣外套的领口:“你们是谁?”
姜凌亮出**:“警察。”
女人惊疑不定地看了眼**:“有什么事?”
姜凌问:“闻秀芬?”
女人点头:“是我。”
姜凌态度很温和:“想找你了解些情况
闻秀芬侧身让姜凌进来却对李振良他们很抗拒小心翼翼地看着姜凌说:“那个……屋里都是女人男同志进来不方便。”
姜凌示意李振良也亮出**:“我们至少需要两个人在场让他进来吧。”
女人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
姜凌走进屋发现这是个小两居室客厅很小四边墙壁都有门只能勉强摆下一张饭桌和两把椅子。
客厅西面开着小窗挂着浅蓝碎花窗帘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有几分雅致。
只有一个卧室亮着灯。
姜凌指着另一个漆黑的房间:“你女儿林晓月在家吗?”
闻秀芬还没完全清醒搓了搓手往手心里呵了口热气:“在睡觉吧。”
姜凌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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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才八点就睡了?”
闻秀芬愣了愣神情有些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趿拉着棉拖鞋走到次卧推开门拉了一下灯绳房间灯光亮起。
看一眼屋内闻秀芬转过头看向姜凌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女儿不在家是件很正常的事:“晓月不在屋里。”
李振良皱起了眉毛。
这一路听过来他对林晓月的同情占了上风总觉得闻秀芬这位母亲很失职因此说话的口气不自觉地带出一份不满:“天黑了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你不担心?”
听到李振良的话闻秀芬心中委屈万分:“我今天晚上要上夜班晚上12点上班早上八点下班一晚上都在车间忙一分钟都不能休息。要是今天白天不睡一会晚上肯定顶不住。刚才我一直在睡觉哪里管得了晓月?”
姜凌知道工人三班倒的辛苦昼夜颠倒、作息不规律上完夜班只休息一天第二天早上8点又得上早班看闻秀芬的脸色就知道她根本没有休息好。
一个长期睡眠得不到保障的人身边没有人帮忙恐怕很难平衡工作、家庭、和教育吧。
姜凌问:“林晓月一般会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帮你找她回来?”
闻秀芬叹了一口气:“没事晓月很懂事不会乱跑肯定是去同学家写作业去了。”
姜凌:“你确定?”
闻秀芬再一次强调孩子懂事:“平时我三班倒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她。她乖得很自己上学、自己回家到食堂打饭还知道帮我带老师同学都说她懂事。”
想到听来的消息姜凌说:“可是懂事的她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太瘦。”
闻秀芬面色有些苍白
姜凌摇头:“个子也不高。”
闻秀芬不愿意继续这样的话题:“你们今天过来要调查什么?”
姜凌单刀直入:“你认识钱建设吗?”
闻秀芬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将身上的毛衣外套裹得更紧了些:“为为什么问这个?”
姜凌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依旧冷静:“你认识他吧?”
闻秀芬不敢与她对视侧过脸看向桌角:“纺织厂的大厂长嘛谁不认识他。”
姜凌心中已有答案:“你和他有来往?”
闻秀芬没有吭声但呼吸声变得粗重。
姜凌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起了钱大荣案:“钱建设与多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已经被纺织厂通报批评副厂长也被撸了这你知道吧?”
“不不知道。”闻秀芬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仿佛那里开出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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