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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留信

小说:

你见过凛冬

作者:

拉面土豆丝

分类:

现代言情

谭予收到许梦冬微信的时候正在饭局上。婚宴,新郎新娘都是谭予的高中同班同学,恋爱长跑,修成正果。

正月里不结婚是老习俗,但到了年轻人这里不那么讲究了。曾经形影不离的朋友们四散在天涯海角,只有过年前后才能齐聚老家,要想凑齐人,婚礼只能在这时候办。

新郎揽着新娘挨桌敬酒,敬到这一桌,谭予站起来祝一对新人百年好合。新郎用手臂锁住谭予的脖子,闹到一块儿去,就像从前上学时那样:“哥们儿我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呢?什么时候轮到我俩喝你喜酒?”

新娘也起哄:“今天伴娘都是我好姐妹儿,谭予,帮你推微信好不好?”

“心领了,”谭予把酒喝了,笑:“家里那个爱生气,别把我皮扒了。”

一句话让新郎新娘都愣了。

这桌坐的都是老同学,谭予一直单身,平时日子过得又素又寡,大家都是知道的。

所以。

“......那什么,你有情况了?”

谭予笑笑不说话,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默认了。

“行啊,闷声干大事,什么时候定下来?我跟你讲,我也是亲身经历才知道结婚这事有多麻烦,回头我帮你补补课。”

“是是是,光是婚宴就要起码提前一年预订。”

“婚纱照!旅拍!也是要提前很久选地方!”

话题中心突然就转到谭予身上了。

“我靠,咱们果然是到了年纪,这怎么一个个突然就不声不响都有着落了,我还跟这玛卡巴卡呢......”

白酒热辣,激得人心里暖暖的,谭予听着桌上你来我往,讲婚姻,讲房价,讲孩子......置身人间热闹烟火,那是一种于凛冽冬夜守着温暖壁橱烤火的安全感,谭予忽然有种冲动——要不他一会儿就去问问酒店经理关于婚宴预订的流程?

反正总是要订的,提前一点没什么不好。

还有结婚的彩礼,他这些年自己攒了一笔钱,不知道够不够满足对方家里的要求?

他自己对生活的物欲低,但不妨碍要给自己心爱的人最好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那今年基地发展规划是不是应该重新理一下?

哦对,还有房和车,他现在开的越野吉普不适合女孩子,女孩子会喜欢什么车?会喜欢韩诚飞给老婆买的那种可可爱爱的新能源?也不是不行,回头让她自己挑。

还有......还有新婚旅行,度蜜月,国内还是国外?要提前办护照和签证。

还有......

微信一声响。

谭予回过神来时,都觉得自己可笑。

他从来不知自己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望见一片云彩,就自顾自幻想出春秋更迭,宇宙变迁。明明,明明他计划里的女主人公此刻和他连恋人关系都算不上,他却把往后几十年的日子都铺陈好了。

微信接二连三的响,全是文字消息。

谭予拿来手机看了一眼,正是某位女主人公找他。

许梦冬把一整段话分了好几条发,还有错别字,可见打字的时候有多慌乱着急,谭予还是看明白了大意:

[谭予,你在哪,你快回来,快点快点。]

[你爸妈回来了,突然进门的,好像是误会了,我该怎么解释?]

[咱俩先对好词儿,看到消息就回我啊!]

......

[回话啊!咋整啊!!!]

谭予被许梦冬突然飚出的东北话逗笑了。他给许梦冬回信,安慰她别慌,他马上就到,然后起身和老同学们告别。

打车到家门口。

谭予一眼就看见了在小区门口徘徊的许梦冬。

她穿了长款及踝的羽绒服,兜上了帽子,手揣在口袋里,跟个企鹅一样站在小区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用脚尖踢着积雪,时不时还四处张望。谭予走过去从背后拍她脑袋,许梦冬转身,帽子上一圈绒毛衬得她脸庞澄澈,颊边有两片红,冻的。

谭予下意识就想上手帮她捂一捂,手都抬起来了突然意识到不妥,又生生落下去了。

“为什么在这等?”

许梦冬:“你爸妈在家,我说我去买点水果,就先下来了。”

无非是不想和谭予爸妈多聊,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一个离开了很多年的人,怎么就又突然出现了。她和谭予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朋友?朋友会穿着睡衣懒懒散散地突然出现在谭予家里吗?

“你爸妈为什么突然回家?不是去旅行了吗?”

“我也不知道,没和我说。”

谭予真的不知道。

年三十儿那天他原本要飞往广西和父母团聚的,但担心许梦冬一个人过年,临时改了主意,谭父那时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和你妈?有事情就说,一家人,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他们以为是谭予事业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谭予鲜少露出苦笑。的确是个天大的难处,可惜没人帮得了他。

“我和你爸妈说,是我过年没地方去,你好心,让我借住......这么说没问题吧?”

“随你,怎么说都行。”谭予帮她拉开单元门,“没什么可怕的,许梦冬。”

他一眼把她看穿了。

许梦冬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她把对谭予的愧疚也投射到了谭予爸妈身上,那些年谭予爸妈对她好得没话说,他们知道她的家庭构成略微复杂,但从来也没有追问过,还依旧对她百般照顾,而她做出了那样白眼狼的行径,未曾交代一句就不告而别,简直罪该万死。

这无关她和谭予的关系。

她只是感到抱歉,谭予爸妈是那样和善亲切的长辈。

“等下。”

许梦冬心里在打鼓,闷头上楼,每踏一节楼梯都有鼓槌在她心上重重地敲。谭予跟在她后面上楼,站在比她低一层的拐角,叫住她。

“干嘛?”

谭予翻外套口袋。他身上沾染了清淡的酒气,并不难闻,翻啊翻,许梦冬没看清,谭予却已经把两个巴掌大小的小盒子塞进了她手里。是红色的喜糖,婚宴上他想着许梦冬在家,于是顺了俩回来。

“别愁眉苦脸的。”他说,“我不怪你了,我爸妈也不会怪你。”

真的是这样吗?

许梦冬看着谭予:“我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如果以心相待反而被抛弃的是我,我会恨那个人一辈子,绝对不原谅。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但那是你,我不会。”

安静的楼道里,谭予顿了顿,把剩下那半句咽了回去。

他本来想说,人和人的相处本来就不会是完全平等的,在他和许梦冬的这段关系里,他其实一直是处于低处的那一个。

就好像此时他们的站位。

许梦冬攥着那俩喜糖盒,抿紧了嘴唇,阳光投过楼道小窗打下来,打在她的头发上,谭予自下而上可以看到她眸子里湮灭的光彩。

“但是许梦冬,我不怪你,不代表我没有心,像你说的,是人都有情绪,”谭予语气特别平静,说出来的话却难掩心酸,“我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有必要吗?”

“对你来说或许没有,对我来说,有,而且很重要,”谭予说,“不是所有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事情横在那,是一辈子难越的坎,不论什么时候回头都要绊你一跤。你就当帮帮我,被人扔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真的。”

谭予从她身边越过,向上走。

“当然,一切看你,你什么时候想说,我就什么时候听。”

许梦冬没有坦白的打算。

正如谭予所说,有些事情是不会轻易翻篇的,外人听的是故事,自己经历的如针如锥的人生,把你的不容易和烦恼告诉别人,痛苦就会减一半吗?并不会。

还不如藏起来,永不见天日的好。

她攥着喜糖,把盒子都捏走形了,然后深深呼吸,调整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挂在脸上。

谭父谭母还在家里,她得保持体面。

谭母是很通透的人,她没有追问许梦冬为何突然出现在家里,只是拉着许梦冬的手坐在沙发,轻轻帮她顺着碎发:“冬冬,一晃眼怎么就长大了呢?”

她笑眯眯地:“我还记得你和谭予上学时候的模样,你性格好,见谁都笑,不像谭予,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了似的。”

谭予把瓜子花生还有坚果端到茶几上:“别损我。”

“说的是事实呀。”

谭父谭母打算定附近的酒店,被许梦冬拦下,她鸠占鹊巢,怎么能让两位长辈出去住?于是提议就在家里将就一晚,谭母和许梦冬一间屋子,谭父和谭予去另一间。

“我明天就打算回镇子里住啦,打扰谭予这么多天我已经很抱歉了,今晚就和阿姨住一间房吧,太久没见,我有好多话想和阿姨聊,阿姨您别嫌弃我。”她把话说的周全,无懈可击,让人听了舒服。

谭母自然开心,就这么住下了。

许梦冬去卫生间时透过镜子看自己前几天抓伤的脖颈,红痕还是挺明显,担心被误会,于是换了件高领的衣服遮住,可落在谭母眼里像是欲盖弥彰。

她早就看见了,并且默认两个孩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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