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意识的缰绳即将脱手的那一刻,籁忽然跌落在了地面上。
眼前暗了下来,好一会儿,她才认识到自己还活着,还能够呼吸,虽然伴随着刺痛,但手能够像这样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警鸣声逐渐减弱。
阻塞在喉间的血也吐了出来。洇染了她眼前军绿色的衣料。
她取回了这具身体的自主权。
籁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谁的怀抱里。但是来不及说什么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不要因为人家戴着面罩就喷人家一脸血啊。她用头抵着对方的胸口,告诫着自己,尽全力捂着嘴。
“先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到她的气息稍稍平稳了一些。卡卡西环视了一眼,那寂静得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的森林,这么说道。
血迹,除了血迹。刚才的事情好像假的一样。无论多少次,劫后余生带来的解离都同样鲜活。
籁盯着自己的连衣裙前襟上猩红的斑点,突然开口:
“卡卡西老师,我可以自己走了。”
卡卡西眉峰一颤,显然吃了一惊,他随即停止了在林间的穿梭,落回了地面。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走了,森野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
对方上前一步,用手撑开了她的眼睑,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探照灯,照向她的瞳孔,并用手触碰检查了她脸部和手臂的皮肤。
“我活着!我活着呢!”籁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了他,抗议道,“这是检查死人的方式。”
“嘛,你刚才就差点死了,或者说,你一个月前就已经差点死过一次了。”
籁垂下脸,不知何时完全松散下来的□□,堆叠在她白皙的双颊边。
卡卡西用稍微缓和一些的语气说道:“没事就好,但还是需要接受检查。”
二人在林间空地上相对而立,自枝叶缝隙中斜落下来了淡橙色的光。
“看来,果然和五代说的一样,这两年你持续的锻炼,加之前段时间经历了山难的极限考验,森守的禁制减弱了许多。”
内脏破裂,濒死,修复。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警示的蓝色图腾,也没能够爬出了她的衣领。
“上次的任务你住了院,我到医院看你时你还处于昏迷中。等你出院了,我又离开了村子。”
“一直没和你碰上面,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吧?”
“……诶?”
籁扬起了脸,满眼茫然。
“比如,身处险境时,如何保全自己的实战经验?”
森野看着他的眼睛,在那平和的目光中试图寻找什么。但那里头什么也没有。
她眼里的迷蒙渐渐为了然的失落所替代。她明白自己不能指望从他这里取得理解,他始终是和妈妈一边的人。
籁知道,卡卡西会这么问,多半对刚才的情景存有疑问。他应该是了解森野空间术运作的机制的。这是一个需要森野族人血液才能发动的术,对术的操作要求越精细,范围越大,需要的血就越多。
大蛇丸和佐助都消失了,籁刚才用复制空间的忍术将自己从他们控制中摆脱了出来,之后还进行了空间转移。这需要消耗很多很多的血。
而一个行动受制的人,如何取得很多很多的血呢?
他或许有这样的疑问。
“这次的事情,也要跟纲手大人汇报吧。”
但不需要她多做解释,事情只要到了五代那里,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就一定会被调查得门清。
她利用尚能操纵的少量查克拉,对自己造成少量的内出血,凭此发动忍术了。又刻意激怒大蛇丸,利用他对她身体上的攻击取得足够的媒介,冒着让自己四分五裂的风险,打碎了镣铐。然后将他们装在空间的牢笼里,远远的甩出去了。
事情按照她的计划发展着,只有卡卡西的出现在意料之外。她活着,心脏还在,不曾被迷惑。她没有失败。
即使大蛇丸因为窥破术式的玄机,而未采取行动,那么她会因此有理由相信大蛇丸对于森野家了解确实比他应有的多。关于木叶阴谋摧毁森野家夺取森守的事情,可信度就又更高了一些。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一定会死,不,她一定不会死。如果不是怀揣着这样的自信,她刚才可能就向恐惧与疼痛屈服了。
在适才抗争的过程里,她意识到施加痛与死亡的能力,是权力本身。难怪他们,从世界初生伊始就追逐着力量。
因为没有什么比拥有统治权来得更简洁的,终止争端的方式。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应该就对你说过,于你而言,提高生还率是第一目标。”
作为森守的保有者与使用者,应该让自己处于更安全的境地。从他们理智冷静的言语里,她只能获取到这样的信息。
没有安慰,没有人关心她痛不痛,没人关心她是否也感到害怕。静音姐是这样,妈妈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虽然这一切在她下定决定要留下心脏时就变得理所应当,但她爱着的人们,会不会对她太残酷了些。
深陷于虚幻的泥淖之中,森野伸手去够那个向她张开怀抱的身影,却发现不曾触碰到谁的体温,抓在手里的只有冰冷的锁链。
锁链也好,只要抓住了就不会掉下去。对吗?
脑中思绪纷呈,眼中微光幻变。籁仰着脸凝视着,曾经让她说出“喜欢”两个字的人。娇嫩的脸颊上仍有未擦净的血痕。
卡卡西抬起手,拨开了被血块粘结在她脸上的一小缕发丝。轻声说:
“挨训的时候不要这么看着训话的人。”
“即使你这么看着我,我也还是会跟纲手大人如实汇报的。”
籁眼里蓄起了水雾,错开了目光,把眉一皱:“我没有在期待这件事。”
然后红着脸说:“稍等我一下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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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大家嘴中的“没用的忍术”清理了自己身上、脸上以及头发的血污,随手也清洁了卡卡西马甲上的那一大块血迹。水流在掌心高速激荡着,带走了衣服上的污渍。
血迹被清理之后,温热的风烘干了潮气。
“卡卡西老师,您不舒服吗?”
要问森野怎么从那张只有一只眼睛暴露在外的脸上看出“不舒服”三个字,那她只能回答,是直觉。
哦,不对,是眼神。想要涣散又强制集中在某一处的眼神。
“您刚才使用了什么忍术吗?”
“!?”
“因为那时候我好像看见大蛇丸的舌头消失了,还以为是濒死时的幻觉。”
突然消失,应该也是某种空间忍术,对于卡卡西而言,最有可能的是利用写轮眼施展了某种瞳术。这样就足以解释他的疲惫。
在那一刻,她即将屈服,术式又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是他突然出现了。
所以,其实她是真的有可能会死掉的,大蛇丸或许不仅仅是在威胁她,也可能是的的确确做好了带走森守的准备。
她更迷惑了。
她治疗了他。
森林与街道相连的边缘。他们遇见了往这里赶的鹿丸。
“卡卡西老师,连同原先的增援一起,所有人都已经赶往城外的森林了。”
回来的路上籁跟卡卡西说了空间甩脱的大致方向。森野一族的空间忍术在启动条件上相当严格,要求有血的献祭,地点需要在森林里,如果复制的空间需要整个转移出去,那么接收的地点也需要在森林,接收的森林还需要位于森守能够定位的范围内。所以发动时的速度才那么慢,效果上也存在不确定性。
卡卡西刚才在路上通过无线电把相关的消息传达给了鹿丸。
“希望能赶上吧,”卡卡西看了一眼籁,然后对鹿丸说道,“接下来交给你了。”
说完便消失在出城的方向。
她如果刚才不治疗他,他还会赶过去吗。答案是肯定的。
木叶村应该给他颁一个敬业奖。
这样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这次她除了逃命什么也没帮到,毕竟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遭遇战。被追捕的目标中有他曾经的爱徒,也有她的弟弟心心念念想要找回的同伴。
“吓坏了?”
作为一个刚从绑匪手中逃脱的少女,森野似乎应该表现得更加惊惶一些。但她看起来只是疲惫而略显呆滞罢了。
鹿丸端详着她失去平日神采的侧颜,关心道。
“啊?”籁突然被打断了神游,“我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吗?”
她说着又看了看自己已被清理干净的裙子。也许是头发?发圈应该是在刚才被大蛇丸攻击的时候断掉了,发夹也掉了一个。但才清洁和整理过,应该还不至于散乱。
“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鹿丸一脸无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精巧的宝石樱花,递了过来:
“这个给你。”
“被鹿丸君捡到了啊,谢谢。”
她今天戴在鬓发上的樱花夹子,进入森林的时候被挂在树枝上了。她面露笑容,接了过来,夹在了右鬓上。虽然背包丢在了那个被转移出去的空间里,但是它能找回来就好。
“没有戴歪吧?”
森野这么问道,面向着少年,专注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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