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和风暖阳,他身着官袍,意气风发地入了中书令府,公孙雪头戴一支翡翠簪,在园里赏花,恰逢见着前来求亲的少年郎,擦肩而过时,欣喜无措的她簪子不慎挂在枝杈,发髻乱了。
程羡之溢顿足回首,给那可与百花争艳的女子,小心翼翼取下翡翠簪,再递过她手心,思绪在困倦下越扯越远,随着悄然高悬的月光,消失得无声无息。
翌日,公孙雪醒后,程羡之也没再回来映月阁,待洗漱过后,贴身侍女露珠为其点妆,见她眼下乌青,疼惜道:“大夫人昨日没睡好,定是为着大人的事吧。”
“露珠啊,你说天下当真有这样的男子吗?”公孙雪愣愣望着铜镜前的自己,任由自己宽慰千百回。
“大人公务事忙,朝中要彻查此案,主君也说了,倘若此事能办成,尚书省的尚书职便是咱家主君的,陆仆射与主君在朝中针锋相对,主君已是忙得不可开交了,既然允诺了夫人您,便不会食言的。”露珠开解道。
“是我多虑了,用这支簪子吧。”今日气候不错,露珠提到陆明谦,她想起一人来,“雁声堂的人,就没出过院门,每日静悄悄的,从不闹性子。露珠你说,她当真能这般沉得住气?”
“大人下了令,那位是识趣的,许是知道自己在大人心中没有分量,若是再哭闹,只有逐出府的份了。”
公孙雪心不在焉,骤然问道:“露珠,有没有用了能让人无法自控的药?”
“夫人,”露珠手心的梳篦掉落,又忙捡起,“您是中书令府的嫡千金,怎能如此作践自己。”
若是为了程羡之,她大可不必这么心急,只是她日日盼着,空闺难守,明明两颗心是近的,却又觉着远,她把握不住,便患得患失。
“您万万不可有这种想法,以主君的性子,若您做了,往后二人离心离德,雁声堂那位便可乘虚而入。”露珠性子沉稳,公孙雪的心病她不是不知。
可这样的算计手段,程羡之眼里必然容不进沙子。
他昨夜去了刑狱司,京兆府的人在城西夜里见着人鬼祟逗留在空置的屋宅外,手上还拿了火折子与火油。
这伙人意图纵火,好在巡防的逮住了人,刑狱司御史曹观清只审问了几句,刑具还没上,便觉此事不对,当即将人送去刑部,再传话到程府,让程羡之来审问。
程羡之在调查房屋税,这些人夜里纵火,意图难以分晓,曹观清把握不准又不想引火上身,能将自己摘出风波,又送了程羡之人情。
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陆听晚昨夜没睡好,心里装着程羡之的话,她到底要不要去向洛云初探探口风,思量了一晚,她决定,改日再探。
早间收拾好后又叮嘱风信,“风信,你今日就别出去了,雁声堂几日不见人影,太静了容易惹人怀疑。”
“好。”风信将收起的人偶又拿出来。
陆听晚看着那人偶,眼珠子一转,风信见她走神,问道:“夫人,瞧什么呢?”
“这人偶挂在窗台是能掩人耳目,却不能发声。”陆听晚盯着房梁上的木桶思索。
她借鉴了农户张大叔家里墙壁上倒流的水,在自己屋内房梁挂了两个大木桶,里边装满了水,木桶底下戳破小洞,又用劈开一半的竹子通水。
木桶滴下的水流缓缓沿着竹子流向窗台的事先布置的机巧,由此窗台放置的人偶,受了水流滴下的重量便会时不时动一下,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过了晌午,水桶的水滴落完,窗前的人偶彻底移到窗角边,从外边看不见人影,旁人只以为二夫人午憩了。
待酉时后,光影斜入窗户,又能借着光线,看见淌在窗户的上的影子。
她与风信同时外出不会连着超过三日,每隔几日要有人留在雁声堂。
“夫人可是又有主意了?”
陆听晚拖着下巴,“等我得空,去花农那问问,有没有能发声的器具。”
陆听晚到了知春里,才看见昨夜留下的混乱,铺子外有损坏的痕迹,还有红漆泼得到处都是。
到店的客人与路人议论纷纷,近几日知春里不平静,总有来惹事的,陆听晚原先还担忧会影响知春里生意和口碑。
随即差人去官府报了官,而铺外被染漆乱糊的,她索性寻了城中有名的画匠,在上边重新涂绘,又是焕然一新。
铺面外的颜色与枫林巷铺面的色系不一,更是独树一帜,又抢眼,路过的人忍不住多看,也会想要进店一观。
她脑子一转,将自己的难处与苗大婶痛诉,又给了银子让她和几位姐妹去酒楼吃席。
苗大喝了酒,心里痛快,与姐妹们倾诉知春里的江掌柜实属不易,素日又对枫林巷大伙和善,有好物也念着大伙。
如今被同行排挤,几次来枫林巷闹事,从酒楼传出后,枫林巷都同情这江掌柜,更要前来光顾生意。
陆听晚目的达成,几日没人再敢来闹事。
因着铺子一事,她好段时日未去农庄,她想挑些花卉品种,作为本月的主售产品,知春里套盒在京都闻名,主要还是其内的焕颜霜。
焕颜霜好用是好用,可功效太过单一,起先定价高了,之后便不好再降,不然原先购买的人心有不平。
半月前她重新研制一款新的玉露膏,效果不能比焕颜霜差,所需用料取材成本低,普通老百姓也能买得起。
就是不知牙婆们能不能做出相同功效出来,她去农庄挑选原料,再让牙婆按照配方调配,直到入夜方离开农庄,成品与她想象还存差距,她不急,研制新品需要时间,不能急于求成,最终功效出来才是目的。
回程路上,夏夜露雾浓重,走出农庄小道两边露珠染湿了衣摆,圆月倾斜过山头,从小道往城里回需经过一片山林,路旁的矮草逐渐变成林立的树木。
树影婆娑,掠过漆暗的夜,借着月色,勉强能看见路。
林子静谧骇人,偶有几声鹧鸪声鸣,停滞后紧接着又是寒鸦声凄。
陆听晚自不信鬼神,却也不由打了冷颤,她暗自下定决心,待这月账目出来,得去城北马市挑一匹好马,往后不用每日来回租借马车。
今夜原本打算宿在农舍的,一早便遣走了马车,谁料玉露膏效果不成,她需回知春里再研究研究。
便顶着夜回程,虽脚程慢,若走快些也能赶在城门落锁前入城。况且她身上还带了陆明谦给的令牌,必要时候说不定派得上用场。
快要出林子时,暗处冒出几位强盗装扮的男子,几人将娇小的人围堵在圈内,蒙着面看不清人。
陆听晚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反应便是山匪强盗,眼前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能屈能伸是她的生存之道,她讨好道:“诸位兄台,这是劫财还是要命啊?小人是路过,绝无要占兄台山头的意思。”
见几人无动于衷,她又念道:“这些树我也绝无要碰之意。”
她从袖袋里拿出所有银两,递过去:“这是小弟身上仅有的银子,本是要进城请大夫给家中老娘治病,既然有缘相识,便孝敬给诸位兄台,就当,就当酒钱了。”
其中一位独眼人走前,一言不说拿了她的钱袋,掂量几下,满意将银子揣进怀里,却没要放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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