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浩渺的银河系里存在着一颗星球,星球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帝国。
帝国的领袖勤政爱民,日理万机,人民在其统治下过着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
不过好景不长,年迈的领袖在某个深夜毫无征兆暴毙而亡,没有留下子嗣,卫兵们冲进寝室时,领袖的妻子已经在床边哭到晕死过去。
眼看王位即将无人继承,慌乱的大臣们连忙从皇室血脉里挑了个关系最近的——领袖的表弟来接手这个王座。
表弟本来只是一介普通皇家侍卫,突然天降大运,有没有把他砸晕不知道,反正把一众贵族世家给砸懵了。
最倒霉的要数旧贵族沈家,沈家从前和这位表弟有过大大的过节,表弟上位后短短一年时间,沈家四个孩子无缘无故暴毙三个,最后只剩一个Omega的小儿子。
沈家慌了沈家怂了,扑到城堡门口给表弟下跪磕头嗷嗷大哭,可惜哭了一晚上门都没掀开过一条缝。
因为表弟现在有更大的动作要搞。
上位两年,表弟根基坐稳,开始大肆增收消费税、个人税等等一切税,然后屯军、造武器、修各种各样的军事设施,只用一年就把前任领袖十年来收的税收到了手。
这下帝国百姓手里没钱了,吃不起饭买不起衣服,不干了,游街抗议被卫兵暴力镇压,射死了一百来号人,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
可是表弟依旧不满足。
他盯上了帝国外的其他领土,其中就有一片物资富饶、交通便利的要塞,那是星盗的地盘。
帝国苦星盗已久,从上一任领袖时开始,星盗们时不时就打劫打劫帝国的运输船,抢抢帝国兵的武器装备,几十年过去,帝国把他们喂得白白胖胖,连要塞基地都建起来了。
是时候让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了。
但自古星盗难缠,想杀死一只打不着的蚊子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先把他的退路堵死。
于是表弟起兵攻下了星盗要塞周围的所有领土,所过之处,尸体堆积如山,国王们哭着进献的Omega王子王女统统被他砍下了头颅。
人们这时才意识到,这位领袖是比前任领袖更加残暴、更加无情、更加可怖的存在——
而外出归来的星盗们一看事情大条,也有点慌了,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怎么反击?
星盗的第一把交椅已经年老,唯一有能力做些什么的只剩正值壮年的那位二把手。
所以当晚,二把手主动请缨潜入帝国一探究竟,争取找到领袖的破绽制造混乱逼他撤兵,或是——干脆杀了他。
这是一条成则已,不成则死的路,低估了现任领袖的野心的星盗们别无选择。
于是,一条低温冷冻运输船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静静驶入了帝国港口,在船里冻了一夜的夏纱野和其敢死队小弟就这样挂着满身霜雪顺利潜入了这座超级帝国——如今在蓝星上被称为“血腥暴君”的敌人的巢穴。
他们带了一些物资,但不多,夏纱野的计划是在贫民区找一个隐蔽的住所,按兵不动的日子里,靠这些物资也能撑得下去。
星盗们抢了别人一辈子,可能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抢。
负责拿物资的小弟下了船还没缓过劲,在队尾冷得直哆嗦,这时过来一个人递给他一盏油灯,小女孩满脸天真无邪,小弟感动的左手刚接起来,右手的袋子眨眼就不翼而飞。
里面装着他们的所有物资,还有硬通货,还有武器!
放在平时,没人可以从星盗手里抢东西,可他们初来乍到,贫民区修得乱七八糟,错综复杂的巷子绕得人头晕眼花,转眼就把人跟丢了。
这简直是宇宙星盗成立九十年来的最大耻辱!
“老大,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
夏纱野一拳把小弟的脸按进土墙里,说:“凉拌。”
好在他们星盗和这些“刁民”相比还有一个优势,他们拳头很硬。
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他们开始打劫穷人,靠穷人给的一根面包过一天,靠跟穷人挤帐篷睡一晚,如此往复,帝国的底细还没探到,贫民区先要被他们攻打下来了。
那个小女孩最后也被他们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食物已经吃了,衣服已经穿脏了,武器已经拆掉卖废品站了,钱也花光了,夏纱野看着瑟瑟发抖的母女俩,把一旁气得唾沫横飞的小弟又一拳揍进了土墙里,说:“算了。”
“算了??老大,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们吗?那咱们咋办?穷人都快被咱们吃得一无所有了!”
“那就不吃穷人了。”
“那吃谁?”
“吃人上人。”
*
宴会大厅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光彩绚烂,是用高级矿物能源供给的。
贵族们在优雅的爵士里跳着舞,唱着歌,笑语晏晏。
沈珂走进大厅,远处的华服贵妇冲他招了招手。
她身边没有围着人,但显然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也是这座宅邸的女主人。
“怎么这么晚才来?”贵妇捋捋他的衣领,不让他看起来有一丝不妥,“池先生等你好一会儿了,先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沈珂说是。
“你从外面回来的?带保镖了吗?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母亲。”
简短的措辞让贵妇脸色暗了暗,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珂儿,妈妈不能让你出任何意外,我们沈家百年门楣的尊严和命运都在你肩上了。”
沈珂这次有了点反应,他抬了下眼皮,冲贵妇笑了下:“我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贵妇点了点头。
“去跟池先生打声招呼吧,他从小就惯着你,但如今是咱们高攀了池家,不要惹他不高兴。”
沈珂再次说了个“我明白”。
大厅中央,英俊的Alpha正被众星捧月地团团包围。
沈珂挤不进去,站在外围等。
侍从递来酒杯,他接过来啜了口,有股刺鼻的苦味,再抬头时,和人群中的Alpha对上了目光。
池宴礼低头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人群散开,他来到他身前。
“怎么现在才来?”
话里有淡淡的笑意,很熟稔的口吻。
哪怕现在沈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曾经的交好纷纷对他们避如蛇蝎,只有池宴礼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出去玩了,路上还堵车,就晚了。”
“夫人不是让你少出去么?”
“少又不是不准。”
池宴礼眉眼舒展开了些:“好在你还是赶上了,来跟我喝一杯。”
沈珂和他碰了碰杯,金黄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摇晃。
“我这段时间可能没法经常过来看你了,”池宴礼说,“你也知道我家最近……”
“现在是这么个时代,你家马上就要晋升将军世家了,你这个独子不忙才奇怪。”沈珂说,“忙去吧,说不准能混个元帅当当。”
“你以为元帅是那么简单就能当上的。”池宴礼无奈了,“领袖那性格,上一秒对你爱戴有加,下一秒说不定就能砍了你。”
“那你干脆别当了?”
池宴礼只是笑。
宴会结束时,沈珂照例要送池宴礼上车,外面天冷,池宴礼让沈珂送到门口就行了。
他披上佣人递过来的宽大风衣,低声对沈珂道:“你母亲还在后面盯着你呢。”
沈珂不置可否地翘了下嘴角,池宴礼告别离去,刚关上门,玻璃被从里敲了敲,他回过头,只见沈珂张开嘴,轻轻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
然后伸出修长白净的食指,一笔一划地在水雾里画了一个爱心。
池宴礼看了没说什么,冲他一点头,转身上了车。
“这还差不多。”余夫人裹着貂毛皮草大衣走过来,“你俩毕竟有童年玩伴的情谊在,你稍微示示好,那些Omega门第再高长得再标致又能怎么样?”
沈珂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是沈家目前最强的底气。
“池家现在是领袖身边的红人,池宴礼没意见,他父母未必没有。”
余夫人似乎有些不满,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
“池宴礼是池家唯一的子嗣,他只要想,你以为那两个能压得住他?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一定把池宴礼给我牢牢套紧了。”
“我明白,母亲。”
睡前,沈珂从佣人那儿听到了些传闻。
说是贫民区那一带最近不太太平,虽然那里一向如此,但听说这一个月里,不少路过贫民区的贵族都遇上了打劫。
这伙人打劫打得十分霸道,不交钱就揍人,而且专揍那种招摇过市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为富不仁的,看在受害者是这帮贵族的份上,警察也得管管。
可惜那伙人蒙了脸,说话也掐着鼻子,贫民区人多眼杂,受教育程度极低,警察去转了两天感觉鸡同鸭讲,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传闻也只限于传闻,没人胆敢闹到领袖面前去,所以贵族们最近出行都尽量避着下城区和贫民区。
沈珂当个故事听了,晚上睡得很熟,第二天清晨被电话声吵醒,他翻了个身,闭着眼就把电话给摁了。
没过五秒,手机又响了。
他接起来,手机贴上耳朵,嗓音还哑:“不买保险,不买房子,不办信用卡……”
“啥啊,你睡迷糊了吧?”电话那头的人很精神,“你上次让我查全帝都的Alpha精神等级名单,我从军方数据库里给你调出来了,费了我老大劲,你要拿赶紧来拿。”
沈珂微微睁开眼。
“……你没在系统里留痕迹吧?”他坐起来揉了揉不太清醒的脑袋,下床解开睡袍,裸足踩着羊毛地毯,从柜子里随意挑了条今天穿的内裤。
“哪能啊,我是专业的好吧,不过这东西不能过网络,我打印了一份纸质的,你千万藏好了。”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沈珂从好友那里拿到名单时已经中午了,他找了个没人的网咖包间把名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符合条件的有不少,但都是目前当红的贵族,忠诚的暴君党。
池宴礼其实也是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Alpha,但……
总之结果和沈珂预料的差不太多。
出包间前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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