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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针锋相对

小说:

奸臣之子回京后

作者:

仪霄

分类:

穿越架空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大殿更是落针可闻。

“自那日云中寺变故之后,萧府外时常出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乞儿,形迹可疑。”钱嵊继续道。

“微臣身负天都治安之责,不敢有丝毫懈怠。遂命人将那小乞丐拘拿,几经审问才知道,这乞儿是替萧府的主子送信的,因之前答应给他的报酬没给,故在府外徘徊不去。”

周棠玉神色微动,不着痕迹地看向萧若,见他身姿如松,仍维持虚奉笏板的仪态,左臂发颤。

倔种。周棠玉心想。

“这乞儿要送的信,是从萧府送到国子监的!而收信人,正是现下关押在大狱中的白朴存!”

钱嵊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跪地高举过顶:“臣几经辗转,拿到了那封密信,呈圣上御览!”

周棠玉上前接过信封,转呈弘文帝。

那信中所书十分简洁,没有落款,只“云中寺辰时后观祭拜先妣”几字。

正是萧若当日在云中寺的行踪。

见弘文帝神色有所变化,钱嵊趁势道:“若无不轨之心,萧若为何要暗中联络白朴存,在云中寺滋事?只怕,从李远吉死于西曙起,到国子监监生薛杉行刺,全部都是萧若他自个儿导的一场好戏!”

时至现在,无论是弘文帝,还是被一并牵扯进来的徐首辅,均对此事保持沉默。

萧若更是无一辩驳,看似认命般。

可越是这样,钱嵊越是心虚,几次瞄向值房末席的萧若,对方却始终神色沉静,风雨不动,教人看不透深浅。

周棠玉这时道:“仅凭这封不知来路的信,钱大人就能将事情原委推测得如此周全,真是料事如神。”

“微臣、微臣自然不敢妄加揣测。”

钱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是此事闹得甚大,正如周公公所言,不仅事关两位阁老,更波及国子监与户部,就连太后娘娘亦被卷入其中。让人不得不怀疑做此局的人,用心之险恶!”

弘文帝猛地将手中的信纸拍在案上,“萧若,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容禀。”萧若抬首垂眸,虽是跪姿,却挺直端方,如松如月,“按大雍律令三章第九十六律,大理寺掌审谳平反,复核驳正,无刑部上谕、亦无立案公文,何以直接越过上署,擅自羁押。”

他神色泰然,掷地有声:“钱大人此番才是蓄谋已久,用意颇深。”

钱嵊张了张嘴。

“钱嵊行事虽显鲁莽,但时处年关,尽心尽力,其心可鉴。”章检此时在一旁凉凉道,“萧若,疑窦桩桩件件你避而不谈,反而挑起其他错处,意欲何为啊?”

萧若平静地看着章检,声音沉缓:“既是司法不正,肆意越权。吏卒今日私自羁押城民,与山匪何异?”

钱嵊怒斥:“巧言令色!”

弘文帝却听进去了,面色发沉,忽然开口:“让他说完。”

萧若语气沉凝:“罪臣并非狡辩,而是要确认这封信,到底是秉公收缴,还是恶意编造。敢问钱大人,您所说的乞儿现在何处?可堪御前对峙?”

“自然!”

钱嵊急忙躬身跪请,“陛下,臣那日察觉疑点,便已将此人暂押候审。此刻他正候在殿外,随时听宣。”

“棠玉,带人进来。”弘文帝略一颔首,将那封密信递予周棠玉,“给二郎看。顺便把他给朕从地上扶起来,身上有伤,还跪着作甚。”

这声二郎已然是亲近之意。

众人神色各异,周棠玉则应声上前,将人稳稳扶起,随后妥帖展平信纸,亲手递予:“小郎君,且多当心身体。”

“谢陛下隆恩。”萧若神色如常。

周棠玉唇角轻扬,指尖在宽袖的掩映下,悄然搭上他腕间,一触即收,随即转身出殿传人。

信上字迹铁画银钩,乍看确有几分萧氏风骨。

萧文勘的书法当年堪称天都一绝。

但是在“萧党案”之后,与萧文勘有点关联的人都被连坐下狱,像字画这种东西,除了萧若流放时贴身带走的几件,其他都一应被焚毁殆尽了。

萧若垂眸注视着熟悉的笔迹,眼底一片清凌。

同样的字他见过,得父亲笔法真传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片刻,一个穿着单薄麻衣的小乞丐便被押入殿中。

他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脚上戴着重重镣铐,每走一步都十足费劲,才走两三步,脚上勉强凝住的血痂便破了,脏血顺着伶仃青紫的小脚腕,淋漓流下。

小乞儿头发乱蓬,长得挡着眼睛和小半张脸,鼻梁靠下位置,横亘着一道长长的陈年旧疤,看着像是倒刺鞭子抽的。他的手脚倒是洁净,显然是入宫时被草草冲洗过,寒冬腊月里,自然不会给他烧什么热水。

殿内暖意一激,他蜷在垫上抖得更厉害,牙齿咯咯作响,似是被天威所慑,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半分。

周棠玉道:“抬起头来,好生回话。”

小乞儿这才瑟瑟抬眼,惶然扫过满殿朱紫大员,尤其是上首那袭明黄龙袍。

他浑身一颤,连忙砰砰磕头:“皇帝老爷、官爷大爷们!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扯谎!萧家爷们儿他、他娘的说话不算话!说好了给小的三文钱,结果一、一个子儿都没给!俺就是个小喽啰!放过俺吧,俺再也不敢要钱了,俺真不要了!”

满殿贵臣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心道粗鄙。

而乞儿话中之意,竟是句句指向垂眸不语的萧若。

人是钱嵊带到宫里来的,钱大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厉声呵斥:“放肆!圣前岂容你满口秽语!”

他叱责完,连忙向御座道:“陛下恕罪,此等市井贱民,不知礼数,污了圣听。然其所言之事,与臣查获密信正可相互印证,萧若确曾暗中买通此人,向国子监传递消息!”

言毕,钱嵊目光灼灼,势在必得地看向萧若。

殿内一时凝滞。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萧若微微倾身,望向跪在近前的小乞儿,声音低沉而清晰:“是我么?”

小乞儿在这平静的一问中,莫名感受到安抚的意味,他诚惶诚恐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萧若一眼,埋头道:“不是,那位爷年岁大点儿,下、下巴上有长胡子。”

钱嵊脸色一变,急声喝道:“混账!昨日你可不是这般说的!再看清楚!”

他这一嗓子响得骇人,连身旁的章检都不由抬手掩耳。

那小乞儿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晕厥过去,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边打嗝边干呕,砰砰磕头求饶:“大爷饶命!让小的递信儿那爷们儿,确实有胡子啊!不过,不过确实长得像这位贵人,小的不敢扯谎!”

一时间,殿内气氛诡异莫名。

恰在此时,一道清越含笑的嗓音打破了僵局。

一直静观其变的周棠玉悠然开口:“哦?这倒奇了。内臣竟不知,小郎君还有蓄髯的雅好。”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风流趣闻,随即向御座一礼,“陛下容禀,若论美髯,朝中堪当此誉者,萧府中确有一人。”

像此等风流轶事,在天都传闻甚广。

周棠玉既已点破,殿内诸臣自然心领神会,目光微一交错,便已了然。

钱嵊闻言,身形几不可查地一晃。

章检更是有所预料,连呼吸都无声无息起来。

御座之上,弘文帝不露半分喜怒,沉声问道:“二郎,你看了这许久,字迹可是你的?”

萧若应声起身,不见丝毫惶惧:“非臣所作。”

他抬眼注视着鹌鹑般缩着脖子的章检,片刻静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旋即,他掷地有声道:“摹写此迹者,乃章大人麾下,李主事之上官,户部左侍郎——”

“家兄萧蔺。”

萧府周岁宴那日,酹江月正厅之中立了一面金箔画屏。

屏上墨痕,便有如此笔锋。

更不必说章良枢赴萧家宴席,一副反客为主的姿态。此事早经东厂暗线,一字不落地奏报圣听。

萧若此言,不仅揭示萧蔺与李彦的上下级关系,也将萧蔺与章家私通款曲之事,明晃晃摆在御前。

朝上无声,人心却哗然。

弘文帝听罢,视线扫过默不作声的章检,一声冷笑:“钱嵊!”

钱嵊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声音变了调:“陛……陛下圣鉴!”

弘文帝缓缓前倾,双手撑着龙椅,寒声道:“你慌什么?是怕朕,还是怕了殿上的哪一个人?”

“微臣不敢!微臣尽心办事、秉公办事为的是天都祥和,为的是陛下江山永固啊!陛下。”钱嵊抖如秋叶,额头死死抵着地。

“好,你们个个都说为朕办事!”

弘文帝向后一靠,将手中的沉香盘珠猛地掼在御案,“棠玉!把你东厂查出来的东西,说给朕的这些肱股之臣好好听听!”

“是。”

周棠玉早有准备,神色从容:“诸位大人容禀。日前东厂侦办淮中堤口失修一案,发现户部拨银竟未如数到位。前日,淮中知府苏怀璧递折检举,内臣随之将主办此事的李彦缉拿审问。”

“李主事反复提及幺子惨死,真是,”周棠玉轻声叹气,微微拉长了语调,“兔死狐悲。”

此话娓娓,章检闻言脸色骤变。

李彦被抓,他此前竟未听到半点风声!

淮中堤口失修一案,是年前的悬案,本应年后,由户部自查。

没想到竟被苏怀璧抢先一步,捅到了御前。

周棠玉是天子喉舌,既然敢这么说,就意味着,陛下已经怀疑淮中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今日廷询,表面上是谈云中寺刺杀一事,却偏偏拐到户部这个案子上。

分明是早设好了圈套,要拿他开刀!!

钱嵊已经栽在前头,章检毕竟在宦海沉浮二十余年,强压下惊涛骇浪,迅速定神躬身:“老臣身为户部堂官,失察下属,罪无可恕。恳请陛下允臣戴罪立功,彻查——”

“那刺客已招了!”

皇帝猛地一拍御案,惊天动地。他气得连咳数声,指着章检骂道,“就是你!指使人构陷朕的二郎!指着你的好钱嵊,勾结言官,排挤他还不够,差点要了他的命!”

章检瞠目结舌,惶然瘫跪于地:“皇、皇上!臣冤枉啊!”

周棠玉适时接刀,语气温和,却字字诛心:“章阁老,李远吉初八夜里才死,薛杉初九上午便来刺杀萧小郎君。时间如此巧合,莫非李家公子之死,您也知道内情?”

局势顷刻翻转。

李彦被捕,那个软骨头不知道吐了多少。若说方才他们诬陷萧若借由李远吉之死,搅弄天都风雨。

那现在,反倒成了他章检杀人灭口,威慑李彦!

章检连声辩解,声音开始结巴,说:“陛下明、明鉴!老臣何来这般泼天胆子,老臣、老臣万万不敢……”

他一心想借今日之事,将萧若逐出天都。不料操之过急,反而落到一张兜头大网之中。

弘文帝的意图已昭然若揭,一直沉默的徐昌颐终于开口:“陛下,案情错综,单凭萧若一人之供词,一时之论断,难服众议。臣请交由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此案。”

章检冷汗涔涔,周棠玉笑容未变。

弘文帝微微颔首,转而问道:“萧若,你的伤如何?”

“回陛下,”萧若说,“未伤及筋骨,臣无碍。”

弘文帝手指敲击着桌案,沉吟片刻:“你离朝三年,反倒比京中这些人干净。三司会审,你也一同听着。”

无党无朋,众叛亲离。

毫无疑问,萧若是孤臣的好苗子。

周棠玉适时笑问:“陛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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