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肃舟再次到太守府查看税银账册,姜柔止和长韵想着去外边看看。
吴郡一山二水七分田,地势平坦,如今未开春,地里也没什么人,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几个老大爷,正在地里扒着地,像是在寻找什么。
走近一看,发现是在捡谷子,大爷的篮子里稀稀拉拉的没几个谷子。
“大爷,您在捡什么?”姜柔止好奇地问。
大爷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了眼姜柔止,又默默地扒拉土里。
吴王拉了一把姜柔止,示意他来问。
“大爷,我们是从中原逃难来此,听闻吴郡物产丰饶,家人叮嘱来吴郡,定能讨口饭吃。”
大爷奇怪地瞥了眼两人,“你们看起来不像是逃难的。”
“大爷,我们本是中原的商户,因黄河决堤,家中钱财散尽,粮仓冲垮,没办法才逃到此处。”
大爷虽有气无力,但一听他们是中原来的立马火冒三丈说道:“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吴郡的百姓也不会如此。”
“这是何意?天灾岂能怪罪于人?”吴王疑惑。
“要不是你们不修河堤,我们何必交这么多田税,如今饭都吃不上了,明年开春的粮种都交上去了,这商户税银翻倍,太守变着法的讨要税银,这日子越发没盼头了。”大爷没好气地说,说罢不想理他们二人,继续翻着土。
几人茫然,那夜运送的粮草并非往中原方向,更不是建康方向。
“大爷?这税银都是有份例的,每年需缴纳的税银、粮草,皆由官府定夺,您所言之事可属实?”姜柔止问道。
大爷一听便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逃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大爷,我们骗了你,我不是逃难的,我是从建康来的。”吴王一脸正色。
大爷开始紧张,立马跪下来磕头:“官老爷,我错了,我都是胡说的,官老爷不要再问了!”
“快起来!”吴王皱紧眉头,大爷吓得全身发抖,一直在磕头。
“再不起来,我就叫人抓你进大牢!”
“官老爷不要,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和妻儿······”大爷吓得声音都颤抖了。
“你先起来,我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吴王厉声道。
大爷颤巍巍地站起来,不敢看吴王,手一直在哆嗦,破篮子摔倒在地,里面的一些零散谷子洒在地上。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急忙把谷子装进篮子里。
“你方才说太守变着法讨要税银?此话怎讲?”吴王神色凝重。
“官老爷,小的每年都要缴纳人头税、土地税,还有口赋、杂税······每年秋天缴纳粮草,若是收成好,小的家里三亩地,家中几个儿子替官府做些徭役,一年下来,也能勉强维持下去,只是去年黄河决堤,这赈灾的银两便摊到吴郡的头上,太守便两征税银,如今家中的余粮悉数缴纳,已经是几日揭不开锅了······”大爷长叹一口气,看着手里的破篮子,“好不容易拾得些谷子,拿回去煮些粥,能维持一日也罢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可陛下并未颁布旨意······”吴王蹙眉。
“太守大人说的话就是旨意,我们谁敢不从,若是再饿上几日,小的也只能将这地卖了,换些粮食······”
姜柔止很难受,她感觉心里堵得慌,长韵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把这块禁步拿去换些粮食。”姜柔止取下身上的禁步,放进大爷的破篮子里,大爷惊恐地看着那块料子极好的禁步。
“姑娘,这块东西可买下几十亩地呢!太贵重了,小的不能要。”
“你拿去吧,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能救你们全家一命,也算是它的造化。”姜柔止感觉心里很难受。
“姑娘,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一辈子都记着!小的给姑娘立个长生牌,日日供着。”大爷感动地在地上疯狂磕头。
“你快起来吧!”姜柔止心情复杂。
几人回棠园。
魏肃舟脸色不太好,从太守府出来那一刻,他的心情就很沉重,回到棠园仍然是心情低落。
看到魏肃舟的表情,便可得知了,吴王有些无奈。
“王爷,此事确实没有记录在册。”
“太守贪墨一事,增收税银,欺上瞒下。”吴王无奈说道,他往日虽不爱管闲事,却也能猜出端倪。
“王爷,这件事不归我们管。”言川出言提醒。
吴王一脸淡然。
姜柔止看着吴王不打算管这件事有些着急,“王爷,您是吴王,如果这件事您不管,这些黎民百姓如同蝼蚁,即便是丰盈之年也不过勉强糊口,如今他们这般水深火热,王爷还要见死不救?”
吴王仍是无动于衷,“本王向来不爱管闲事。”
“王爷,您身居高位,既食君禄,当尽君事,您有时候一句话便可以改变他人命运。”姜柔止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言川和言风震惊地看着姜柔止。
“本王不想管,也不屑管,这样的事你只是看到了,你看不到的多了去,本王不愿蹚这浑水。”吴王轻拂衣袖,淡然地离开,言川和言风紧跟上去。
“王爷!”
长韵拉着姜柔止的手,示意她别说话了,魏肃舟也陷入沉思。
“姐姐,为何拦着我?”姜柔止不解。
“柔儿,你还不明白,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若是无人给太守撑腰,他就是有两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吴王大概是猜到了这幕后指使之人,他不愿意卷入这场纷争。”长韵叹了一口气。
“姐姐?”姜柔止更震惊了。
“如今朝廷立储在即,吴王不愿意得罪任何人,也有他的道理。”魏肃舟说道。
“既然是立储在即,那吴王殿下手中有这般棋子,于他而言不是有利的吗?既可以救百姓于水火又可让他平步青云,不是一箭双雕的事吗?”姜柔止神色凝重。
“柔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吴王殿下也有自己的顾虑,我们只能静观其变。”长韵说道。
姜柔止愣在原地,迟迟没缓过神来。
棠园的下人急急忙忙地送来书信,魏肃舟看到信封的字,吓得直冒冷汗。
“怎么了?”长韵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信封,吓得差点把信扔掉,“是舅舅的信!”
姜柔止也被吓到了,“爹爹怎么写信来了······”
三人看着信,如同一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打开。
建康姜宅。
姜太傅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主君主君!”姜宅的下人从外头跑回来。
姜太傅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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