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小筑。
此时兰英正拥着香软的被褥将醒未醒,直到重重床幔被人掀开,透进一缕亮光,她才揉着眼睛懒懒翻了个身,语调惺忪的问:“听荷,什么时辰了?”
“就快午时了。”
答话的人语调含笑,却不是听荷的声音。
兰英一惊,拿开覆在眼睛上的手,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上,一下坐起来,喃喃道:“卫颐?”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裹进一个满是松木香气的怀抱中,卫颐将下巴搭在兰英的颈窝上,环住她腰身的双手格外用力,声音已然带上了些许哭腔:“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有时候一个亲密的举动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卫颐抱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松开,兰英瞧见他清澈的双眼一片通红。
她抬起手,轻轻刮了一下他高高的鼻梁,卫颐顺势握住她的手,握的很紧,殷切的眼神紧紧锁住失而复得的未婚妻。
兰英也望着他,欲言又止,心中思绪万千,她其实也挺怕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却不想卫颐只是神色认真地道:“阿英,咱们快些成婚吧,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兰英心中顿时一松,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慢吞吞问:“你,想好了吗?”
卫颐宠溺一笑,俯身趴在她的膝盖上,声音无比温柔又十分坚定地道:“这怎么需要想啊,咱们本就是要成婚的。”
“你不好奇……这段时间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吗?”兰英如此问,虽然她也不记得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颐趴在那里又把她的腰搂住,轻轻说:“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都是我的阿英呀。”
说罢,他忽然直起身子,神色紧张道:“莫非你在外结识了其他男子,不想要我了?”
“哪有。”
此刻兰英心中方知,母亲当日果然没有挑错人,自己也没有看走眼。
同卫颐定下婚约时,她这具身体才十四岁,兰英在这个时代长大,就没太想过往后不嫁人,单身主义放在这个时代不现实,上至高门显贵,下到平民百姓,谁家家里有个未嫁的女儿,对父母兄弟姊妹而言,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当日沈夫人提出要选卫颐给她夫婿时,兰英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卫颐对她的喜爱,她全都看在眼里。
“那你可想好了,日后敢反悔我可是要揍你的,”心中的那块石头落地,兰英又恢复了以往在卫颐面前的样子。
说着,她还比了比拳头。
卫颐顿时眼神幽怨地道:“难道日后我不反悔你就不会打我了吗?”
是哦,兰英想,从小到大,她好像没少揍他呢。
清了清嗓子,兰英说要去洗漱。
卫颐立即摇了摇床头挂着的铃铛。
屋外不远处,兰英的两个贴身侍女听荷听雨正坐在檐下闲聊,二女神色轻松,全然不复之前的担忧惶恐。
“你说姑娘和卫家的婚事还能成吗?”年纪小点的听雨问。
听荷看了眼上房,想起刚刚卫五郎来时的欣喜面孔,猜测多半是能成的,否则的话,姑娘该伤心了。
说起来,当日姑娘在夜市上失踪,皆是因为她二人没有看顾好,才叫坏人钻了空子,正当听荷又要陷入自责时,屋内传来铃声。
兰英要梳洗,到底两人并未成婚,卫颐在此多有不便,但他也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守在屋外,待兰英收拾妥当,两人一起去往前厅。
程夫人见到兰英,满眼慈爱的看着她:“我的儿,怎瘦了这样多,回头我叫人给你送些上好的补品来,你每日记得吃啊。”
“多谢姨母。”
程夫人就笑:“哎呦,过些日子,阿英就要改口喽。”
卫颐看母亲一眼,趁此机会同沈夫人表示想早日迎娶兰英过门。
兰英还未满十七,沈夫人和丈夫此前想的是,等女儿过了十八岁生辰才出嫁,毕竟做人家媳妇哪有在家做姑娘舒坦的。
只是照着如今情形,卫颐这孩子又如此重情重义,婚事早点办了也好。
待程夫人和卫颐离开后,沈夫人先问过兰英的意思:“你怎么想呢?”
兰英不喜欢秋天,冬天成婚又太冷。
沈夫人便道:“那就定在明年开春吧,不冷不热的,气候宜人。”
很快,永宁伯府六姑娘失踪归来的消息就在京城贵族圈子里传遍了,她能回来已是罕见,更叫人震惊的是,荣安侯府竟未退婚,更是放出话来,婚期已定,就在明年三月。
不提旁人如何议论,兰英的生活开始慢慢恢复原样,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秀宜。
自古以来,私奔的结局大都惨淡,如果秀宜真的是和人私奔了,兰英也不会去怪她,只忧心她在外头究竟过得好不好。
如今春杏已经离开伯府,兰英很想私下派人去把她给找回来,她是秀宜最贴心的人,肯定知道许多内情,若是能和秀宜通上信,自己也能安心。
这日午后,兰英正在房中翻看听荷新买来的话本,书中恰巧有一篇贵族小姐和穷书生私奔的故事,起先二人到是蜜里调油,整日你侬我侬,后来时间一长,小姐的银子被书生挥霍干净,二人生活拮据,那书生便开始嫌弃小姐无用,饭也做不好,还身子弱,总要费钱吃药,便在某日偷偷将人迷晕给卖了。
兰英读到这里,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忽然听雨进来禀报,说是老夫人身边的吕嬷嬷来了。
兰英收起话本,见着吕嬷嬷,问有什么事。
吕嬷嬷左右看了两眼,兰英会意,让其他人都退下。
吕嬷嬷这才道:“姑娘,您上次问起表姑娘的那封信,我忽的想起来,那封信的背面上,到是有一处古怪的地方。”
兰英听到和秀宜相关,当即肃容,忙问:“什么奇怪的地方?”
吕嬷嬷形容不来,她也识些字,却没有见过这样的,说要笔墨,旋即来到书房,用笔画了出来。
兰英拿过来仔细端详,很快看出来,竟是“sos”。
她记得,自己曾经对秀宜讲过,这个字符,代表求救。
果然这事有古怪,兰英心中庆幸,她就知道秀宜不是那样冲动的人。
吕嬷嬷观她神色,便问这字符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兰英权衡一番,对吕嬷嬷说:“我心里也不很确定,还请嬷嬷先不要告诉祖母,免得让她老人家忧心。”
兰英暂时不想惊动其他人,于是开始暗中调查秀宜失踪的事情。
春杏首当其冲,她是秀宜最贴心的人,也可以说是嫌疑最大的人。
兰英听秀宜说起过,春杏是通州人氏,是姑母当年回京路上买来的,家里还有父母兄弟。
知道这个,找人就不难了。
听荷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叫引泉,也在府上做事,是个靠得住的,且又识文断字,兰英决定派他去办这个事,嘱咐道:“一切小心行事,见到春杏了,不要惊动,发现什么,先写信给我。”
引泉得了吩咐,又拿到重重一包钱袋子,连连保证一定把此事办好。
通州距离京城不过几日路程,引泉的来信却在十多天后才送至京城。
信上说,引泉先是去了通州,结果听人说春杏如今嫁去了津门,他又一路赶去,暗中观察了数日,道春杏如今了不得,嫁了个富商,现在过得十分富裕,住着地段极好的大宅子,锦衣华服,出行呼奴唤婢。
兰英顿时就起了疑心,这春杏长得顶多算是清秀,她是如何嫁入这种人家的。
她继续往下看,信上又说,春杏嫁的这个夫婿,并不是津门本地人,他二人是前不久才搬来津门的,更奇怪的是,春杏住在通州的家人和四邻似乎并不知道她嫁的如此富贵,都说她嫁给了一个有点小钱的外乡人,当时可是给了二十两彩礼。
如此种种,愈发叫人疑心。
事情查到这里,已是大有眉目,兰英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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